【賈醫生，我左眼劇痛，是新材料排異嗎？】

漢市會所內，姜璽忍痛發完消息，看向洗漱鏡。

鏡中人面色蒼白，菱唇挺鼻，轉眸時右眼靈動，左眼遲鈍酸澀。

“咳……疼。”

砰砰砰！

“躲衛生間的快出來，貴客請你嘗新貨呢。”

領班開始催促，姜璽立刻換群聊發送【開工】，起身開門。

包間內煙霧繚繞，帶著一股詭異的甜香，大屏正播放著新晉天王的新曲MV。

“真不好意思，”姜璽笑道，“眼睛不舒服。”

“巧了，我這有治百病的神藥，”坐在中間的男人聞聲偏頭，露出張和 MV主角相同的臉，“妹妹，過來試試。”

姜璽順從走近，剛坐下就被塞了片疊折的錫紙，粉狀晶體呈現詭異的亮紅。

“吸一口，”他笑著引誘，“就一口不會上癮，很爽很舒服。”

“……嗤。”

姜璽打量兩秒，突然掀眸，在絢爛奢靡的燈光里笑出聲。

“大歌星，這些是用粉絲的應援費換的嗎？你，要遭報應了。”

“什……”

嘭！

門被粗暴踹開，姜璽一把扯過外套蒙頭，扛著高清攝影機的狗仔瘋狂涌進。

“路天王！之前節目遲到就是因為犯癮嗎？請您正面回答！”

“出道半年成天王，現在卻自毀前程，您現在是什么心情呢？”

“狗仔怎么進來的？不許拍！都趕出去！”

場面混亂，姜璽剛要脫離焦點，左眼眶突然劇痛，有什么東西脫墜，猝不及防，滾彈在地。

正在逼問的狗仔們本能一瞥。

——是枚眼球。

眾人：“……？？！”

“別怕是義眼！”姜璽一把捂住眼眶，“攝像在里面，經常摘戴就容易掉。你們繼……”

【繼續什么還不跑？警察馬上到，小心姓路的拉你墊背】

剛撿起義眼的姜璽：?

什么閃過去了？等等！我左眼……

看見了？！

【還不跑，記得拿上有你指紋的錫紙】

【刑警還有半分鐘到達戰場，30，29……】

“我撤了各位隨意，”姜璽來不及多想，“本人售賣懟臉高清視頻，先到先得拒絕小刀！”

眾同行：“……”

哎盆友，你有這樣的業務能力進入漢市，是想卷死我們嗎？

“條子來了！快跑！”

“別動！雙手抱頭蹲下！”

“哪個撲街報警了？靠！誰有剛才那獨眼的聯系方式啊？”

屋外開始騷動，狗仔們轟然四散。

姜璽已經從后門溜出，一把扯散頭發，勾出藏在黑色內襯的翡翠牌。正雕地藏菩薩，背刻『姜』字小篆。

繞開警車，坐上接應的SUV。

“急什么？你是我線人，進去了秒被撈……”駕駛人好笑，側身后瞥時露出警徽，突然怔住，“你義眼呢？”

“新義眼排異戴不上，我明早去復查。”

姜璽抬頭看向女警，取下義眼的左眼眶空蕩，輕微萎縮。

“證據視頻發你賬戶，其余我拍賣。”

她一個黑戶殘疾，要不是偶然救了女警謝一竹，又成了線人，哪能得到那么多內部消息，當大狗仔賺錢。

就是現在……

【排異？那你這排異現象說出去要被分尸啊】

【連規則面板都沒解鎖，先把異能開了？能看見彈幕的金手指……很狗仔】

又有彈幕從眼前飄過，姜璽凝眉打開微信，賈醫生還沒回復。

【還等回復，不如先想辦法解鎖面板】

【這容易，殺個異能人就行】

姜璽眼皮狂跳：“殺人容易？”

我看刑！

“殺人？”謝一竹抓住關鍵詞，麻溜提起精神，“你是刷到漢江路的殺人案了？我有法醫視角看不看？”

姜璽：“什么？”

沒反應過來就被塞了部手機，視頻甚至還在播放。

畫面顛簸，背景音除了議論就是警察的勸呵。

警戒線圍起的垃圾堆里，法醫伸手扯出黑色編織袋，打開倒出濕漉新鮮的肉塊，現場瞬間嘩然。

“恁爹，”拍攝者心有余悸，“都剁成排骨了。”

視頻戛然而止，自動退出。

“死者是漢江大學的工科女博士，回實驗室的路上被殺害，發現時尸塊都熱乎著。兇手肖像是畫出來了，但還沒抓住。”

謝一竹拿回手機，唏噓道：

“最近漢市真不太平，前段時間連著好幾個自殺的。我聽同事說分尸案還有隱情，上面都要派人下來調查。”

【當然不太平，你猜漢市現在有多少異能者？又有多少“被自殺”了】

【分尸案兇手就是異能者，能定位新人哦】

被害者是剛獲得異能的新人？

姜璽垂眸：可她的公寓，也在漢江路。

“哎阿璽，”謝一竹拉回思緒，興奮犯賤，“你要是能拍到這分尸案的一手線索，我保你狗仔變大記者，有錢有名，帶著我的仕途也飆升！”

“行，”姜璽口嗨，“你等我追殺了分尸案兇手，給你發懟臉直拍。”

“就你這體格還追殺呢哈哈哈，讓人一拳攮死。”

“那你還毒奶一個線人？”姜璽氣笑，用墨鏡敲她腦袋，“停車！”

“停了停了，說真的，要不來我家躲……”

姜璽唰地開門，戴上墨鏡下車，不聽啰嗦不回頭。

“你又無視我，靠！通緝令發你了，有事及時聯系！”

姜璽擺擺手示意知道，進樓等電梯。

【這就回家？勸你別急著上樓，解鎖異能不興奮嗎？抓緊拿一血】

【喂喂喂！小狗仔真不想當大記者？我們能幫你】

【瞧這住的破地，趕緊解鎖面板，橫掃榜單奪獎勵，拿下車子房子票子模子】

“……”

姜璽撫過菩薩牌，深呼吸，榨出精力處理消息。

除了天王丑聞的視頻競價，就是謝一竹發來的兇手畫像——

絡腮胡男。

太陽穴上有顆指甲蓋大的黑毛痣。

“我在想什么？”姜璽心中自嘲，“難道真要為了當大記者去殺兇……”

叮——

電梯門打開，姜璽脊背一涼，像被陰冷毒蛇盯上的應激反應。

抬頭正對上電梯內的視線。

對方笑起來，絡腮胡下一口黃牙，太陽穴的黑毛痣都擠起褶皺。

“小姑娘，要上來嗎？”

【surprise！開門遇見殺人犯】

【都說了別回家，他拋尸完女博，就一直在蹲你哦~】

“……”真是靠了。

姜璽抿緊唇，掃向對方沾血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