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刺水母死后，無數紅綠色液體瞬間就浸滿了整個玻璃立方體。

這些液體中。

紅色部分是人死后所化做的血水。

至于綠色部分....

大腦向謝深解釋道：“看到立方體里邊兒，那些綠色的水了沒？”

“看到了。”謝深若有所思道：“那些是....棘刺水母分泌出的毒？”

“嗯。”大腦應道：“就好像人在進食時，會分泌唾液和胃液一樣，棘刺水母吞了那許多人，自然也會分泌出大量消化液....這些消化液有劇毒，所以說是毒素倒也沒錯。”

交談間。

實驗室墻壁上，忽有一半透明針管伸出。

針管由外向內刺入進了玻璃立方體，并將其中的紅綠色液體都盡數抽走。

“這就是我要送你的‘大禮’了。”大腦沖謝深解釋道：“這一針管液體，帶有棘刺水母的部分特性。”

“注射進人的身體后，就能讓人有跟水母交流的能力——進而控制整個棘刺水母群。”

控制整個棘刺水母群？

謝深聞言一驚道：“這什么原理？能解釋下嗎？”

“信息素聽說過吧？”

大腦回答道：“那種綠色的水母毒素，能破壞然后改造人的身體組織，讓人分泌的信息素中，含有類似棘刺水母的成分....這會讓棘刺水母把你誤認為是同族。”

“歐羅巴的科研人員們，將這一過程稱之為‘異化’。”

“只不過....”

“人畢竟都是血肉之軀嘛，很脆弱，所以往往很難承受住水母毒素的改造。”

“為了中和水母毒素的破壞力，科研人員們就想到了，往里邊兒加人類身體化作的血水。”

“那些血水，對人體組織有很強的修復作用。”

大腦總結道：“這么一來：綠色的水母毒素負責破壞，紅色人類血水負責修復，就能讓人體在短時間內處于一種微妙平衡中....所以就理論上而言，異化實驗是可以成功的。”

謝深順勢道：“那....為什么只是理論上能成功呢？”

“因為太疼了。”

大腦答道：“你想想也知道啊：一個人的身體被不斷破壞，然后又被修復，就這么不停循環，那種痛苦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住的。”

“這種折磨，甚至比塔監獄里來的還要夸張。”

“畢竟，人在塔監獄里被折磨了，充其量不過一死....死之后還能被復活術刷新狀態。”

“但在異化的實驗過程中，人卻是求生不得，而又求死不能的。”

“所以，除非參與者有強大意志力，否則很難撐過異化實驗的折磨。”

“然后剛好....”大腦沖謝深道：“你之前不是受到了我精神攻擊，還一點事都沒嗎？”

“這說明你精神力要遠遠強過普通人。”

“再加上你身體素質，又強的根本不像是人類，百分百能頂住水母毒素的改造。”

“所以在我看來，你真太適合進行異化實驗了....”

棘刺水母的強大，謝深是親眼目睹過的。

——能夠控制棘刺水母群，這絕對能讓他戰力得到巨大提升。

謝深心動了。

不過他行事一向謹慎。

當下沖大腦詢問道：“那....這異化實驗會不會有什么副作用？”

“這我就不清楚了。”大腦如實答道：“因為異化實驗，根本就沒人成功過。”

“那你還讓我試？”謝深聽后有些無語。

大腦解釋道：“你別急嘛....沒人成功，并不是因為實驗成功率低，而是棘刺水母實在太難抓了。”

“你也看到了：每次異化實驗，都要消耗掉一只活的棘刺水母，還有無數條人命。”

“人命的問題倒是好解決，畢竟有復活術在。”

“但棘刺水母就可遇而不可求了....更不用說抓住它們，那得費更大一番功夫。”

“所以異化實驗，每年也就能進行那么一兩次。”

“因為條件受限，所以實驗進度就這么被一直拖著。”

“然后，就一直拖到了現在，也還是沒人能異化成功。”

真的是這樣么？

實驗室里。

謝深靜靜望著大腦，眼中有狐疑之色一閃而過。

見謝深不說話，大腦勸說道：“其實真正應該擔心的是我，而不是你。”

“畢竟，你死了還能通過復活術復活，損失不會太大。”

“但我就慘了....”

“我會被你落在實驗室里，一旦玻璃培養皿內的營養液消耗完，我幾乎必死無疑。”

大腦最后用一句話總結道：“所以，在賭的人實際上是我，而不是你。”

“行吧，那我信你。”

出于謹慎起見。

在進行實驗前，謝深調動了體內少量靈力，并將其渡入至大腦所在的玻璃培養皿內。

感受到異常的大腦驚道：“你在干嘛？”

謝深語氣平靜道：“我往你培養皿內，加了一點點的靈力。”

“靈力對人有益無害。”

“你雖然只是個大腦，但終究是人體的一部分，所以你是能吸收這些靈力的。”

“只不過....”說到這里，謝深突然話鋒一轉道：“任何事都講究個度，靈力也一樣，要是一次性吸收太多，你就會因為承受不住直接爆體而亡。”

“懂了。”

大腦順著謝深的話道：“所以你不能死....你一死，沒人幫我清除培養皿內的靈力，我就必死無疑。”

大腦無奈道：“你這么做，說到底還是不信任我。”

“確實不信任。”謝深如實答道。

“行吧，倒也能接受。”大腦很快便釋然道：“畢竟，我們才剛認識沒多久嘛。”

見大腦并未糾結于此事，謝深直入主題道：“那么，實驗什么時候開始呢？”

“隨時都能開始。”

大腦回道：“只要把那管試劑，全注射進身體里就行。”

謝深沒再廢話。

他拿起玻璃立方體旁的試劑，果斷將其全部注射進了身體之中。

——就像大腦描述的那樣：異化實驗的參與者，會在實驗過程中感受到巨大痛苦。

謝深注射完試劑后，僅過了不到一分鐘左右，便只覺全身上下猶如被烈火焚燒一般。

那折磨，直叫他一刻也無法忍受。

沒有絲毫猶豫。

謝深當即便封閉了自身五感，以隔絕疼痛。

“嗯？”

實驗室里。

見謝深自始至終都是一臉面無表情模樣，大腦略有些驚訝道：“你這....你剛用了某種特殊的法子，讓自己感覺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