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直播，在蘇小小最后的四十連勝中落幕了。

如果不是三個小時到了，絲毫不懷疑，她們家大哥能直接送她上一百連。

下了播，韓嶼發來信息。

【大王，倫家帥不帥：困了，我再睡會兒。】

【小蘇打：嗯，辛苦韓先生守護啦~么么噠。】

韓嶼本來昏昏欲睡的神經猛地一跳。

……

縱然知道這只是維護的話術，可還是被撩動了一下。

似乎能想象到她輕柔嗓音說出這句話的樣子。

喉結微滾。

這家伙，還真會。

昨天還叫嚷著“打入冷宮”，今天就是“辛苦么么噠”

變臉堪比翻書。

偏偏他就是喜歡死她這古靈精怪的勁兒…

但一想到她可能跟其他人也這樣維護，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

【大王，倫家帥不帥：真要感謝我的話，把這個盒子收下吧。】

一張照片發過來。

是昨天要送給她的那個紅色小盒子。

【小蘇打：……里面是什么呀？】

【大王，倫家帥不帥：路邊攤買的破石頭。】

蘇小小沉默著沒說話。

誰家好人去國外買石頭送禮？

【大王，倫家帥不帥：收不收？不收我扔了。】

【小蘇打：收收收，收行了吧。】

畢竟是對方的心意，總比扔了強。

……

收起手機。

蘇小小一抬眼，發現詩詩還坐在古琴旁邊。

她安靜的坐了好久。

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蘇小小走過去，“詩詩？怎么啦？”

詩詩猛地抬頭，看見是小蘇打后眼神中飄過一絲落寞。

搖搖頭，“沒事。”

蘇小小蹲在她面前，也不著急。

片刻，詩詩問了一句話。

“蘇打，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做團播？……”

蘇小小一愣，“你怎么會這么問？”

詩詩抿唇，“我在上一家公司就是流水不好，本來以為，進了大公司就會有機會的……可現在流量這么好，我還是沒有人支持……是不是我的問題？”

蘇小小沉默。

突然在詩詩身上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

她明白那種心情。

詩詩應該是被上午的彈幕影響了。

今天有彈幕看見蘇小小一直連贏，說了句。

【這個直播間改叫：小蘇打跟她的伴舞們得了。】

雖然及時被朱川踢了出去，但她們還是看到了。

蘇小小很怕她們多想，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

“不是你的問題。”

她道，“是這個團播模式有問題，你很好，非常好。”

詩詩抬頭，看著蘇小小堅定的眼神，不確定問了句，“真的嗎？……你真的這么覺得？”

蘇小小堅定點點頭，“相信自己，你忘了我以前也是小透明嗎？大家都是從小透明過來的。”

簡單安慰了詩詩兩句，她的心情才有些緩解。

洛洛魚推門而入，嚷嚷著要出去吃飯。

“樓下新開了個咖喱雞，聽說挺好吃的，蘇打，詩詩，一起？……咦？你倆干啥呢？怎么蹲一塊兒？”

“我倆說悄悄話呢。”蘇小小扭頭開了句玩笑。

“好呀，一起去吃。”

還從來沒跟團員們一起吃過飯呢。

剛起身，門就被人敲響，有個藍衣服的跑腿兒站在門口。

“誰是小蘇打女士？”

蘇小小疑惑，“我是。”

“您的保溫盒。”

跑腿小哥遞過來一個藍色的保溫飯盒，看高度，是好幾層的那種。

蘇小小，“？”

“是誰送的？”

跑腿小哥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有人提前定的。”

把保溫盒放在桌子上，跑腿小哥就走了。

蘇小小打開保溫盒，糖醋排骨的香氣就飄了出來。

洛洛魚湊了過來，雙眼睜大，“哇！蘇打，誰送的呀？這么貼心。”

蘇小小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怎么會有人專門送飯過來。

甜豆在旁邊笑，“這么貼心……該不會是追求者吧？”

蘇小小霎時臉一紅。

“別瞎說。”

“吼吼吼……好吧，看來約你一頓飯還得排隊，嘖嘖嘖…”

蘇小小有些尷尬的笑笑，“要不……一起吃？”

洛洛魚，“算了吧，我胃口大……那我們就下去吃嘍。”

……

幾個團員走了后，蘇小小拎著保溫盒去茶水間，

保溫盒有五層。

第一層是糖醋排骨，第二層是番茄雞蛋，第三層是菠蘿蝦球，第四層是銀耳燉雪蛤，第五層是很多精致的小點心……

中間夾層還有主食米飯。

……

這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大餐啊…

蘇小小拿起一小塊糕點，送到嘴邊咬了一口，頓時，杏仁的香氣散開來，滑嫩爽口。

蘇小小拿起手機，拍了張自己跟食物的合拍，然后發給了可樂。

【蘇小小：可樂哥，這是你送的嗎？】

想來想去，自己在蘇市又沒有朋友，也只能是可樂哥了。

而且這糖醋排骨的口感，跟那天跟可樂哥一起吃的中餐廳味道一樣。

對方應該是在忙，一直沒有回復。

發完消息后，蘇小小一邊吃著飯，恍神間，再次想起了詩詩說的話。

……

現在的團播模式，確實太單一化了。

吸引人的點上，團播是發展的五花八門的，想盡各種辦法來吸引眼球，但實際上變現方式還是換湯不換藥。

就算前期有再好的流量，后面也會不斷走下坡路。

大市場如此……

記得她第一次在臺上拉票的時候，主持人讓她背的那些話語，現在想想還起雞皮疙瘩。

主持人說，“你要去求，去要，去賣可憐，實在沒人刷，看在線榜單，看誰的號大，從他的名字入手找聊天破局方式。”

“比如——豆是牛馬，就可以說：哥哥，你這個名字好有哲理，我也是牛馬，看在大家都是牛馬的份上能不能刷點巴拉巴拉……”

當時一通聽下來，蘇小小腦中就四個字。

——網絡乞丐。

當時她的團播夢就破碎了一大半了。

原來，跳舞只是表象，真正變現，還要看拉票，稱這行業為“銷售員”也不為過。

不過推銷的貨品，是自己。

……

難道就沒有兩全的法子嗎？……

她總覺得，團播不應該局限在一種模式里。

……

“呦，你老板吃這么差，員工居然吃這么好？”

身后驀然出現一個聲音，緊接著，蘇小小筷子上的甜點就被一個身影搶走。

她吃了一驚，卻見是曙光。

剛想阻止，就見曙光把糕點扔進了嘴里。

“那個……你……”

曙光腮幫子微鼓，挑眉含糊不清的問她，“怎么？不讓吃？”

蘇小小，“……”

她想說，那是她咬了一小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