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看著榮貴妃,哭得涕泗橫流,她哀切地說:“姐姐,我不信別人的話,我只信你,你告訴我,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么?你說不是你,我就信!妹妹只求姐姐說真話,求姐姐不要騙我!”
皇上有些心疼地看向香君。
香君表現(xiàn)的是那么的委曲求全,還那么單純。
即便所有證據(jù)都指向貴妃,卻還是堅定不移地不相信證據(jù),只相信貴妃。
就連貴妃都有些感動了。
榮貴妃沖過來,抓住香君的手道:“妹妹,你信我,我真的不曾害你。我若是要害你,何必做得如此明顯?”
一旁的秦昭儀不肯放過貴妃。
“為何會做得那么明顯?還不是因為無論貴妃娘娘怎么做,都不會受到懲罰,自然為所欲為。”
“秦昭儀!朕和皇后還在這里,輪得到你說話么?”
皇帝嚴厲地看著秦昭儀,她這話,不就是在罵他包庇貴妃么?
秦昭儀委屈巴巴地閉了嘴。
皇后看一眼皇帝,失望地說:“皇上,憐良娣失子之事,還請您秉公處置。”
皇帝無奈,看向榮貴妃問:“你今日為何要邀請憐良娣去鯉魚池?”
榮貴妃不敢想象皇帝竟然質(zhì)問她,她泫然欲泣,蒼白著臉回答:“憐良娣來我宮里看望李更衣,正好太醫(yī)囑咐我們多走動,我這才邀憐良娣一起去御花園的。”
“那東珠,你又怎么解釋?”皇后娘娘問:“那地上落了那么多顆珠子,你那么多宮人,一個都沒察覺么?怎么就偏偏憐良娣踩到了?”
采薇姑姑見榮貴妃說不出話來,解釋道::“這誰踩到誰踩不到,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皇后瞪著采薇,罵道:“你的意思是良娣倒霉嗎?一個奴才,主子們說話的時候,也敢插嘴?貴妃就是這么教你規(guī)矩的么?給我掌嘴十下。”
“皇上!”
榮貴妃看著皇上,希望他能阻止皇后娘娘給采薇用刑,但皇帝根本不想管一個奴才的事情。
采薇被芳姑姑打了十個巴掌,兩邊臉都通紅。
香君心里很舒服,她上輩子可沒少被打這采薇打巴掌。
等到采薇被打完了,皇后才又問榮貴妃道:“榮貴妃,你既然說你無辜,便解答一下眾人的疑問,你宮里的東珠為什么會消失,那串珠子去了哪里?”
榮貴妃解釋道:“東西都在庫房里,我如何會得知去了哪里?皇后娘娘平時會管自己的庫房么?”
皇后冷笑道:“本宮的庫房自有專人打理,但本宮絕對不會遺失了這么重要的東西,卻一無所知。那就請貴妃娘娘告知,替你管理庫房的宮人是誰?”
榮貴妃咬唇不言,采薇立刻爬到眾人面前說:“貴妃娘娘的庫房是奴婢在管理,但奴婢不知東珠為何會消失……可能是……”
皇上一腳踹開采薇,他都要被這個奴才給氣死了。
上次避子藥的事情,他已經(jīng)讓顧亭雪查過。
那件事徹頭徹尾就是個采薇自己的主意,瞞著貴妃做的。
偏偏她還如此不中用,事情辦得不清不楚、拖泥帶水,反倒是污了貴妃的聲譽。
這次竟然又是她,而且她竟敢謀害皇嗣!
再留這樣的人在貴妃身邊,總有一天會害死貴妃。
“我看就是你這個刁奴的錯,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才害得憐良娣落水。”
皇后和秦昭儀都覺得有些泄氣,到這個地步了,皇帝還是如此袒護貴妃。這是打算把此事當成意外了。
“這個刁奴,拖出去打死。”
榮貴妃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爬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采薇是臣妾的陪嫁,臣妾相信采薇不是這樣的人!這件事一定另有隱情,求求皇上,重新徹查吧。”
皇帝都有些生貴妃的氣了。
還查什么?
再查下去,只怕是全都要賴在她身上了。
“貴妃,為這樣一個刁奴,不值得。朕會賜你更好的奴才。”
“皇上!求您了!”
貴妃忽然額頭冒汗,捂著肚子,似乎很痛苦。
皇上神色一變,激動道:“太醫(yī)!”
柳太醫(yī)趕緊扶著貴妃坐下,把脈后說:“娘娘,您的情緒不可激動,小心動了胎氣啊。”
皇上想到貴妃這胎來的不容易,若是真的殺了她的陪嫁,只怕這胎也要坐不穩(wěn)了,只能先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暫時放這奴才一把。
“采薇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與此同時,香君的眼淚又一次垂下,啪嗒啪嗒地落在了皇帝的手背上。
皇上心中一動,看著哭得我見猶憐的香君,心中就像是被人扎了一針似的。
秦昭儀卻還在那里陰陽怪氣,小聲道:“還是貴妃娘娘厲害,害了別人的孩子,連個奴才都不能殺。”
皇帝眼里露出殺氣來,“朕叫你閉嘴!你沒聽見么?”
秦昭儀被皇上的眼神嚇到,只能閉了嘴,不再多說一句話。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把這賤奴拖下去,打!”皇帝怒吼道。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救我啊!”
榮貴妃也知道,皇帝已經(jīng)退讓到了極限,只能紅著眼看人把采薇拖了下去。
皇后也是失望極了。
到這個地步,皇帝還是不肯懲罰貴妃。
她算是徹底知道皇帝對貴妃的偏心能到什么地步了。
若是如此,她之后的計劃,怕是都要更改。
“皇上,既然如此,還請您好好補償憐良娣吧,臣妾就先告退了。”
德妃和秦昭儀也都紛紛告退,只剩下皇上和榮貴妃還在這里。
榮貴妃再次撲到香君旁邊。
“香君妹妹,你信姐姐,真的不是我,這次,是我們被算計了……香君妹妹……”
榮貴妃還想說什么,卻被香君打斷了。
香君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苦笑道:“我知道,不是姐姐,沒關(guān)系的。皇上,貴妃姐姐,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皇帝嘆息:“你好好休息,別瞎想,太醫(yī)說了,你若是好好養(yǎng)著,也不是沒有機會。”
香君苦笑,“謝皇上安慰。”
“太醫(yī)都留在這里,好好給憐良娣看著身體。”
“是……”
皇帝也不愿意面對這般模樣的香君,帶著貴妃離開了。
走到門口,皇帝才對身邊的太監(jiān)說:“曉諭六宮,封憐良娣為憐嬪,半個月之后行冊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