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蕭家兄妹,蘇姚松了口氣,打開地圖看了起來。
這是沈知聿給她標(biāo)出來的,他知道的關(guān)于蕭縱去過的所有地方。
只是蕭縱的車不好跟,很多次半路上就跟丟了,所以地點(diǎn)并不全,而且上面的大部分地方,沈知聿也已經(jīng)趁著人不在海城的時候搜過幾遍了,卻并沒有找到半分唐黎的線索。
她指腹一個個摩挲過去,心里一嘆,關(guān)于蕭縱在外頭的事情,她真的知道得太少了,如今看來,帥府簡直像一座籠子,把她和外面的世界隔絕了開來。
“明天……”
她仔細(xì)比對著地圖上的位置,琢磨著明天去哪里偵查合適。
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她沒動,女傭去接了電話,很快就走了過來,“太太,何太太說上百盛有何家的新店開業(yè),請您去捧場。”
蘇姚指尖一頓,慢慢將手指挪到了上百盛的位置。
那里的確有兩間帥府的鋪?zhàn)樱鼫?zhǔn)確的說是蕭太太遺留的產(chǎn)業(yè),既然借口都送過來了,那就順理成章地過去一趟吧。
第二天一早,蘇姚就出了門,沈知聿照舊送她過去,下車的時候,沈知聿在眾目睽睽之下親了親蘇姚的側(cè)臉。
時間一久,沈知聿慢慢養(yǎng)成了習(xí)慣,動作十分自然。
“小心一點(diǎn),我就在這附近,有事就喊我。”
蘇姚應(yīng)了一聲,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轉(zhuǎn)身朝何家的新店走去。
何太太已經(jīng)迎了上來,身后還跟著幾位年輕女子,蘇姚記憶力好,大部分都是熟面孔,其中大約也有人還記得她,看過來的眼神很奇怪。
蘇姚沒有理會,瞧見何太太的時候,笑得有些假,“這次何太太請我,可是真心的?”
何太太笑容尷尬,殷勤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妹子別怪罪我,上次的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少帥有權(quán)有勢,我家老爺不過是個商人,天生的矮一頭,哪里得罪得起啊,今天請你過來,絕對是真心的,就是特意給你賠罪的,咱們生意來往密切,可千萬不能因?yàn)檫@種小事,生了嫌隙。”
蘇姚抿唇?jīng)]開口,心里卻是相信這話的。
畢竟昨天剛諷刺了蕭縱一頓,他那個人驕傲得很,怎么可能受得了這種氣?
接下來幾天,他應(yīng)該都不會再露面了。
“誰不想安生過日子?何太太昨天可是害得我和我家先生好一通解釋。”
何太太連連道歉,拉著蘇姚往里走,“是我給妹子添亂了,為了表達(dá)我的誠意,今兒你看上什么,都算我的。”
蘇姚眼睛一亮,“真的?”
身后響起竊笑聲,大約在笑蘇姚上不了臺面,在帥府的時候這樣,到了沈家還這樣。
但蘇姚的心態(tài)卻已然不同,早些年聽見這種恥笑,她肯定是要無地自容的,恨不能藏起來再也不露面,可現(xiàn)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東西能換多少錢,買多少藥和糧食,救多少人的命。
和那些比起來,這點(diǎn)嘲笑算什么?
何太太卻回頭瞪了眾人一眼,雖然她這會長夫人一向是有話語權(quán)的,可什么地方都有刺頭。
一短發(fā)女子涼沁沁開口,“我說何太太,你何家和沈家再親近,也不能不管以后吧?誰不知道這位以前是誰的人,明目張膽的是紅杏出墻,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人一槍崩了,你怎么想的,竟然還上趕著往跟前湊,你就不怕被遷怒,也吃了槍子啊?”
“你胡說八道什么?”
何太太忍不住罵了一聲,這人紗廠周家的兒媳,據(jù)說身上流著皇室的血,一向自持身份,驕傲得很。
可再怎么驕傲,也不能當(dāng)面說這種話啊。
她正要說點(diǎn)什么把這茬糊弄過去,就被人拉著胳膊,拽得離蘇姚遠(yuǎn)了一些。
眾人顯然覺得蘇姚沒幾天好活了,說話十分不客氣,“何太太,小周太太說的沒錯,你真是糊涂了,這種人咱們可不能沾。”
“就是,你要沾也不能連累我們,早知道你會邀請她,我們可就不來了。”
“何太太,你總不會覺得沈爺真能為了一個女人,和少帥對上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何太太一個頭兩個大。
她當(dāng)然不會主動沾染蘇姚,可蕭縱找上門來,她哪能不幫忙?
幫忙的時候,她也沒想到蘇姚膽子那么大,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蕭縱啊,她也后悔答應(yīng)幫忙了,可事情已經(jīng)成了定局,她總不能在沒幫上蕭縱的時候,再和沈家有齟齬吧?
她是為了緩和與沈家的關(guān)系,才只能硬著頭皮請?zhí)K姚過來的,此時被眾人這么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心里也亂了起來,很是尷尬地看向蘇姚。
“妹子,真是對不住……”
蘇姚也不計較,正好可以分開去蕭家的鋪?zhàn)庸涔洌凹热欢歼@么不歡迎我,那我日后繞著你家鋪?zhàn)幼呔褪橇恕!?/p>
她轉(zhuǎn)身就走,一道身影卻迎面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