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姚渾渾噩噩地睡了幾天才清醒,蕭縱一直歇在她房里,別說出門玩樂了,他連三樓都沒去。
蘇姚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正靠在椅子上看文件。
她愣了一下,驚訝地眨了幾下眼睛才敢相信自己沒有眼花。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下意識看了眼日頭,額頭卻被摸了一把。
蕭縱走過來,戳著她的額頭笑,“不枉我照看你這么久,總算清醒了,再燒下去,你就燒成傻子了。”
蘇姚一聽就知道這話是假的,蕭縱哪里會照顧人,何況還是照顧她。
可她還是道了謝,“多謝少帥照看。”
蕭縱卻很不要臉,直接應承了這話,將文件一扔,就將人壓回了床上,手從被子里鉆了進去,粗糙的指腹撥開睡衣,肆無忌憚地在蘇姚的腰肢上撫弄。
力道正好,酥酥麻麻。
拋開蕭縱的不近人情和驕傲輕狂來說,他其實在床榻上很有一手,蘇姚對他的靠近甚至有些喜歡。
只是現在,她實在是有心無力。
蕭縱大約也有了點人性,沒有太過分,親了幾口就站直了身體,“等晚上吧,我好好討一下報酬。”
蘇姚平復了呼吸,淺淺應了一聲,撐著床榻坐起來,進了浴室去洗漱,一回頭卻發現蕭縱跟了進來,正靠在門框上看她。
蘇姚有些困惑,“少帥還有事嗎?”
蕭縱沒開口,只是看著她。
他其實在想,怎么告訴她蕭承的事。
這兩天他做了些安排,但一直沒動手,就是想等蘇姚開口,他要給她一個交代,也算是為那天的失誤做出彌補。
但他總不能上趕著為蘇姚做這些,所以,他要等蘇姚開口。
只是蘇姚似乎還沒想起來這件事。
也是,畢竟大病初愈,顧不上也正常,那就再等等。
“沒事,我今天得閑,你什么時候來找我都行。”
丟下一句話,他轉身走了,蘇姚卻有些回不過神來,蕭縱還是頭一回說她可以去找他的這種話。
太陽果然打西邊出來了。
她輕嘖一聲,半分都沒有當真,滿腦子想的都是離生日還有多久。
洗漱完她就去看了日歷,心里盤算著得再去變賣一些首飾,還有藥,還得再買一些。
她不自覺想起上次的嘔吐,胃里莫名燒灼起來。
不吃藥會疼,吃藥要吐……怎么辦才好。
她低低嘆了口氣,冷不丁耳邊一癢,她猛地側頭,就瞧見蕭縱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上來,正側頭看著她。
“……少帥有事嗎?”
她被看得很莫名,蕭縱也有些納悶,蘇姚有心思看日歷,怎么沒心思提蕭承的事?
他又靠近兩步,逼得蘇姚整個人都貼在了墻上,他垂下眸子,盯著蘇姚那雙艷麗的狐貍眼,“有什么話想和我說?”
以往蕭縱說這種話,大都是需要一個臺階下,蘇姚都是十分配合的,可這次……
她思前想后,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是需要這樣敷衍的。
拍賣會那天雖然發生了一點誤會,但已經在包廂里說清楚了;這幾天她一直在睡覺,根本沒機會和蕭縱再發生矛盾……所以,他想聽什么?
她心里有些累,不知道是這次發燒太久,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還是真的對這生活覺得厭倦了,那股疲憊由內而外,讓她幾乎打不起精神來思考和應付。
可她一天還在帥府,就得一天夾著尾巴。
“少帥覺得我該說什么?”
她抬手,抱著蕭縱的脖子,討好地開口,盼著蕭縱能給個提示,不要讓她再費心費力地去猜。
蕭縱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他盯著蘇姚那雙艷麗的狐貍眼深深看了一眼,隨即輕嘖一聲,拉開她的手走了。
一個字的提示都沒有。
這應該是,不再追問的意思吧?
蘇姚猜測著,心里松了口氣,沖澡后換了套衣裳,扶著欄桿慢慢下了樓。
幾天沒見蕭茵,也不知道小丫頭變模樣了沒有。
她進了廚房,想給蕭茵烤個小蛋糕。
傭人見她進來連忙讓開了位置。
她道了謝,開始打雞蛋,一道目光卻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轉身看去,餐廳里除了蕭縱再沒有旁人,而男人正在看文件。
錯覺嗎?
她收回目光,繼續去攪雞蛋,冷不丁被注視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她再次扭頭看過去,蕭縱仍舊在看文件。
她索性不再理會,專心致志地攪雞蛋。
蕭縱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半晌,沒再等到她回頭,眉心再次擰了起來。
蘇姚什么時候這么沉得住氣了?
都醒了這么久了,竟然還不打算提?
難道要等到吃晚飯之后?
她以往有這么耐得住性子嗎?
他明明記得,每次她和管家起沖突,別說等幾天才開口了,她能不立刻打電話去找他,已經算懂事的了,這次怎么回事?
腦海里忽地劃過了什么東西,饒是他素來思維敏銳,也沒來得及抓住,正要細細思考,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他順手去接了,電話那邊是陳施寧。
“我說少帥,你是把蕭承給忘了嗎?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蕭承在陳家的場子上生事,也是打陳家的臉,所以這次的事陳施寧也摻了手,可他左等右等,都沒等來蕭縱的消息,實在是按捺不住,這才打了電話來催。
“你急什么?”
蕭縱在沙發上坐下來,目光透過廚房再次看向蘇姚的背影,“蘇姚還沒和我開口呢。”
電話那端的陳施寧默了一瞬,很不理解,“這不是你該做的嗎?為什么要等蘇小姐開口?”
“我總不能讓她平白誤會我吧?”
蕭縱點了根煙,話里帶著幾分混不吝,“總得找機會,收點報酬。”
陳施寧似是被噎住了,好一會兒才嘆了一聲,“你這就是欺負人,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你差了?蘇老板當初怎么就不選我呢?”
蕭縱眉頭擰起來,他又想起了那天在包廂里,蘇姚那個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字。
心頭一陣煩躁,他生出一股想把陳施寧揍一頓的沖動來,只是這沖動想想就可笑,所以還是被他壓了下去,可那股煩躁卻越演越烈。
他抬手扯了扯襯衫的扣子,眼角卻瞥見了蘇姚的房門。
大概是下來的急,蘇姚的房門沒關好,暗淡的燈光透過門縫照了出來。
是那盞臺燈。
他放松身體靠在了沙發上:“你不服也沒用,她就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