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離了青蓮派,張簡便已向師尊飛流元容道君稟明情況,得其允準這才回了上極宗。
此時其人傳音相告,張簡自是不敢怠慢,立即以極速前往。
待得來至還真殿前,便見有一名執事道人迎出,言道:“玉玄真人有禮,道君已在殿內等候,您請入內。”
“善。”
張簡打了個稽首,緩步跨入還真殿,頓覺冥冥茫茫,心神一恍。
待回過神來,發覺自家已是到了一處熟悉地界。
此處乃是一座建于湖邊的亭子,遠看碧天如水,晴日朗朗,近看湖山照影,風軟柳斜。
非是上回那座穹隆碧海洞天,而是張簡曾經來過數次的“龍湖妙筑”。
飛流元容道君此刻正坐于一架玉榻之上,饒有興致地播灑著靈餌,引起湖中千百條靈魚爭相逐食。
張簡見狀,上前一步,伏地拜倒,恭敬道:“恩師在上,弟子玉玄前來拜見!”
“快起來吧,”
飛流元容道君笑道:“你而今修為漸長,不日也將成就元神,往后來見為師,便不必行這般大禮。”
“多謝師尊抬愛,弟子遵命。”
張簡站起身來,開口應答。
便見飛流元容道君灑出最后一點餌食,言道:“玉玄,此次玲瓏大會這件差事,你辦得極好,為師深感欣慰。”
張簡真誠道:“一切皆是師尊栽培,弟子銘記于心。”
“不必如此謙虛,”
飛流元容道君緩聲道:“青蓮派天霜照懸道君已將其中詳情盡皆告知為師,你能順利奪得兩枚寶籽,可見在同輩之中功行深厚,斗法精湛。”
張簡道:“多謝師尊稱贊。”
卻聽其人又道:不過此次大會你亦有幾分僥幸,否則與那兩名攜帶純陽法寶之人交手的話,勝算恐怕不高。”
雖說張簡心中已有猜測,但此刻亦是順勢問道:“師尊,卻不知此二人是誰?”
飛流元容道君平靜道:“第一位是那名叫李適南的散修,其人得了昔年叢幽真君的傳承;第二位則是玄都宗的林素,此女來歷倒是頗為隱秘,為師至今尚未斷定其底細。”
“果真是這兩人!”
聞聽此話,張簡心頭一動,不禁暗道:“難怪李道友知曉天庭之事,原來是得了叢幽真君傳承。”
關于叢幽真君的生平事跡,張簡亦是有所聽聞。
相傳,叢幽真君并非紫霄天生靈,而是外界來客。
其人本是一名普通散修,機緣巧合之下,得了遠古天庭的一份遺留寶庫,這才修為突飛猛進,進而成就純陽。
來至紫霄天之后,其人表面上結交廣泛,實則暗中盜取三宗四派的神通,事情敗露之后,便被諸位真君聯手打滅。
“想來李道友身亡,當是林素所為。不過其人來歷竟是連師尊也無法斷定,真是古怪!”
心中暗暗吃驚,張簡忽的想起一事,便問道:“師尊,弟子曾與摩訶派王朝潔交手,其人似乎用了一門名叫‘明靈解性秘章’的神通,不知有何講究?”
“此門神通乃是由遠古天庭青明全靈道君所創,頗具巧思,能使人分化雙靈。然而弊端也大,凡修此法者,若想突破上境,則必須雙靈同修!即旁人煉就一道法相,其人須得煉就兩道,且越往上走,越是艱難,幾乎無有成道君的可能。”
飛流元容道君細細分解,又道:“青明全靈道君早在第一次界天大戰便已身隕,這王朝潔能得此門神通,倒也頗有機緣。”
“原來如此!”
張簡了然于胸,施禮道:“多謝師尊為弟子解惑!”
便見飛流元容道君笑道:“你且拿出避劫寶籽。”
張簡聞言,登時奉上兩個玉盒:“師尊,兩枚避劫寶籽便在其內。”
飛流元容道君輕輕一笑,玉盒頓時消失不見,而后他道:“玉玄,為師先前說過,你須完成三件差事。而今前兩件你都辦得極好,相應功勞已是全數記錄在冊,存于功德閣。接下來便與你說說第三件差事……”
張簡心中一動,暗道:“不知這件差事會是如何?”
便聽飛流元容道君緩聲道:“這第三件差事,乃是要你前往浮春界,于其中找到大羽真君的轉世之身,將其收為弟子,并帶回宗內。”
“嗯?”
張簡心下一愣,暗道:“先前可從未聽過這位大羽真君的名諱,也不知其人有何來歷?”
心中念頭一轉,張簡立即朗聲道:“弟子必定竭盡全力,圓滿完成這件差事。”
飛流元容道君微微頷首,伸手一點,一枚載事玉簡飛出,“為師知你心中必然有不少疑惑,不過其中緣由,為師卻是不便解釋,你自家回去細看便是。”
張簡接過玉簡,道:“弟子定會好好查看,做足準備。”
“如此甚好,十日之后,你再來還真殿,為師送你前往浮春界。”
說罷,飛流元容道君輕輕一揮,一股淡淡煙霧憑空涌出,將張簡自上而下籠罩。
待張簡恢復清明,發覺自己已是回到還真殿外。
“大羽真君?”
感受著手中載事玉簡,張簡按下心中稍顯激動的情緒,拔地而起,化光遁去。
…………
群峰如柱插天去,仙人往返嘆須臾。
一別多日,天柱靈府仍似往昔,張簡駕馭遁光,落定峰頭,只一邁步便到了洞府靜室之中。
他并未急著查看載事玉簡,而是心下一喚,將棉幽叫來。
“小的拜見老爺,恭迎老爺回府!”
片刻之后,棉幽快步走進靜室,俯身拜倒在地。
張簡輕聲道:“起來吧,近些時日我不在宗內,可有人相尋?”
多日未歸,若有其余雜事定得先行處理,如此方可全心準備第三件差事。
便聽棉幽言道:“啟稟老爺,昨日的確有兩人送來信符,言稱請老爺回來親啟。”
“哦?”
張簡神色一動,問道:“卻是何人所送?”
棉幽搖了搖頭,道:“來人面孔陌生,氣勢十足,小的不曾見過。問其等來歷,只說是奉老爺師兄的命令前來送信,其余的便不肯多說了。”
“師兄?”
張簡暗暗思忖:“師尊分明唯有我一名弟子,這信符難道是來自其他兩位真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