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抓捕行動失敗后,江中原一個電話打回公司搖人。
他的人脈遠遠不止先鋒保安公司那點人,當了十幾年兵的漢子,最高做到了連長,手下的兵來自五湖四海。
幾次大裁軍下來,不少人都退伍還鄉,江中原手下的兵,退伍的就不少,其中就有家在九峰山附近的兄弟。
九峰山就是陳富逃跑躲進去的山。
江中原本地的兄弟一聽陳富是個逃犯,立馬發動群眾的力量,九峰山周圍幾個村子和道路都被守住了,保證蚊子都飛不出去。
面包車悄無聲息地靠近一條村子里,停到一棟民房前。
這是江中原租下來的臨時安全屋。
先鋒公司的人輪班,幾個人在屋里睡覺,剩下的都在外面巡邏,江中原給秦楓留了單獨的房間。
秦楓腦袋沾上枕頭就秒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許賀年也來了。
他馬上洗漱完去客廳,看到坐在許賀年身邊的人,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姜頭,你怎么在這里!”
姜宇川幽怨地看向秦楓:“好啊,你們偷偷調查殺死王亮的兇手,居然不告訴我,還是不是兄弟了。”
秦楓幽怨看許賀年:“許哥,怎么把事情告訴他了?”
許賀年很無奈:“不是我說的,他自己猜出來的。”
姜宇川真是自己猜出來的,從秦楓問他要密碼本開始,他在京市急得團團轉,一不做二不休,給領導撒謊,說自己有新的靈感,要去粵西采風。
到了粵西悄摸摸調查了不到半天,被江中原的人當成嫌疑人抓回來。
秦楓看了眼停在外面的面包車:“你收拾一下,今天就把你送去火車站。”
姜宇川梗著脖子:“我不回去,我要加入行動。”
“加你個錘子,回去!”
“不回!”
“信不信我打電話給你爸媽。”
“信不信我打電話給你爺爺。”
“你故意要氣我是吧?”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
許賀年一個頭兩個大,扶額道:“你們別和小學生吵架一樣,成年人至少要吵出點內容,打一架也行。”
秦楓心好累:“姜頭,這一次不是要抓殺王亮的兇手。”
姜宇川也冷靜下來了。
“我知道,要抓在云省追殺你的人,楓子,我是為了王亮來的,但你的事我更不能不管,我倆什么交情,王亮都比不上。”
秦楓嘆了一聲,妥協了。
江中原蹲在院子里,聽他們閑聊完,這才走進來商量正事。
還是從王亮開始。
許賀年從挎包里拿出一疊文件:“這是我找關系拿到的村民口供。”
秦楓連忙拿起來翻閱。
王亮死的那天晚上,有附近的村民看到有個戴口罩帽子的陌生男人出現,按照時間推算,是在王亮死后。
所以,兇手在殺死王亮后沒有坐船離開,而是留在了內陸。
江中原給出自己的專業評價:“如果是我,我不會留下來冒風險,最大的可能,是當時沒有船接應。”
因為沒有船,所以只能在岸邊殺王亮,否則把人騙上船,開到公海去處理,什么痕跡都不會留下。
許賀年同意這個說法:“那幾天海警查得嚴,每艘漁船出港回港都要搜,他們不敢派船進來。”
秦楓轉而問:“王亮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許賀年點頭說:“他是中間人,咱們這邊的文物販子和他接頭,他拿了貨再去和鴻興接頭。”
這樣的身份,不出事好說,一出事想殺他的人有一大堆,他知道的太多了。
“我懷疑王亮的死和秦柏有關。”
秦楓突然放下一個大炸彈。
只炸中了姜宇川。
“什么?”姜宇川從椅子上彈起來:“秦柏殺了王亮?”
秦楓說:“你先冷靜點。”
姜宇川氣得鼻孔冒煙,聲音哽咽:“王亮把他當兄弟,為了他和我們反目成仇,他在干什么,他殺了王亮,我、我跟他拼命!”
秦楓站起來,把姜宇川按下去。
“你冷靜一點,我說的是秦柏和王亮的死有關,不是說他就是殺王亮的兇手。”
姜宇川吸著鼻子:“所以,殺王亮的兇手是誰?”
“不知道。”秦楓聲音很悶:“可能是秦柏,也可能是其他人,但王亮一定是因為秦柏才干起這種勾當的。”
許賀年再次把話題拽回來:“我們先解決陳富。”
“陳富又是誰?”姜宇川腦子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是在云省追殺你的人。”
秦楓點頭:“陳富是秦柏的生父,他出現在這里,是誰讓他來的,不言而喻了。”
“什么?”
秦柏害死王亮,現在又讓他生父殺秦楓。
姜宇川的火氣又上來了。
“先抓住陳富。”秦楓一錘定音。
許賀年點點頭。
王亮已經死了,早一天晚一天抓到兇手都一樣,秦楓還活著,只有抓到陳富,他才能安全。
這時候,沉默了許久的江中原開口:“陳富想下山,兩天后有個大好機會。”
兩天后,九峰山山腳的熊家村有人結婚擺酒席,娶媳婦的人家里有點實力,到時會請全村人吃飯。
而女方是男方在外面創業認識的姑娘,家在外省,親朋戚友從老家趕過來,因此這場婚宴開始時會有很多陌生面孔出現在熊家村。
而這場婚宴,從一個月前就開始大張旗鼓地籌備,山上的陳富但凡不是瞎了聾了,就能發現山腳下的動靜。
用江中原的話說,如果連這點機會都抓不住,那就老老實實洗干凈進局子吧,在外面逃竄也混不出什么名堂。
顯然,陳富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二十多年前他能從京市假死出逃,這不難辦到。
當時社會確實混亂,科技和制度都落后,警務系統人才少,加上有陳家人協助,說逃就逃。
但在幾個月前,他追殺秦楓東窗事發后,居然能躲過抓捕,還從云省逃出來,一路流竄到粵西,這就不是運氣可以解釋的。
江中原等人既嚴肅又激動。
好久沒遇到這種硬茬了。
說著說著,江中原突然問了一句:“秦老板,抓到陳富后,你想要怎么處置他?”
此話一出,屋里所有人都看向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