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酒店的窗戶可跟尋常家里的窗戶不太一樣。
首先,為了確保住客安全,防止意外發(fā)生,酒店的窗戶是沒辦法完全打開的。
特別是高層,一般允許打開的角度只有15°或30°,相對寬度往往不會超過20或30厘米。
其次,考慮到保持室內(nèi)溫度恒定,減輕外界聲音對住宿環(huán)境的影響,酒店窗戶的玻璃也會相對較厚。
部分酒店還會加裝金屬封邊,使窗戶在關(guān)閉時可以做到百分百嚴密,完全杜絕灰塵、雨水、噪音等因素的侵擾。
所以,小角度、厚玻璃、金屬框,加上猛地抬頭......
各種Buff疊加在一起,柳智敏這一下磕得是真的疼,疼得她一時間有些頭暈,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慢點,小心點。”
當(dāng)然,白顧言也沒跟塊木頭似的傻站著。
聽到腦袋與窗框撞擊發(fā)出的聲音,看到她磕到了,他連忙跑進屋扶著她坐到窗邊的軟塌上。
“嗑疼了?誰讓你沒事把腦袋伸......”
柳智敏本來就差點兒哭出來,一聽他這個“罪魁禍首”還要數(shù)落自己,瞬間一點兒不差了。
沒等他把話說完,她便捂著小臉兒發(fā)出一陣似有若無的抽泣聲。
為什么捂臉不捂腦袋?因為疼!而且她要臉。
先被他看到自己的傻樣,再當(dāng)著他的面磕到頭,不行,太丟人了,越想越疼,越想越想哭。
抽泣ing......
這下子,白顧言屬實是話沒說完也不敢繼續(xù)說了。
“沒事,沒事,磕到哪了?我看看。”
他隨即把聲音放輕放柔,一邊像在安撫小孩般說著,一邊站到她面前,伸手幫她檢查腦袋。
柳智敏聽到,本能地縮了縮脖子,卻沒躲開。
“很疼嗎?”
注意到她的反應(yīng),白顧言又把聲音放輕許多,手指隨話音穿過發(fā)絲,將她的頭發(fā)輕輕撥開。
然后......
比起磕到哪了,他先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
有洗發(fā)水的清香,有沐浴露的芬香,似乎還帶著少女獨有的體香,聞起來就像薄荷味奶糖。
甜美與清新交織,絲滑地沁入心田。
“好像有鼓起一個小包。”
但白顧言正了正心神,還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她的傷勢上。
“內(nèi)?”
這時候,柳智敏已經(jīng)漸漸止住眼淚,大概是聽到真鼓包了有些驚訝,低著的腦袋抬了起來。
“不嚴重。”
白顧言垂眸看她,她的眼眶泛著紅,小嘴微微撅著,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還疼嗎?”
于是,他又關(guān)心了句。
而就是這三個字的功夫,由于他站著、她坐著,居高臨下的他一不小心瞥到了一大片白皙。
如同雪山般波瀾壯闊。
“我去弄毛巾。”
下一秒,白顧言沒等她回答便匆匆撤開,頭也不回地走進衛(wèi)生間。
柳智敏坐在軟榻上看著他急切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原來這個“討厭鬼”還挺會照顧人的。
不對,他好像以前就會照顧人。
雖然那時經(jīng)常斗嘴,但他會在公園里把外套貢獻出來當(dāng)坐墊,走路時也會一直走在外側(cè)......
她正想著,白顧言拿著打濕的毛巾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
“把頭低下。”
再次站到她面向,向她發(fā)出了溫柔的命令。
按理說,柳智敏是絕對不可能任他擺布的,畢竟他是她現(xiàn)在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可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他的聲音傳入耳朵,討厭依舊在,腦袋卻同樣照他說的緩緩低了下去。
對了!是補償!
就是討厭他,所以才要讓他用行動往回補。
這么一想,柳智敏當(dāng)即心安理得起來,甚至不自覺地將前傾低著別扭的腦袋抵到了他身上。
“你剛才干嘛呢?”
對于她的操作,只要不再次看到“雪山”就好的白顧言也沒說什么。
把毛巾疊得四四方方的捂到她磕出來的小包上,他接著問起了最初的問題,她先前的傻樣。
“呼吸新鮮空氣。”
柳智敏感受著絲絲涼意滲入頭皮,簡單回答了他。
不管這個說法可不可信,反正她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是在模仿短視頻中的一口吃掉一座城。
“不是?呼吸空氣要把腦袋伸出去?”
嗯......白顧言確實沒信,一句反問中滿滿都是懷疑。
“房間里悶,想大口呼吸緩解一下,誰知道你會忽然過來嚇我。”
柳智敏似乎有猜到他不會信,補充解釋的很快,賴一嘴房間,順便把責(zé)任推到了他身上。
“你應(yīng)該慶幸是我。”
“一個人在房間,不光不鎖門,還背對著門,要是壞人進來你怎么辦?”
白顧言一聽,語氣又明顯加重了許多,不是氣她怪自己,只是氣她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
柳智敏聽出了他的“訓(xùn)話”實際上是關(guān)心,抿起小嘴沒有反駁。
“磕的不嚴重,長個記性吧。”
“說起來,你這個包還挺有意思,跟半個山竹扣在后腦勺上一樣,小山竹磕山竹包。”
她沒反駁,白顧言便沒再多說教,把毛巾拿起來看看她頭上的包,突發(fā)奇想地逗了她一句。
“呀!我不是小山竹!”
一拳,柳智敏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在他腰間。
由于七年沒吃到“山竹拳”,知道自己多半會被揍的白顧言對力度的預(yù)估出現(xiàn)了些許偏差。
被擊打所帶給身體的輕微晃動,讓他的手滑落到了她臉頰上。
“歐尼~有披......薩......”
幾乎同時,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其他反應(yīng),金旼炡的聲音忽然從外面響起。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朝門口轉(zhuǎn)頭,一個手拿披薩的小吃貨此刻正張著大嘴,愣愣地看著他倆。
是穿越了嗎?
看著屋里用手撫摸著自家大姐臉蛋兒的白顧言,斜著腦袋、一手放在他腰間的自家大姐......
金旼炡感覺自己腦仁兒快燒壞了。
再看一眼,她把已經(jīng)邁入房間的那只腳默默撤回身邊,然后很懂事地幫倆人把門關(guān)上了。
“......”
柳智敏無言。
“......”
白顧言亦無言。
“我回去了,你腦袋上的包沒什么事,別再磕到就行。”
轉(zhuǎn)瞬,不屬于這個房間的他把冷敷毛巾放到軟塌旁邊的茶幾上,邁開步子向門口走去。
“你的東西沒拿。”
柳智敏一看,床上還放著兩個四四方方的紙盒。
“哦對,我剛才去買的披薩,是評價不錯的店,你們嘗嘗。”
白顧言這才想起進門扶她時隨手把披薩扔到了床上,轉(zhuǎn)回身子,拿走一盒,給她留下一盒。
“好。”
目送著他離開,柳智敏抬手摸了摸后腦勺,皺起小臉兒用拳頭敲了腦門兩下。
她說不清是被金旼炡的突然出現(xiàn)嚇到了,還是尷尬帶來的生理本能,剛才有那么一瞬間......
她的心跳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