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喬辛夷那真像是來山里逛街的,她想蹲著挖兩下陳玉冰就把她拉起來,讓她邊上看著就行,怕她是孕婦頻繁彎腰起身對腰不好。
“媽你要這樣的話那我還不如不來呢。”喬辛夷攤攤手一臉無奈。
“來還是要來,山里空氣聞著多舒服,而且來山里走走也挺好,省得你老坐在書桌前埋頭忙。”陳玉冰道。
“部隊這里哪里的空氣都不錯,又不是像在城區,我們紡織廠家屬院那一片都還算不錯,附近沒有化工廠。”
喬辛夷心想著這年頭還沒有城市里聞汽車尾氣這種事,所以她來不來山里,只要在部隊家屬院里住著空氣質量就差不到哪里去。
倒是喬來娣住的地方要差一點,那一片有個鋼鐵廠。
挖野菜這件事今天是喬辛夷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體驗。
不管陳玉冰怎么勸,她就在邊上瞅了一會,記住陳玉冰挖的哪些樣子的野菜以后,她自己也開始挖起來。
同樣興致勃勃的是也是第一次干這事的喬云柏,反觀喬云松,他一看就是個干慣這種活的人。
一鋤頭下去,一個巧勁兒,一整棵野菜,根連著土一起起來。
他拔起來把根上的土晃了晃就把野菜扔進背簍里,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十分迅速,還能分神瞄一眼在邊上嘰嘰喳喳十分驚奇的兩個小外甥。
“你家云松干活真利索。”嚴華嫂子看了都忍不住開口夸了一句。
“大哥以前一定是在鄉下吃了很多苦所以才能干活利索。”喬云柏又看向喬辛夷,她是連野菜都認不了,和他一樣。
喬辛夷自己也說過,她成了傻子以后家里的活不怎么干,成天在村里到處晃悠。
畢竟誰能指望一個傻子會遵從指令去干大人的活呢?
喬云柏想,大姐的時間一定是都用在了跟著牛棚住著的老教授學知識了。
“是啊,以前一定是吃了很多苦,不過現在回家了,苦盡甘來了。”嚴華嫂子感慨著。
她看看喬云松,又看看喬辛夷,最后看向陳玉冰,然后跟著笑了笑,這一家子都是苦盡甘來。
喬辛夷見陳玉冰老不讓她跟著干她就湊到喬云松身邊去,看了眼喬云松筐子里的菜,她問,“你挖的和媽他們挖的野菜怎么不一樣?”
喬云松朝著陳玉冰手邊的野菜看了一眼,小聲和喬辛夷說,“媽折的是苦菜和魚腥草,這兩種味道重,我不愛吃。”
“味道多重?”喬辛夷乍一聽這兩個名字覺得挺陌生的,“一個會苦一個會臭嗎?”
“我們省城這里叫魚腥草,但是云貴川那喊這個叫折耳根,我們這里把魚腥草曬干了煮涼茶,能消炎降火,云貴川那里吃根,生吃涼拌,兩種煮法我都不喜歡。”
“魚腥草就是折耳根啊?那我也不喜歡!”喬辛夷連忙說。
“你哪就不喜歡了?夏天的時候你在家里沒少喝。”陳玉冰一聽喬辛夷說不喜歡撲哧一聲笑了,“我說要給你加點糖你還不要,你說你就喜歡當茶喝。”
喬辛夷表情一呆,原來魚腥草茶就是她喝起來覺得好像加多寶的那個涼茶啊?
喬辛夷嘿嘿笑了聲,“那我覺得不臭,我還挺愛喝的。”
喬云松也跟著低聲笑了。
“那苦菜呢?”喬辛夷問,“有多苦?和苦瓜比起來呢?”
“要多苦有多苦,和苦瓜一樣苦。”喬云松道,“我看家里柜子里有,大姐你應該吃過啊。”
喬辛夷想了片刻搖搖頭,“我沒印象。”
“你咋沒吃過呢?”陳玉冰笑著道,“你和青山回門那天我還做了,就是那排骨湯,不過那天是用苦菜干燉的排骨湯,你還說這湯怪鮮的。”
“就是云柏說聞起來像臭腳布的那個菜干啊!”一說回門那天燉的排骨湯喬辛夷就知道是什么了,“是很鮮啊。”
不過她記得煮的時候味道確實有點一言難盡。
“苦菜咸蛋湯也好喝,就用新鮮的苦菜,吃不了苦味的先過一遍水去去苦味,然后下點咸蛋黃,可鮮了,還去火。”
嚴華嫂子道,“你既然吃得慣,那一會兒我們多摘點,你拿點回家。”
在這喝口水都怕上火的省城,家家戶戶桌上都會有點下火的湯。
喬辛夷一聽去火立刻點了頭。
回去就讓付青山多喝點,自從知道她懷孕以后,這人火氣大還沒地方去,大晚上沖涼水澡這事沒少干。
喬辛夷發誓,反正絕對不是她撩撥的,就是付青山這人自己火氣旺。
山里野菜品種豐盛,哪怕走在前面有好多人,但慢悠悠跟在后面的陳玉冰和嚴華嫂子他們也挖了不少。
喬云松知道喬辛夷愛吃苦菜和魚腥草以后也加入了挖這兩種野菜的行列中,他動作快,且這兩種野菜長得是真的很多,一叢叢都是好大一片。
沒一會兒他帶來的背簍就滿了,一看時間尚早,嚴華嫂子便和喬辛夷道,“往上一點我記得有野果,紅泡能吃了,你們年輕人腿腳快,可以先上去看看,我和你媽在后面慢慢挖。”
“去摘野果!”傅臨舟和傅澤雨一聽有野果就興奮起來了,喬辛夷也挖膩了,拍拍手上的土喊了喬云松和喬云柏,三大兩小就快步往山上走。
喬辛夷一邊走一邊四處看,她就好奇嚴華嫂子這一路上來到底在看什么。
也好奇傅青山為什么不讓家里的吃肉和吃糖上山。
“辛夷姐,有野果!”喬云松是山里長大的孩子,他知道什么野果能吃。
那一片貼在墻壁上的野果,有紫色,有綠色,還有紅色,開的紫紅色的花分外鮮艷惹眼。
“這是地捻子吧?”喬辛夷沒吃過但是看過網圖。
“大姐你知道啊?”喬云松點點頭,看兩個孩子已經踮著腳要去摘了,喬云松趕忙教他們,“摘紫紅色的,這種熟透了甜,吃之前我們去邊上用泉水洗一下,小心有螞蟻。”
“大舅舅,紅色好看,我想要摘紅色。”傅臨舟問,“紅色能吃嗎?”
喬云松想了想點點頭,“能吃。”
傅臨舟一聽立刻伸手摘了一個下來,沒等喬云松再說話就屁顛屁顛去了邊上用石頭縫隙里流下來的山泉水洗了洗,看了一圈確認沒有螞蟻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