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鄰居夸兩姐妹懂事，媽不在家，還會做飯給爸吃，別說陳玉冰表情不好看了，就連喬來娣臉色都不太對了。

唐援朝一聽跟著搖頭，“他算個人嗎？”

罵完唐援朝連忙和喬百合表態，“以后我們結婚了，只要我在家，這些活都讓我干，洗衣做飯打掃家里，都我干，你信不信我能比傅青山干得還好！”

沒等傅青山的腳挨到他，唐援朝往邊上一跳，繼續說：“以后連孩子都我帶，我肯定能比傅青山帶得更好。”

喬百合給的反應是伸手捂住耳朵，然后躲到陳玉冰身邊去。

唐援朝能在喬辛夷和傅青山前嘴賤，愛說什么說什么，畢竟是同輩不用顧忌。

但再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蹦跶到未來岳母面前。

“你怎么忽然不說話了？唐援朝，你是生來不愛說話嗎？”喬辛夷嘲笑著。

“我生來不愛和你說話。”唐援朝嘴硬死也要回一句。

然后倆喬辛夷也不理他了，走到傅青山身邊，挽著傅青山的手，腦袋靠在傅青山的胳膊上，和傅青山說起小兩口自己的話。

一行人走著去的國營飯店，到了就先占了一個大圓桌。

喬來娣也來得很快，這邊剛坐下點了菜，喬云松一行人也到了。

喬辛夷雖然不喜歡喬來娣的丈夫，但是對她兩個繼女沒有意見。

兩個小女孩也很懂事，乖乖巧巧站在喬來娣身邊，一個一個喊過去打著招呼。

喬辛夷朝著喬來娣招招手讓她坐在她邊上，唐援朝看到兩個女孩子才這點大，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他聽陳玉冰說孩子爸讓兩個孩子洗衣做飯，他還以為兩姐妹至少七八歲了。

唐援朝壓著聲音問喬百合這兩個孩子多大，一聽小的才三歲，大的才六歲，他人都傻了。

兩姐妹挨著喬來娣坐著有些拘謹，一直到上菜后，喬來娣和陳玉冰給兩個孩子夾了滿滿一碗菜，兩姐妹埋頭大吃，這才放松了很多。

看兩姐妹注意力在吃上，喬辛夷小小聲問喬來娣，“你不打算離婚？”

乍一聽到離婚這個詞語喬來娣筷子一頓，然后輕輕搖頭，視線往身邊兩個女孩身上掃了一眼。

她小聲應著，“我要是走了，她們怎么辦？”

喬辛夷微微嘆了口氣，喬來娣心軟，且在喬來娣眼里，這兩姐妹就是小時候的她。

喬來娣似乎在通過疼愛這兩個姐妹治愈她自己的童年。

但是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里。

“來娣，她們是可憐，但她們不是你的責任，而是他們父親的責任。”

“你要為自己活，先把自己活出個人樣，你才能去同情別人幫助別人。”

“舍己為人，不是讓人這樣舍棄自己的命運，別把自己當蠟燭一樣燃燒到底奉獻到底去幫助別人。”

喬辛夷看著喬來娣抿著唇的樣子跟著嘆氣，“來娣，你可憐兩個孩子，那你想過你自己以后嗎？”

“你以后生不生孩子？”喬辛夷問完后繼續說，“若是不生，你們沒有共同的孩子，在你丈夫那種人眼里，你永遠都是外人，他永遠都在防備你。”

“遲早要生的。”喬來娣忙解釋。

“好，遲早要生的，若是你生個兒子還好，但如果你生個女兒，那你的女兒就是第二個喬來娣，是這兩姐妹的延續，是這個是世界上新的來娣招娣盼弟。”

“你想讓你女兒變成新的來娣嗎？除非你能保證你一定能生兒子。”喬辛夷給喬來娣夾了一塊鹵肉，繼續說，“女人嫁人，總得圖男人點什么。”

“圖他長得俊，圖他有才華，圖他有本事會掙錢，圖他對自己視若珍寶一樣愛護，總得圖一樣啊，不能和你家那個一樣，又老又丑又窮脾氣又爛。

口袋就三瓜兩棗還以為自己是富翁一樣防著枕邊人，把你和親女兒當不要錢的保姆一樣用，滿腦子都是那點上不得臺面的算計。

想討好這個，想討好那個，還拉不下臉面舍不得東西，一個自以為聰明的蠢貨。”

喬來娣對丈夫沒有感情，所以哪怕喬辛夷把人說得一無是處，喬來娣聽著也只覺得好笑，甚至覺得喬辛夷罵人真貼切。

“可要是離了婚，再結婚，也一樣只能嫁個二婚的。”喬來娣道，“都是搭伙過日子，和誰過不都一樣？至少這兩個孩子聽我話，很乖。”

“誰和你說日子和誰過都一樣？我們家屬院的張小玉你見過的吧？”喬辛夷可不認同什么和誰過都一樣這話。

“張小玉也是二婚，她還是帶著女兒二婚，她文化也不如你，綜合說起來，你條件比她好。”

“但你看，張小玉嫁給了歐副團長，歐副團長和歐嬸子對她和她女兒多好，兩人剛結婚歐嬸子就給嬌嬌做了新衣服，從頭到腳一身新，人家對三個孩子一碗水端平，所以家里三個孩子關系很好。”

“你看嬌嬌，她出門要么跟著姐姐，要么跟著哥哥，明月和清風那兩姐弟是不是對她都很好，都樂意帶著她玩？”

“我和你說，歐副團長的工資都是交給張小玉管的，可沒給一半扣一半，也從不問張小玉怎么花錢，張小玉買個東西，歐副團長和歐嬸子可從來不問花多少錢，更不會說什么有點錢就大手大腳這樣的話，也不會念叨要節省點這些話。”

“程老娘要是說張小玉什么，歐老嬸能沖到程家門口對著人家破口大罵，哪怕張小玉還沒給歐副團長生孩子，但歐嬸子也照樣護著兒媳婦，不把她和嬌嬌當外人。”

“來娣，這才是人該過的日子。”

“你在家屬院給我坐月子的時候，每次看到張小玉來找我，她是不是回回都笑著一看就是日子過得很舒心的樣子？你不羨慕嗎？”

喬辛夷知道，喬來娣不會羨慕她和喬百合，因為喬來娣覺得她和她們懸殊太大，羨慕不了。

但喬來娣知道張小玉境遇和她差不多，她不可能不羨慕張小玉。

“不求嫁個大富大貴的男人，但是不是至少要求嫁一個能對我們噓寒問暖，知道關心我們的人？”

這天下又不是所有二婚男人都是爛透了的。

好男人雖然少，但重男輕女連自己親女兒都不疼的男人是一定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