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試試看你攔得住我么?”
王超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出,冰冷、平靜,沒有絲毫起伏,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漠然和絕對的自信。那不是在挑釁,而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如同將軍在戰(zhàn)場上宣告一個必然的結(jié)果。帝豪頂層包廂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屬于林三哥的呼吸聲似乎瞬間停滯了一瞬。
短暫的沉默,如同暴風(fēng)雨前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電話那頭,林盛那原本帶著掌控一切、不容置疑的磁性聲音,終于褪去了偽裝的優(yōu)雅,透出被冒犯的冷厲:“王超,你很好。看來,你是真不把我林盛放在眼里了?”
“林盛?”王超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語氣平淡得像是在確認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代號,“現(xiàn)在知道了。所以,你要攔我?” 他根本不屑于去糾纏“放不放在眼里”這種虛詞,直指核心——你林三哥,要為了張東東這個廢物,和我王超在此時此刻,正面硬剛嗎?
電話那頭,林盛顯然被這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態(tài)度噎得不輕。他縱橫S海多年,憑借林家的背景和自身的手段,早已習(xí)慣了別人在他面前低頭。即便是晨曦的王林,對他也是客客氣氣。這個王超,一個剛復(fù)員不久、之前還聲名狼藉的“廢公子”,哪來的底氣?!
“王超,”林盛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這里是帝豪,是我林家的產(chǎn)業(yè)!規(guī)矩,就是我定的!你要動張東東,可以,帶出去,隨你處置!但在我的地盤上,不行!”
他給出了最后的臺階,也是他最后的底線。保住帝豪的顏面,不直接介入王超和張東東的私怨。
然而,王超的回答,讓這最后一絲緩和的余地也徹底破碎。
“你的規(guī)矩?”王超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冰冷刺骨的弧度,目光掃過狼藉的包廂,掃過驚恐的眾人,最后落在面無人色、蜷縮在地不斷抽搐的張東東身上,“今天,這里只有我的規(guī)矩。”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握著手機的手猛地向下一壓!
“咔嚓!”
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
那部最新款的、價格不菲的手機,在王超手中如同脆弱的玩具,屏幕瞬間炸裂成蛛網(wǎng),金屬機身扭曲變形,徹底報廢!
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動作,像一記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包廂里每一個人的心上!林楠等人倒吸冷氣,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云霧更是花容失色,死死捂住嘴才沒叫出聲!砸手機,這不僅僅是拒絕溝通,更是**裸地、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狠狠扇了林三哥一記響亮的耳光!是對其權(quán)威最徹底的蔑視!
王超隨手將廢鐵般的手機扔在地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輕響,在這死寂的環(huán)境里卻如同驚雷。他不再看任何人,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向那箱打開的、散發(fā)著濃烈刺鼻酒精味的二鍋頭。
腳步聲清晰而沉重,如同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帶著一種宣告最終審判的韻律。
他走到那四個早已嚇癱在角落、抖如篩糠的男人面前,居高臨下,眼神如同在看一堆等待清理的障礙物。
“喝。”一個字,冰冷,如同淬火的鋼釘,釘入空氣。
四個男人渾身劇顫,面如死灰。看看地上雙臂扭曲昏死的保鏢,看看被摔成廢物的手機,再看看王超那雙毫無感情波動的、如同深淵般的眼睛……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
一個膽子稍大的男人,帶著哭腔看向云霧:“云…云姐…救…救命啊…”
云霧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還能說什么?林三哥的話都被對方當(dāng)垃圾一樣砸了!她敢動嗎?那個保鏢的下場就在眼前!
“我…我喝…我喝…”另一個男人徹底崩潰,連滾帶爬地撲到酒箱前,顫抖著抓起一瓶二鍋頭,擰開蓋子,濃烈到嗆人的酒氣瞬間彌漫開來,如同催命的毒霧。他閉著眼,仰起頭,如同飲鴆止渴般,咕咚咕咚地猛灌起來!辛辣的液體如同燒紅的刀子,瘋狂灼燒著喉嚨和食道,嗆得他涕淚橫流,身體劇烈抽搐,卻不敢停下。
有人帶頭,剩下的三個男人也徹底絕望,紛紛撲上去,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一時間,包廂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撕心裂肺的嗆咳和液體灌入喉嚨的咕咚聲,混合著濃烈的酒氣和嘔吐物的酸腐味,形成一幅地獄般的圖景。
王超就站在那里,面無表情地看著,如同一位冷酷的監(jiān)刑官。他的目光偶爾掃過地上蜷縮著、因劇痛和恐懼不斷發(fā)抖的張東東,眼神冰冷依舊,沒有憐憫,只有審視。
林楠等人看得頭皮發(fā)麻,胃里翻江倒海。這哪里是喝酒?這是酷刑!是王超在用最原始、最殘酷的方式宣告——他的規(guī)矩,就是鐵律!不容置疑!不容違抗!任何膽敢觸碰他底線的人,都將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煞神之名,在這一刻,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所有目擊者心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第一個開始喝的男人已經(jīng)灌完了一瓶,臉色漲得發(fā)紫發(fā)黑,眼神渙散,身體搖搖晃晃如同風(fēng)中殘燭,抓起第二瓶的手抖得像在打擺子。另外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瓶酒下去,已經(jīng)有人開始劇烈嘔吐,穢物混雜著酒液流了一地,臭氣熏天。
“嘔……不…不行了…喝…喝不下去了…饒…饒命…”一個男人扔掉空瓶,癱倒在地,捂著仿佛要炸開的肚子痛苦地翻滾哀嚎。
王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了過去。沾著血污的皮鞋踩在混合著酒液和嘔吐物的地板上,發(fā)出令人作嘔的黏膩聲響。
那男人看到王超走近,嚇得魂飛魄散,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渾身癱軟如泥:“王…王少…饒命…饒命啊…我真的…要死了…”
王超在他面前停下,蹲下身。這個動作讓地上的男人和旁邊還在拼命灌酒的人動作都僵住了,如同被凍結(jié),只剩下驚恐到極致的眼神聚焦在他身上。
只見王超伸出手,不是打人,而是撿起了地上那人扔掉的空酒瓶。然后,他拿起一瓶新的、尚未開封的二鍋頭,拇指頂住瓶蓋邊緣,輕輕一彈!
“啵!”瓶蓋應(yīng)聲飛起!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王超左手如鐵鉗般精準地捏住地上那男人的下巴,迫使他痛苦地張開嘴,右手將冰冷的瓶口粗暴地、不容抗拒地塞了進去!
“唔——!!!”男人雙眼瞬間暴突,布滿血絲,喉嚨里發(fā)出絕望到極致的嗚咽,四肢瘋狂地蹬踹掙扎起來!但王超的手臂如同鋼鐵澆筑,紋絲不動!辛辣的酒液如同滾燙的巖漿,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瘋狂地灌入他的喉嚨、食道、胃里!
“咕咚…咕咚…嘔…唔呃…”劇烈的嗆咳被強行堵住,男人臉色由紫轉(zhuǎn)青,再由青轉(zhuǎn)灰,身體如同離水的魚般劇烈地痙攣抽搐,眼球恐怖地向上翻起,只剩下眼白!
“夠了!”
一聲飽含驚怒、如同雷霆般的厲喝,猛地從包廂門口炸響!
所有人如同被驚醒的提線木偶,猛地循聲望去。
只見包廂門口,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著一個男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頎長挺拔,穿著一身剪裁極其考究的深色休閑西裝,面料在燈光下流淌著低調(diào)的光澤。面容英俊,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雍容氣度與天生的優(yōu)越感,只是此刻那張英俊的臉上布滿寒霜,那雙深邃的眼睛里,燃燒著壓抑不住的滔天怒火和冰冷的殺意!
正是林盛,林三哥!他終究還是親自來了!他身后半步,站著兩個氣息截然不同的男人。
左邊一人,身材魁梧如鐵塔,面容冷硬如巖石,眼神銳利如鷹,渾身肌肉賁張,散發(fā)著迫人的力量感。右邊一人,身材中等,穿著普通的黑色夾克,毫不起眼,但那雙眼睛開合之間,精光內(nèi)蘊,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太陽穴微微鼓起,裸露的手腕關(guān)節(jié)粗大異常。他的視線第一時間就鎖定了蹲在地上的王超,眼神凝重到了極點,身體微微下沉,擺出了一個隨時可以爆發(fā)的防御姿態(tài)——他便是林盛身邊真正的王牌,阿鬼!一個手上沾過血、從東南亞地下拳壇活著走出來的真正高手!
林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瞬間掃過包廂內(nèi)一片狼藉的景象:碎裂的門板、倒塌的家具、昏死的保鏢、癱軟如泥的張東東、正在被強行灌酒幾乎窒息的灰臉男人、那幾個滿臉驚恐的林楠等人、還有那濃烈刺鼻的酒氣與嘔吐物的惡臭……最后,定格在那個蹲在地上、正旁若無人施暴的身影上——王超!
怒火,如同壓抑的火山在林盛胸中轟然噴發(fā)!打狗還要看主人!王超這不僅是在打張東東,更是在他林盛的地盤上,當(dāng)著他“朋友”的面,將他林三哥的顏面、他林家的規(guī)矩,狠狠踩在腳下碾碎、踐踏!這是不死不休的宣戰(zhàn)!
“王!超!”林盛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寒冰中擠出,帶著刺骨的殺意,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你!太!過!分!了!”
王超仿佛沒聽見那聲雷霆般的厲喝,直到將手中那瓶二鍋頭徹底灌完,才隨手將已經(jīng)翻著白眼、徹底失去意識、如同破布娃娃般的男人扔開。他緩緩站起身,動作沉穩(wěn)得不帶一絲煙火氣,慢條斯理地拿起旁邊一張還算干凈的餐巾,仔細地擦了擦濺到手上的酒液和穢物。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zhuǎn)過身,目光平靜地迎向門口怒火滔天、如同即將噴發(fā)火山的林盛,以及他身后那兩個明顯是真正高手的保鏢。他的視線在阿鬼那精光內(nèi)蘊的眼睛和蓄勢待發(fā)的姿態(tài)上停留了半秒,隨即移開,仿佛那只是一個稍微強壯點的背景板,引不起他絲毫的興趣。
“過分?”王超的聲音依舊平淡,甚至帶著一絲不解,他指了指地上昏死的男人,又指了指角落里如同死狗般的張東東,“林三哥覺得,他想動我老婆,還揚言要弄死我全家,我只是‘請’他們喝點酒,這就過分了?”他微微歪頭,眼神里是純粹的困惑,卻比任何嘲諷都更刺人,“還是說,你帝豪的規(guī)矩,就是允許別人在你的地盤上為所欲為,意圖強暴,威脅殺人,卻不允許受害者…討個說法?”
“強詞奪理!”林盛怒極反笑,向前踏出一步,強大的氣場如同實質(zhì)般壓迫而來,試圖讓王超屈服,“張東東做了什么,自然有他的家法,有國法制裁!輪不到你王超在這里動用私刑!更輪不到你在我帝豪撒野!現(xiàn)在,立刻給我住手!帶著你的人,滾出去!否則……”
“否則怎樣?”王超打斷他,嘴角那抹冰冷刺骨的弧度再次浮現(xiàn)。他非但沒有被林盛的氣勢所懾,反而迎著那如同山岳般的壓迫感,向前穩(wěn)穩(wěn)地踏出一步!
“轟!”
這一步踏出,一股遠比林盛那上位者威嚴更加凝練、更加兇戾、仿佛浸透了尸山血海和硝煙氣息的恐怖煞氣,如同無形的、席卷一切的颶風(fēng),轟然從王超身上爆發(fā)開來!那不是權(quán)勢的威壓,而是真正從地獄血海中爬出來的、屠戮過無數(shù)生命的煞神之威!
林盛身后的阿鬼臉色瞬間劇變!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他幾乎是本能地一個滑步,閃電般擋在了林盛身前,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如拉到極限的弓弦,骨骼發(fā)出輕微的爆鳴,眼神銳利如刀,死死鎖定王超,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了最嚴密的防御反擊姿態(tài)!他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直面洪荒猛獸般的致命威脅!那種純粹到極致的殺意和煞氣……他只在金三角那些真正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軍閥頭子身上感受過!
林盛首當(dāng)其沖,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幾乎實質(zhì)化的煞氣沖得呼吸猛地一窒!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后面威脅的話語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王超的可怕!這絕不是傳言中那個只會喝酒的廢物!這分明是一頭披著人皮的、來自地獄的兇獸!晨曦集團的王林,到底養(yǎng)出了一個什么樣的怪物?!
王超的目光越過如臨大敵、全身戒備的阿鬼,如同無視空氣般,直接鎖定林盛那雙因震驚、憤怒和一絲難以察覺的忌憚而微微收縮的瞳孔,聲音不高,卻如同冰冷的鋼針,清晰地穿透死寂的包廂,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最終裁決的力量:
“林盛,我再說最后一次。”
“今天,這里,我的規(guī)矩!”
“誰攔,”
王超的目光驟然轉(zhuǎn)向擋在林盛身前的阿鬼,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字一句,如同寒鐵交擊:
“我廢誰!”
話音落下的瞬間,王超周身那股恐怖的煞氣驟然凝聚、攀升,仿佛化作無形的利刃,直指阿鬼!整個包廂的空氣仿佛被徹底抽干,凝固成了堅冰!煞神之威,籠罩全場!真正的風(fēng)暴,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