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奶奶邊跑邊嚷嚷。

“川兒和乖乖回家住，我要親自去給他們煲湯。”

趙書穎忙追在后面提醒：“媽，您跑慢點，別摔了！”

“放心吧，我才沒有你想的那么笨。”

婆媳倆一前一后跑進廚房。

趙書穎沖廚師道：“幫我準備一下食材，我今天要做兩道拿手菜……”

賀奶奶忙搶話：“我要煲湯！”

半個多小時后，賀屹川和林一依回到賀家。

賀奶奶聞訊忙從廚房跑進客廳：“川兒、乖乖，你們回來了！”

“奶奶，您別跑那么快，小心跑摔了。”林一依上前扶賀奶奶到沙發(fā)上坐下。

“沒事兒，奶奶是看你們回來高興的，你們媽媽還在廚房忙，說要給你們做兩道拿手菜。”

林一依拉著賀奶奶的手，為她理了理跑亂的發(fā)絲。

“都是我們不好！以后一有機會，我們就回來住。”

賀奶奶歡喜得連連點頭，“好好好！”

她仔細打量了賀屹川一番：“瘦了黑了，等一下多吃點，好好補補。”

“奶奶，我沒瘦沒黑，您是心疼我才這么說。”

賀奶奶點頭，“不管如何，你平安回來就好！”

林一依拉了賀屹川一下。

“走，媽媽因為我們回來，不辭辛苦親自下廚，我們?nèi)N房看看她。”

“好！”

兩人扶著賀奶奶往廚房走。

廚房內(nèi)，趙書穎正神情專注地準備著各種配料：“八角、茴香、花椒……”

“少爺少奶奶好！”廚師和廚工們看到人，紛紛打招呼。

聽到大家的招呼聲，趙書穎抬起頭來，看到自己兒子媳婦進了廚房，忙放下手里的配料。

“媽媽！”林一依歡喜招呼。

“媽！”賀屹川看了眼自家老媽身上的圍裙后招呼。

“你們回來了！這廚房不是一依能來的地方，屹川快帶一依出去，你們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一會兒，午飯還早。”

賀奶奶也加入到趕人的行列：“就是，你們已經(jīng)打過招呼，先回房休息，吃午飯的時候叫你們。”

“那辛苦奶奶和媽了！”

賀屹川攬著林一依往外走。

出了廚房，林一依埋怨道：“我還想學奶奶和媽媽做菜呢，你拖我出來做什么？”

“媽剛才不是說了嗎？廚房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廚房地板滑，她們擔心你。

有時候，順了她們的意，不讓她們擔心也是一種孝順。

走，我們?nèi)シ块g休息一會兒，等著吃好吃的就行。”

林一依歪頭想了想，覺得有那么點道理，就借著他的力道，上樓往房間走。

賀屹川房間。

林一依進房間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往床上躺。

醫(yī)院的床又窄又小，兩人擠在一張床上，活動的空間幾乎為零，睡一夜下來，她感覺渾身都是僵硬的。

她舒展四肢，舒服地贊了一聲。

“這床好舒服！我上次來，也是這樣躺在床上，本想躺一會兒就起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賀屹川看了看時間：“那你睡一會兒，現(xiàn)在離吃飯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你呢？”

賀屹川拿起床頭柜上的一本軍事雜志，“你睡吧，我不困，看會兒書。”

林一依坐起身下床走向電腦，“算了，還是午飯后再睡吧，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看她開電腦，賀屹川就知道她要問什么了。

“你看到了？”

“是啊，上次來，我想看看你的電腦里有什么游戲，結果一打開，就看到我小時候的照片被你做成了電腦桌面，說說吧。”

賀屹川淺笑著指了指打開的電腦，“說什么？如你所見，我去校門口看你時，拍下了照片，還把它做成了電腦桌面。

不僅如此，我當時還拍了很多張，還洗了很多照片。”

說著，他抽開抽屜，拿出一個相框和一本相冊。

相框中的是和電腦桌面同一張照片。

“我覺得這張照片，最傳神。”賀屹川撫摸著照片如實道。

這張照片，一直陪著他上完軍校，陪著他在特戰(zhàn)大隊工作這么些年，甚至連出任務，都要帶著經(jīng)過技術處理的大頭照。

林一依翻開相冊，果然有很多自己的照片，照片無一例外，都是自己上學放學時的樣子。

她一張張看過后，看向賀屹川。

“你拍了我這么多照片，是想留著懷念你年少時的那段青蔥歲月，還是……”

不等她繼續(xù)問下去，賀屹川拿起相框擦了擦。

“不是懷念那段青蔥歲月，而是懷念照片中的人，我逼著自己不去找你，逼著自己等你長大，記得你當時好小，才這么點高。”

賀屹川說著，還比劃了一個高度。

林一依看他這樣，認真道：“屹川，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糾正你。

我上學早，救你那年才十一歲，在育英中學的附小讀六年級。

校服是全校統(tǒng)一的，中學部和小學部的校服，只有細微的差別，你沒發(fā)現(xiàn)也正常。”

林一依說著瞇眼審視賀屹川，想判斷他等自己長大的話，是否在說謊。

賀屹川卻一臉坦誠，眼神清澈地任她打量審視。

“我原本是打算再干一年，就去找你的，結果沒等到一年，我們四月份就出了酒店那事。”

“這么說，當年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賀屹川搖頭苦笑。

“那年假期結束后，我又去校門口看你。

結果沒看到你不說，還被保安像盯壞人一樣盯著我，我臉皮薄沒好意思再去問。

當時，我報到的時間逼近，就想著先學一身本事，干一番事業(yè)，攢足底氣再來找你。

如果早知道你后來會遭遇那些事，我說什么也要先找到你，將你帶回賀家，好好呵護著。”

林一依沒好氣道：“酒店的那夜，你遇到我了，還不是照樣不來找我？你就不怕等你有底氣的時候，我已嫁作他人婦？”

“是啊，以前的我好傻，只一心想著你還小，根本沒想過這么多年過去，你會長大，會出狀況，會有各種際遇。

酒店的事發(fā)生后，我又自以為是的以為你看不上我。”

林一依徹底沒了脾氣，“所以，網(wǎng)上才戲稱你們這種人為“鋼鐵直男”。”

賀屹川聽了自嘲地笑了笑。

“這個戲稱還挺形象的，我們在感情上確實少根筋，對待自己喜歡的人，就像對待工作一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懂變通。”

賀屹川將照片收回抽屜，輕聲詢問。

“一依，嫁給這樣的我，你后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