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婚當夜

暴雨敲打著蘇家老宅的落地窗，蘇棠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照片里傅沉舟將白裙少女圈在懷中，巴黎鐵塔的燈光映在兩人臉上，他眼底的溫柔與看向自己時的冰冷判若兩人。鋼琴上的琴譜被風吹散，在空中翻飛出凌亂的弧度。

梳妝臺上的手機再次震動，陌生號碼發來一行字：“訂婚宴，有驚喜。” 蘇棠扯下耳垂上的鉆石耳釘，冰涼的金屬劃過臉頰，在梳妝臺上砸出清脆聲響。她抓起那件被珍珠墜子勾破的婚紗，突然想起傅沉舟臨走前將最貴的首飾盒塞進她手里時，掌心殘留的溫度。

三天后的訂婚宴在傅氏旗下的云端酒店舉行。水晶吊燈將宴會廳照得恍若白晝，蘇棠踩著十厘米的 Jimmy Choo 高跟鞋，拖著三米長的婚紗魚尾裙步入會場。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涌來，她聽見有人說 “留洋回來的花瓶”，也有人議論 “傅總不過是為了吞并蘇家”。

“蘇小姐今天真美。” 許夢妍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猩紅的口紅在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她伸手要去摸蘇棠頭上的鉆石王冠，卻被蘇棠側身避開：“許小姐的手，還是留著給金主簽名吧。” 宴會廳的氣氛瞬間凝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這邊。

傅沉舟穿過人群走來時，蘇棠正盯著許夢妍驟然變色的臉。男人身上的黑西裝熨燙得一絲不茍，領帶夾上的鉆石與她耳墜遙相呼應。“我的未婚妻，什么時候學會伶牙俐齒了？” 他攬住蘇棠的腰，指尖隔著薄紗摩挲她后腰的蝴蝶骨，“不過，在我的訂婚宴上，還輪不到別人撒野。”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大門被推開，傅明薇抱著一只布偶貓款步而入。她穿著素雅的淡藍色旗袍，卻在靠近時從手包里掏出一疊照片，“啪” 地甩在水晶餐桌上：“姐姐看看，這就是你要嫁的男人。” 照片里傅沉舟與白裙少女在不同城市的街頭擁吻，每一張都刺痛著蘇棠的眼睛。

蘇棠感覺腰間的手驟然收緊，抬頭卻撞進傅沉舟陰鷙的目光。他俯身撿起照片，修長手指將照片撕成碎片：“傅明薇，你最好管好自己的手。” 話音未落，宴會廳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播放的竟是傅沉舟與白裙少女在海邊漫步的視頻，背景音樂里還夾雜著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賓客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蘇棠感覺傅沉舟的身體變得僵硬。她掙脫開男人的懷抱，踩著高跟鞋走向大屏幕。視頻里的少女轉過臉，蘇棠的呼吸瞬間停滯 —— 那分明是年輕時的自己，只是眉眼間多了幾分青澀。

“這是怎么回事？” 蘇棠轉身質問傅沉舟，卻見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慌亂的神色。許夢妍趁機嬌笑：“蘇小姐不會以為，傅總真的看上你了吧？他不過是把你當成替代品。”

傅沉舟突然扯開領帶，解開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露出脖頸處猙獰的疤痕：“七年前在火災里，是她推開了我。” 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哽咽，“我找了她整整七年，直到看到蘇棠的照片。” 宴會廳陷入死寂，蘇棠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只是個替身。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燈光突然熄滅，黑暗中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蘇棠本能地后退，卻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傅沉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別怕，有我在。” 手機的閃光燈亮起，蘇棠看見許夢妍握著半截香檳杯，眼神怨毒地盯著自己。

混亂中，傅沉舟抱起蘇棠大步走向后臺。他的體溫透過西裝傳遞過來，蘇棠卻覺得渾身發冷。訂婚宴變成鬧劇，而她終于明白，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當傅沉舟將她放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時，蘇棠扯下頭上的王冠，重重砸在地上：“傅沉舟，我們的婚約，到此為止。”

傅沉舟單膝跪地，撿起王冠重新為她戴上，指腹擦過她泛紅的眼角：“蘇棠，七年前推開我的人，是你。” 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是蘇棠七年前在慈善拍賣會上留下的字跡。蘇棠看著紙條上熟悉的筆跡，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七年前那場火災的畫面在腦海中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