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和司南坐上去了，牛車這才叮叮當當響了起來。

夏瑜指著站在地上的二妮說：“二妮，上來啊。”

二妮看著她，笑著搖搖頭。

“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整天介就知道瞎跑，讓她跟著就行了。”老太太發話了。

夏瑜皺起眉頭，這老太太的心都偏到姥姥家去了！

二妮沒說話，就不遠不近地跟著。

司南也很沉默，一直閉目養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牛車走得特別慢，晃晃悠悠的，路也坑坑洼洼的不好走，夏瑜坐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難受。

可惜臘月一個人就占了很多位置，她想要躺一會兒也不行。

“停車！我得下車活動活動手腳。”夏瑜喊了一聲。

老太太跟老頭兒說了一聲，牛車就停下來了。

夏瑜下了車，跟老太太說：“總是坐著太難受了，我跟著走一會兒，讓二妮坐一會兒吧。”

老太太瞥了二妮一眼：“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得了小魚姑娘的青眼，行了，那你上來坐會兒吧。”

二妮也確實累了，就坐到了最靠邊的一個位置，不敢亂動。

夏瑜一邊走一邊看著兩邊的景色。

路邊開著不知名的野花，看得她心情很好。

看到那些野菜的時候，夏瑜還是有些忍不住采了一些。

老太太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到夏瑜這個動作之后，臉上微不可察地出現了一點譏笑。

她心里想的是：哼，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一點兒野菜還摘得這樣勤快！

太陽漸漸升起來之后，氣溫越來越高，之前的冷意就一掃而光了。

“小魚姐姐，你來坐吧，我也想下去走走了。”二妮沒敢坐太久，立刻起身讓座。

夏瑜知道一直一個姿勢坐著的感覺，二妮下車來走走也好，也就順勢坐回去了。

“小魚姑娘真是個心善的，我要是有你這么個閨女，肯定做夢都要笑醒啊。”老太太笑著奉承夏瑜。

夏瑜接話接得干脆：“二妮也不錯啊，又勤快又伶俐，長得也好啊，長大了一定很漂亮。”

老太太哼了一聲：“這女孩子啊越長大就越像她娘！”

這話說的，孩子像娘不是很正常嗎？

“臘月長得就挺像你的。”夏瑜說道。

“那是啊，我家老大長得更像我。”老太太很得意的樣子。

“你是說二妮的爹嗎？”夏瑜問。

“是啊，誰知道她就隨了她娘，一點兒也不像我們家門的人！她娘也是的，肚子不爭氣，一直沒生出個兒子來。”老太太又一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

夏瑜真想踹下去這個老太婆。

“你的孩子像你，二妮像她娘，這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生兒子干嘛啊？你家又沒有礦山繼承，生出來受窮嗎？”夏瑜回懟了一句。

老太太的表情僵在臉上，臉色紅紅白白的換了好幾回，想要說什么，終究還是沒發出火來，硬是把這口氣憋了下去。

夏瑜心里高興了：哼，氣死你！

二妮聽了這話也是解氣，低著頭微微翹起了嘴角。

臘月這時候添了一句話，差點沒把老太太氣死：“是啊，娘，咱家這么窮，你說你當初生我干啥？還得跟著你們受窮。”

老太太氣得臉都成了豬肝色，想要踢兒子的腿，但一想踢壞了又要花錢治，最后只是狠狠擰了兒子手臂一把，把臘月疼得直哼哼。

夏瑜背對著老太太，臉上已經笑成了一朵花，旁邊的司南也微微一笑。

又坐了一會兒，夏瑜覺得困倦得很，就又下了車，她說想要去小解。

老太太只好讓二妮帶著夏瑜去叢林后面去。

隔著花花草草，二妮隱隱約約看到夏瑜蹲在草叢邊，她此刻的心里正在做著激烈地掙扎。

夏瑜提好褲子，站起身，二妮就過來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姐姐，一會兒你多看看景色，千萬別睡著。”

“嗯？為什么？”夏瑜問。

二妮勉強一笑：“我是……怕這山風太涼，到時候吹得你得了風寒就不好了。”

夏瑜覺得，這二妮還不錯，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比臘月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只可惜生在了這樣的家庭里。

看夏瑜她們回來，老太太拿出個葫蘆水壺來：“渴了吧？你們喝口水吧。”

夏瑜對老太太沒什么好印象，一句“我們不渴”就拒絕了。

接下來就是無聊的趕路生活了。

車上沒有人再說一句話，一路上只有老牛脖子里的鈴鐺發出乏味的響聲。

夏瑜一開始還愿意看看風景，但晃悠著晃悠著就打起了瞌睡，沒多久，她頭一歪就倒在了司南身上。

司南也沒堅持多久，身子一歪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