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和姜云嵐要回同一層樓，姜云嵐跟她走在一起，笑著問道：“你是秦少的粉絲嗎？”

岑綰：“我幫小林要的。”

姜云嵐回頭看了眼，小林不好意思地舉了舉手：“我拜托綰姐幫我要的，姜小姐，我能再要張你的嗎？”

姜云嵐一怔，回過神來溫柔地笑著：“可以呀，妮姐，一會兒給小林一張。”

小林喜笑顏開：“耶，謝謝！”

幾人在工作室前分開，姜云嵐和妮姐回了辦公室。

“你一會兒把我的簽名照給一張去隔壁。”

妮姐不解：“你對她們這么客氣干什么？”

姜云嵐看向她：“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對待粉絲要親和大方。”

妮姐：“你倒是比我更注意。對了，剛剛吃飯的時候拍了不少照片，我安排水軍放出去，大概就是兩個方向。”

“一個重點在你去食堂吃飯，親和親民，立人設。還有一個放你和秦硯修的，炒炒話題。”

姜云嵐微微皺眉：“秦少最討厭捆綁炒作，你別適得其反。”

妮姐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們不炒CP，炒炒你們的友情和關系，媒體捕風捉影看圖編故事是家常便飯，查也查不到你頭上。”

姜云嵐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拍到岑綰的照片都刪掉。”

妮姐剛想問為什么，一看她的臉色，想到剛剛東哥主動招攬岑綰的舉動，頓時明白了：“好。”

同一時間，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內，秦硯修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剛剛出差回來的沈屹驍，晃了晃手里的簽名照。

“你覺得我這張照片怎么樣，帥不帥？”

沈屹驍脫下外套隨手搭在椅子上，頭也沒抬：“有病就去治病。”

秦硯修笑得一臉得瑟：“這可是我最滿意的一張照片，準備一會兒下去送給你前女友。”

沈屹驍松領帶的手一頓。

秦硯修把照片舉高，一邊自我欣賞一邊問道：“岑小姐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竟然主動找我要簽名照。你覺得我之前的提議怎么樣，要不要哥們幫你報個仇？”

沈屹驍在桌前坐下，把領帶一扯，語氣冷冽：“戲這么多，不如直接去片場。”

秦硯修眉梢微挑：“我準備下樓去轉一圈，你去不去？”

沈屹驍打開電腦，冷冷吐出兩個字：“沒空。”

“真不去啊？”秦硯修繼續說道：“姜云嵐今天也來了，不去看看項目進度？”

沈屹驍指節微屈，在桌面上輕叩。

秦硯修：“姜伯伯托我們多照顧照顧她，你不去慰問兩句？”

沈屹驍薄唇輕啟：“你話太多了。”

……

樓下工作室里，姜云嵐正在羅列自己要的顏料，岑綰一一記下。

突然，門口傳來敲門聲，秦硯修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把手里的照片給了岑綰。

“簽名照。”

“謝謝。”

岑綰笑著接過，余光掃到他身后跟著的人時，嘴角的弧度一僵。

“屹驍，你怎么來了？”

姜云嵐看見沈屹驍的那瞬間立馬起身，臉上帶著笑，迫不及待邁出去的步子走了兩步又止住，慢了下來。

沈屹驍視線落在她身后捏著照片的岑綰身上，眼底黯了一瞬，隨即勾唇看向姜云嵐：“來看看你這邊準備得怎么樣了？”

姜云嵐克制住心底的興奮，柔聲說道：“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最近有些靈感，你要聽聽嗎？”

沈屹驍沒有拒絕。

岑綰在看見姜云嵐奔向沈屹驍的時候心底劃過一絲異樣，見兩人熟稔的交談起來，垂下了眼眸，手指不自覺地拽緊手里的照片。

她突然想起同學會時林熙瑤說的話，原來是真的。

他們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的確很般配。

她應該為沈屹驍感到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這一幕刺眼得很，胸腔像是灌滿了酸滯的檸檬汁，澀得發苦。

秦硯修抱著臂站在一旁，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動跟岑綰說話。

“一張照片夠不夠，不夠我再多給你幾張？”

“啊？”岑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聽清他說的是什么。

秦硯修把她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故意湊近了些：“我問你我的照片帥不帥？”

看著面前突然放大的臉，岑綰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后仰了仰。

沈屹驍余光一直注意著這邊，看著兩人的互動眸光倏地就冷了下去，薄唇微抿，渾身氣壓低得嚇人。

姜云嵐一直在跟他說話，見他不應，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就看見秦硯修和岑綰湊得很近在說話。

她笑了笑，開玩笑似的說道：“我還從來沒見過秦少對哪個女生這么親近呢，今天中午我們還一起吃的飯，我覺得秦少對岑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自顧自地說著，沒注意到沈屹驍越來越沉的神情。

“我覺得他們還挺配的，你說是不是？”

姜云嵐說完，就聽見沈屹驍冷笑了一聲：“她也配？”

兩人的聲音沒壓著，這句話，屋里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刻薄的話，嘲諷的語氣，這個“Ta”字顯然不是說的秦硯修。

岑綰有些難堪，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悶得喘不過氣來。

姜云嵐嘴巴微張，目光在沈屹驍和岑綰身上轉了轉，敏銳地嗅出了一股不尋常的氛圍。

不管是秦硯修還是沈屹驍，對岑綰的態度都很奇怪。

她嗔怪似的說道：“屹驍你怎么對誰都懟，岑小姐是女孩子，你溫柔一點。”

沈屹驍冷淡地掀起眼皮睨了岑綰一眼，輕嗤道：“人貴有自知之明，有的人，就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岑綰小臉一白，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像是被人剝光了衣服丟到大街上，任人嘲笑辱罵。

耳邊響起尖銳的嗡鳴聲，以至于秦硯修說了什么她都沒聽清。只看見沈屹驍的嘴唇一張一合，然后兩人一起轉身離開了。

岑綰再也待不下去，慌亂地跟姜云嵐說了句后轉身就走。

小林連忙跟了上去。

屋里，只剩下姜云嵐和妮姐。

姜云嵐臉色冷下來：“妮姐，你去好好查一查，岑綰跟屹驍是什么關系。”

妮姐：“你的意思是……”

姜云嵐想起剛剛的那一幕，沈屹驍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地關注起畫展的事，以前他根本沒來看過自己。還有，他對著岑綰的時候，情緒波動太大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奇怪，他們之間絕對有些什么。

“你盡快查清楚。”

妮姐：“好。”

……

工作室里，小林看著獨自坐在窗邊的岑綰，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神情，莫名讓人看得心疼。

小林看了又看，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安慰她。

她再遲鈍，也意識到了岑綰和沈屹驍之間磁場的不對付。

在她嘆了不知道多少聲氣后，岑綰開口了。

“你再嘆氣，我沒事也變有事了。”

小林一臉關切：“綰姐，你真沒事啊？”

岑綰搖了搖頭：“沒事了。”

她早該想到的，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但當沈屹驍真的惡語相向的時候，她還是很難受。

小林試探著問道：“綰姐你跟沈總是不是以前認識啊？有過節？”

岑綰：“比你想象得還要嚴重些。”

小林：“你欠他錢沒還？”

岑綰垂下眼，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辨不清喜怒：“我傷害過他。”

“所以，以后別往他跟前晃悠，我也護不了你。”

她有預感，在星辰的日子，不會那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