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想要繞過陸衍止往里走,可是他卻又?jǐn)r住了她。
“我已經(jīng)知道心漪對你說了時家的事。”他扣著時念手腕說。
聽到時家,時念才稍微頓了一頓,看向他。
等著他回答。
“她不會入職那個部門。”夜風(fēng)揚起陸衍止的發(fā),他說,“等你回來,它一直是你的。”
回來?
時念認(rèn)真審視陸衍止面上的表情。
但是她并不想再回陸氏了。
她已經(jīng),受夠了!
陸衍止面上的表情不變,他也在觀察她的神色。
可是,他竟然發(fā)現(xiàn),他看不懂她。
風(fēng)輕輕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
“然后呢?”時念說。
“然后?”陸衍止微微皺起眉頭,想了想,說,“韓薇有事找我,沒有特意過去。”
時念笑了。
陸心漪可是當(dāng)著她的面晃過手機,她那會兒掃了一眼,就是他們商量好的。
現(xiàn)在來和她說,韓薇不是故意?
是他識人不清,還是他覺得她真的那么容易騙過?
不想再理會,時念用力甩開陸衍止的手往樓道里走。
陸衍止還想堵住她。
“陸衍止。”時念忍無可忍,她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從那夜你提離婚到現(xiàn)在,我沒有打攪過你。”
“是你們!”
時念的雙拳緊握。
“是你們在我們婚姻存續(xù)期間不斷營銷,炒得天下皆知,你難道就沒有聽到、或是看到過別人是怎么說我的?”
看著陸衍止緊皺的眉頭,他漆黑的眼,還有他的沉默,時念笑了,她移開視線,沒有再看他,而是看向一邊樓道拐角那只正在織網(wǎng)的蜘蛛。
“我知道你體諒她,心疼她,深愛她,你說她只剩半年了。”
“那我可不可以請你們,好好地去度過這最后半年,安靜一些?”
時念一字一句說:
“放過我,行嗎?”
她不想成為他們play中的一環(huán)。
一點也不!
說完,時念就走。
陸衍止還想伸手,可是最后,他還是沒有再抓住她。
他讓她走了。
看她一路走到電梯口,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她消失不見。
陸衍止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站了很久。
時念的話一直在他的腦中回響。
他過來是想要和時念解釋清楚,可是剛剛那一瞬間,他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解釋,好像都沒有任何作用。
只因為,在告訴她真相以前,在韓薇病逝之前,一切的解釋,都是徒勞。
陸衍止雙拳緊握,手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可是他卻好像再也抓不住她。
他抬頭,看向剛剛她看過的那個地方。
墻角的那只蜘蛛已經(jīng)織好了網(wǎng),此刻正坐在蛛網(wǎng)中央,等待獵物的到來。
算了。
他能理解她今天生氣。
之后找機會再說吧。
陸衍止收回了視線。
他閉上眼,稍微定了定神。
再睜開眼時,他的神色已然平靜。
陸衍止坐回邁巴赫里,可是卻沒有發(fā)動車子。
他看向樓上時念租的那個房子的燈光。
他想留在這里。
就算什么也不做。
時念泡完澡出來以后就躺在了床上。
她知道陸衍止還留在樓下。
但是她不想理他。
夜風(fēng)習(xí)習(xí)。
夜,就這樣過去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雨,地面上濕漉漉的一片。
第二天時念起來再看向樓下時,發(fā)現(xiàn)雨已經(jīng)停了,那輛邁巴赫已經(jīng)開走。
只留下了濕漉漉地面上干的那一塊,告訴她昨晚上有一輛車在那里停留過。
就這樣吧。
好好生活。
好好努力。
時念想。
……
時間飛速流逝。
很快,《天籟之音》第四場直播來了。
這也是時念和陸衍止離婚冷靜期的第27天。
演播廳內(nèi),陸衍止依舊到場。
和之前三場一樣,坐在那個位置。
而霍大少和霍二還有霍君蕙也都來了。
韓薇也都和他們打了招呼,只是有了之前的教訓(xùn)以后,霍家三個人都不怎么有動作,看到韓薇過來就繞過去入席了。
特別是霍君蕙和霍二兩個一直在吵吵點什么,讓人無法插嘴。
所以韓薇只能和陸衍止說話。
時念早就準(zhǔn)備好了。
這是半決賽,6個人淘汰一半,剩下前三名。
時念靜靜地站在后臺化妝間這邊。
她看看手機里那條剛剛韓薇給伊寧號發(fā)的消息——
【今天是你最后的機會。】
再看看那邊正在說話的兩人,韓薇臉上的笑格外甜美。
自從那天的不歡而散以后,兩人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
陸衍止沒有再去找時念,時念肯定也沒有理會他。
兩人之間,似乎徹頭徹尾成為了陌生人。
這樣也好。
也方便三天以后去領(lǐng)離婚證。
傅津宴各處叮囑了一番以后,想了想,他去到了觀眾席那邊,和霍家的人聊了聊。
之前霍家不是《天籟之音》的投資方,但是就在一天前,霍家忽然加入。
分錢是不可能了,而是以廣告方的方式加入。
畢竟無論是直播插入的廣告,還是后續(xù)的剪輯版,商務(wù)肯定是越多越好。
霍家作為A市三大巨頭之一,掌握著寶石等奢侈品行當(dāng),給出的報價自然很好。
因為比較突然,所以傅津宴過來問了問。
雙方聊了一會兒,傅津宴就準(zhǔn)備去后臺了。
可是在路過陸衍止的時候,卻被對方叫住。
這個時候韓薇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席位上只有陸衍止一個人。
“什么事?”傅津宴現(xiàn)在很討厭陸衍止,不想給他什么好臉色。
察覺到傅津宴的敵意,陸衍止微微皺起眉頭。
“我想問你,你和時念是什么關(guān)系?”陸衍止凌厲的黑眸看著傅津宴面上的表情,判斷對方說話的真假,“還有那個伊寧,又是怎么回事?”
傅津宴沒忍住直接翻了個白眼。
本來想說一句“關(guān)你屁事”,但是覺得自己不能太沖動,于是緩了緩,說:“這和你沒關(guān)系。”
“時念是我妻子。”妻子兩個字加了重音。
傅津宴再也忍不住,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指了指遠處的韓薇,說:“那她是誰?”
語氣似乎是吃驚,但是卻充滿了嘲諷。
如果不是現(xiàn)在不想被人拍到,他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什么人啊,竟然還有臉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