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止看著這枚戒指,在那一瞬間,他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靠坐在床頭上。
下一刻,他的胃部痙攣,一口血吐在了這枚婚戒上。
腦袋里空空蕩蕩的,他只知道下意識地伸手把戒指擦干凈,可是它的上面卻依舊殘存著猩紅。
遲來的疼痛席卷了他,他看看一邊床頭柜上的香水,又看看手上的戒指,最后痛苦地閉上了眼。
……
時念一個人在家里。
在霍言墨和陸衍止都離開了以后,她自己一個人坐在陽臺的躺椅上。
夜晚的風輕輕吹過。
脖子上還掛著那枚藍色的心形吊墜。
她伸手握住了那枚吊墜,想起來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
想起來霍言墨看著她時認真而深情的眼,和陸衍止對她所做的事情。
她不知道陸衍止有什么苦衷,但是她知道,他們永遠也回不去了。
今后,她會和霍言墨,和思思,或許還有母親一起,好好過日子。
因為思思的實際收養(yǎng)人是鄭淑惠,時念只能算是輔助的,所以許多東西,都要強調(diào)鄭淑惠的主體收養(yǎng)地位,比如病歷上,思思母親也會寫鄭淑惠的名字。
之后有家庭回訪,也是通過鄭淑惠進行。
所以,時念有必要把母親帶在身邊。
即便兩人的交流不是很多,但是現(xiàn)在,也在逐漸好轉(zhuǎn)。
母親……
時念看著那枚掛墜。
她還記得,父親嗎?
時念微微垂下眼。
不記得或許是正常吧,畢竟,父親已經(jīng)死去了那么多年。
她不可能要求母親一直記得他。
只要自己記住就好。
或許還有霍言墨,他也會記得。
想到這里,時念覺得心中微暖,至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和她有一樣的想法,想念著同一個人。
……
時間緩緩流逝。
第二天,陸氏內(nèi)部炸了鍋。
陸衍止沒來上班。
而且聽說是病倒了,所有公司的事情都暫時放下,現(xiàn)在都去陸仟晟那邊處理。
眾人議論紛紛。
“怎么回事啊?前段時間看到陸總?cè)诉€好好的啊,怎么忽然就病倒了?該不會是因為霍言墨狂追時念被氣病了吧?”
“誰知道呢?他不是和韓薇好了嗎?時念是前妻了。”
“這種事情很少見啊,陸總之前就算是身體不舒服,也會給公司下指令,或者電話會議,這次是全都撂下不管了。”
“真的?”
“對啊,現(xiàn)在是老爺子來處理一些事情。”
“天,陸總不會是病入膏肓了吧!”
“別說那么嚇人的話。”
……
陸氏大樓頂層。
陸仟晟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老夫人在旁邊陪著他。
周秘書過來幫忙處理事情。
陸仟晟看了周秘書一眼,開口問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周秘書立即回答道:“昨天晚上已經(jīng)緊急送往醫(yī)院了,檢查之后確定陸總身體沒有多大毛病,只是太過傷心,加上最近喝的酒可能有點多,所以受不住吐了血。”
“醫(yī)生說做好相應的治療就會好的。”周秘書補充道,讓老兩口不要太擔心。
陸仟晟這才點點頭。
“他有說是什么原因嗎?”陸仟晟想了想繼續(xù)問道。
周秘書長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他從得知以后就一直在打聽,但是陸衍止什么都沒說,只是要出院。
想到這里,周秘書補充道:“陸總堅持要出院,現(xiàn)在正躺在半山別墅里,我已經(jīng)安排了醫(yī)生過去進行照看。”
半山別墅?
那是陸衍止和時念曾經(jīng)的婚房。
老兩口對視了一眼,然后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們也沒有為難周秘書。
“你去做事情吧。”陸仟晟說。
“是。”周秘書轉(zhuǎn)身離開,順便帶上了門。
現(xiàn)在辦公室里只剩下老兩口。
“老頭子,你覺得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念念有關?”老夫人開口問道。
“哼!”
陸仟晟冷哼了一聲,說:“誰知道他,要說不說的!就算是因為念念的事,那也是他活該!”
老夫人欲言又止。
大概沉默了三秒鐘,老夫人又道:“霍家那小子最近追念念追得緊,萬一念念同意……”
陸仟晟看了看老夫人,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兩人又再次沉默。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陸仟晟才長長嘆了一口氣,說:“看衍止能不能及時醒悟過來吧,要再這樣下去,我也沒辦法。”
老夫人在一邊點點頭。
……
陸氏的人以為陸衍止可能一兩天好轉(zhuǎn)以后會露個面,至少在內(nèi)部更新一下動態(tài),或者開個視頻會議之類的。
但是沒有。
一連4天,根本沒有陸衍止的任何消息。
即便陸仟晟已經(jīng)說過陸衍止最近只是在養(yǎng)病順便休個假,周秘書也已經(jīng)和股東們說明情況,并且拿出病歷表示沒問題,但是還是搞得人心惶惶。
“如果真沒事,為什么不開個視頻會議?或者在內(nèi)部平臺吭個聲?”
“難道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難頂,陸總可是帶領公司轉(zhuǎn)型的人,是主心骨,這要是有事,公司不會出問題吧?”
……
就連陸氏的股價都有波動。
就算是有再多說明,陸衍止的病歷放出來,還是有人懷疑是假的,是p的。
在陸衍止養(yǎng)病的第5天。
時念在霍氏新品的柜臺那邊看看情況時,忽然被蹲守的記者堵住。
那些記者連連提問——
“時小姐,這幾天陸總消失的事情你清楚嗎?”
“時小姐,陸總生病的事情是否和你有關?”
“時小姐,請問你有去看過陸總嗎?他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可以和我們說一下嗎?”
……
雖然很快保鏢們就過來把人隔開,但是往這邊偷看的人還是很多。
時念看著這些烏泱泱的記者,覺得有些頭疼。
陸衍止生病的事情她在第一天就知道了,但是她并不打算管。
在許多天以前,她就已經(jīng)和陸衍止說清楚。
那天晚上,不過是說得更明白了一些。
這些天她也低調(diào)行事,今天出門都還做了一些偽裝,但是還是被蹲守的人認出來了。
時念知道,如果不給一個回答,還會有更多的人追著她不放。
掛墜在她的衣裳底下貼著皮膚,微冷,但是,卻讓她心中很定。
她也應該給記者們一個確定的態(tài)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