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陳浩心中的絕望!
從之前的經歷來看,毒域中那讓鎮邪師和靈異生物聞風喪膽的毒瘴,對他這個怪胎而言,基本上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但這個銀槍鎮邪師恐怕就截然相反了,在這無孔不入、濃郁之極的毒氣侵蝕下,恐怕就在劫難逃了!
“把他引進去!”
陳浩眼中驟然爆發出狼性的兇狠光芒。
追殺了他這么久,也是該這個銀槍鎮邪師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獵物與獵手的身份,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他將用這片險地作為“捕獸”的陷阱滅殺他。
這個想法一經燃起,就如同最熾烈的野火燎原,瞬間燒盡了全身的疲憊與乏力。
一股奇異的力量從丹田涌起,流向雙腿,腳步猛地加快,身影在幽暗扭曲的洞窟中拉出一道更快的殘影,直撲向毒域深處那愈發濃郁的灰綠色霧氣之中!
就好像他所預料的一樣,銀槍鎮邪師,此刻在持續不斷滲入的毒氣侵蝕下,身體機能正像被潑了強酸的花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
沉重的呼吸聲如同破爛的風箱,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艱難的嘶鳴,蒼白的臉上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烏青,奔跑的腳步變得踉蹌而沉重,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一增一減,差距迅速拉大!兩者的距離重新拉開,形勢徹底逆轉!
沒過多久,銀槍鎮邪師那空洞狂躁的眼神深處,求生的本能在這最后一刻似乎終于艱難地壓倒了煞氣帶來的狂暴。
他猛地停住腳步,放棄了追擊那個在毒霧中靈活閃動的身影,驟然轉身,像一頭瀕死的野獸,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試圖回到身后那片“安全”的黑暗中。
“晚了!”
陳浩心中冷笑一聲,停下腳步,冷冷注視著這一幕。這片毒域,進來了哪能那么容易出去?
尤其是一個沒有理智,只知消耗不懂防護的“軀殼”。
果然!
僅僅逃出十余丈,銀槍鎮邪師那被華麗鎧甲包裹的身軀,便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緊接著“噗通”一聲,重重地向前撲倒,砸在冰冷的、布滿粘稠苔蘚的地面上。
四肢抽搐了幾下,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嗬嗬聲后,便徹底僵直不動了。
那股暴戾兇悍的氣息,終于消散在這片沉寂而陰森的毒域之中,只留下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
“天助我也!”陳浩心中無聲地吶喊。
若非這銀槍鎮邪師被煞氣徹底沖垮了神智,陷入純粹的、不知趨避的瘋狂,又怎會如此輕易地被引入絕地?
但凡他留存一絲清醒,就絕不會死在這黑暗無光的毒窟深處,更不會將他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裝備,和丹藥符箓等都便宜了陳浩。
有的時候人的運氣就是這樣,有好有壞。
就比如陳浩,在進入毒域之后的運氣就好像否極泰來了一般,不僅擊殺了剛才差點要了自己命的富家子,而且還很輕松。
雖然這個過程中有遇到了一些生活在毒域之中,陷入狂暴的靈異生物,但卻并沒有遇到令他難以戰勝的。
不是修為雖高,但身體脆皮,毒性強但對他沒有什么用的;要么就是體型龐大、力量驚人但動作遲緩、修為波動低得可憐的巖甲獸,除了耗費些體力,構不成致命威脅。
或許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那些真正能輕易碾死他的毒域霸主,正在外界的修羅場中參與那場盛大的“地獄盛宴”吧?
讓他在這絕地深處,撿了個大漏!
在富家子徹底一動不動之后,雖然已經知道大概率他已經是真的死了,但陳浩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沒有立刻上前。
他站在幾丈外,屏息凝神地觀察了足足半炷香時間,確認那具軀體再無任何生息波動之后,還是給他腦袋上來了幾槍。
“噗!噗!噗!”
直到徹底將其頭顱打爛了,破壞成一團不可名狀的污穢之后,陳浩緊繃的神經才略微放松。
他快步上前,以最快的速度開始“剝殼”。
沉重卻堅實無比的極品鎧甲內襯被剝下,帶著前主人的體溫和一些污血,迅速套在了陳浩自己那身殘破不堪的衣裳之外。
冰冷的金屬接觸皮膚,帶來一種奇異的、讓人安心的沉重感,仿佛瞬間披上了一層鋼鐵堡壘。
陳浩像經驗豐富的“摸尸者”,飛快而徹底地搜索著尸體上的每一個角落,將搜羅出來的幾瓶丹藥、繪制著復雜靈紋的符箓、一些零碎的下品玉幣放在包里。
完成這一切之后,陳浩才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帶著滿滿的“戰利品”迅速離開尸體所在的位置,在一處凹陷的巖壁角落處停下。
在將那桿銀色長槍放在自己最順手的位置之后,陳浩盤膝坐下從隨身帶著的包中取出剛剛獲得的一瓶丹藥,然后從中倒出一粒龍眼大小、通體碧綠、散發著濃郁草木清香的丹藥。
一階上品療傷丹!這可是有錢都難買的真正好貨!
丹藥入口即化,如同一股溫潤的生命之泉,瞬間沖刷著體內因連番激戰造成的傷勢。
同時,他將一絲心神沉入丹田,引導著那修復的力量流向各處傷處。
并且繼續關注著周圍的環境,隨時準備繼續戰斗。
就如同陳浩所預料的那樣,在這片不斷爆發血戰的“修羅地獄”中,療傷環境遠不能與靈市的修煉室相比。
身體的修復才進行不到三分之一,一陣刺耳的、利爪刮擦巖石的“嚓嚓”聲便由遠及近。
一只體型碩大如獵犬、渾身覆滿紫黑色流膿毒泡的毒涎蝎,瞪著猩紅狂暴的復眼,循著血腥和人味沖了過來。
“煩人!”陳浩心中暗罵,動作卻絲毫不慢。
他猛地睜開眼,抄起長槍,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驟然暴起,槍尖裹挾著風雷之勢,精準無比地洞穿了那只毒涎蝎相對薄弱的頭部連接處!
槍身一震,毒涎蝎帶著腥臭的體液抽搐著斃命。
處理掉這只,他剛坐回角落沒一會兒,遠處通道又傳來沉重而狂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