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給老子讓開,我看誰敢傷我夫人?”
徐獵一把扯過兩個難民,拎著兩人就甩了出去。
厲寧則是緊緊跟著徐獵。
此刻徐獵倒是成了那開路的先鋒了,能讓西北侯開路的,厲寧是第一個了吧。
厲寧回頭看了看跟著自己的馬德。
“馬德你不是將軍嗎?你可真完蛋啊。”
馬德:“……”
終于,來到了被一眾難民包圍的中心,此刻厲小茹和姚珠正躲在馬車之中。
厲青和魏血鷹手持兵刃護衛在兩側。
而那些難民已經將馬車團團圍住。
徐獵一步邁出,就上了馬車,抬手從一個侍衛的手中搶來了長刀,刀光凜冽,指著帶頭的難民。
“想死?”
徐獵怒吼:“果然人不能吃得太飽!本侯爺帶著糧食來救你們,你們竟然敢欺辱我的夫人,那就都別活了!”
“馬德!”
“末將在!”
“拉著糧食,我們回去!”
“侯爺息怒,侯爺息怒!”侯墨連滾帶爬地趕了過來,趕緊跪地道歉:“請侯爺息怒,千萬不要將糧食帶走,我一定問清楚原因,給侯爺一個解釋。”
徐獵強忍心中怒意。
若是平時,他早就一刀砍下侯墨的腦袋了,但是此刻他沒有沖動。
他來墨水城是來樹名聲的。
若是此刻斬了侯墨,那就白跑一趟,早知道就不如在家里釣魚了!
“那就趕緊!”
侯墨立刻起身,拉住一個帶頭老者問道:“老胡,你怎么如此糊涂?那馬車之中的人乃是侯爺的夫人,還有厲大人的妹妹。”
“你怎么能帶人圍困她們呢?”
被稱為老胡的老者此刻呼吸急促,眼睛都紅了,顯然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厲寧也是疑惑。
不會是厲小茹和姚珠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觸及了什么地方禁忌吧?
罵湖神?
這種事絕對不可能是厲小茹做的,厲小茹不會說話啊……
老胡舉起干枯的手臂,顫抖著指著馬車:“侯大人,難怪啊……難怪一年之前湖神會降下災難,今日一切謎團都解開了!”
“她還活著!”
老胡捶胸頓足,又喊了一句:“她竟然還活著!湖神當然會震怒,就是那個女人給我們帶來了災禍!”
“今日她必須要被送去墨山湖祭神!”
厲寧竟然和徐獵對視了一眼。
“你媳婦?”
“你妹妹?”
隨后兩人同時轉頭怒問:“你到底說誰?”
老胡喘了幾口粗氣,這才咬牙喊道:“李鈴鐺!”
“誰?”厲寧大驚。
鈴鐺?
難道鈴鐺原本是西北之人。
侯墨也是大驚:“鈴鐺?鈴鐺還活著,這不可能啊!當年那么多人親眼見到了她被沉在湖中的啊!”
“到底怎么回事?”厲寧也來了脾氣了。
厲青知道厲寧一定是誤會了,趕緊對厲寧說:“主人,鈴鐺不在馬車里,馬車里只有二小姐和侯爺夫人。”
厲寧更懵了。
一把抓住了侯墨的衣襟:“老侯,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墨嘆息一聲,眼角竟然帶著淚。
“說來慚愧,當年我若是早些回來,鈴鐺那孩子就不用死了……”
隨后說出了當年的一場人間慘劇。
墨山湖。
養育了墨水河沿途十郡百姓。
所以這十郡百姓世世代代信奉湖神,每過一段時間都要舉行祭神儀式。
多以牛羊為主。
但也有例外。
如遇到大災之年,便會以活人祭祀,而所獻祭的人便是十郡之內選中的未出閣少女。
曾經有一段時間,墨水河沿途的神權達到了頂峰。
那時候城中祭司的地位甚至要高于郡守縣令,主要是百姓認可。
就連軍隊都沒有辦法。
那幾年里,幾乎每一年都會獻祭一個少女,所以有一段時間里,有些生了女孩子的家里都是愁容滿面。
生怕自己的女兒被選中,很多姑娘都被迫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
能活著總比淹死強吧?
直到后來朝廷對于此地的掌控力度逐漸增大,才使得這種陋習逐漸消失,據說是大周上一任儲君來此巡游,正好趕上了一次祭神活動。
頓時大怒。
殺了很多祭司,這才生生止住了這場不斷循環的慘劇。
雖然現在每年還是會祭拜湖神,但從不用活人了。
直到五年之前。
墨水河沿途不知道什么原因爆發了瘟疫,那場病極為奇怪,很多人生不如死,又恰巧當時適逢大周慶。
那一年的大周慶極為隆重,侯墨等小縣令都被召集到了更高一階的大城,共祝大慶。
結果。
墨水河沿途的老家伙們開了一個宗族大會,最后決定讓那位沉寂了許久的湖神來解救他們脫離病痛。
祭神的祭品則是一位少女!
而那個可憐的姑娘正是叫做鈴鐺。
李鈴鐺。
侯墨眼角含淚:“鈴鐺是個好姑娘,她不該那么白白死在深潭之內的……”
厲寧眼中寒光閃爍,看著那個老胡:“如此來看,當年提議用活人祭祀的有你一個吧?”
“就是你將那個鈴鐺送進了湖里?”
老胡瞪著眼睛,咬著牙:“是我又如何?鈴鐺獻祭之后不久,瘟疫就消失了,難道我做錯了嗎?”
厲寧長嘆一聲。
這個蠢貨!
恐怕就是因為年年祭神,使得墨山湖的水遭到了污染,別是喝了臟水壞了肚子吧?
至于為什么后來瘟疫消失了。
大周慶期間得的瘟疫。
已經入秋了,西北進入冬天要早于中原,天氣轉冷了,瘟疫傳播慢了,自然而然就好了!
厲寧又問:“那你說你今天看到了鈴鐺?是哪一個?”
老胡指著馬車:“讓里面的人出來,一看便知,大家剛剛都看到了,都可以作證,那就是李鈴鐺沒錯!”
厲寧皺眉看向了徐獵。
徐獵也點了點頭,隨后命令:“馬德,帶人將所有百姓驅趕至馬車三丈之外!”
“是!”
馬德立刻帶著士兵開始驅趕一眾難民。
厲寧看向馬車之內:“小茹,你們出來。”
車門打開。
厲小茹與西北侯夫人姚珠緩緩走了出來,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侯墨第一個驚呼道:“果然是鈴鐺!”
“孩子,你還活著啊!”
“哪一個?”厲寧與徐獵同時喝問。
侯墨的手指向了厲小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