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寧傲然站在城墻之上,看著下方廝殺的兩國大軍,心中的那股氣終于是釋放了出來。
大局已定!
今日之后,西北之局已解,寒國已經輸了一半了。
只要到時候徐獵揮兵北上,那這一場大戰,大周已經穩操勝券,任憑他金羊軍師再如何詭計多端,也解不開這個死局!
除非……
厲寧的神色漸漸變得陰沉了起來。
“除非大周內部出亂子。”厲寧喃喃自語。
“我們贏了。”秦凰來到了厲寧身邊,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厲寧,謝謝你。”
厲寧轉身看向秦凰:“此戰贏下來,公主殿下功不可沒,很多次都起了決定性的重要,謝我做什么?”
秦凰卻是搖頭:“我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我心里清楚,你不用推辭謙虛。”
“厲大將軍若是知道你在西北所做的一切,也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
提及厲長生,厲寧忍不住咧嘴一笑:“老爺子要是知道我在西北用糞水守城,還不直接撕了我?”
深吸了一口氣,厲寧收斂笑意:“殿下大局已定,你便留在這里看這場曠世之勝吧,我還有些事要去做。”
這場戰爭打到現在,剩下的事已經不需要厲寧了,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戰場殺敵,那些身經百戰的將軍們知道該如何做。
“你還有什么事?”秦凰疑惑。
厲寧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有人欠我一條命!”
……
厲青沒有上戰場,他一直跟在厲寧身邊,厲青的任務從來都是保證厲寧的安全,他是厲家的暗衛,不是大周的暗衛。
此刻黑風關要塞之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沖出了城。
只有幾個守衛在。
厲寧調開了守衛,來到了陳飛房間門口。
“怎么樣了?”
厲青回道:“主人,人已經醉倒了。”
厲寧輕笑一下。
陳飛在軍中喝酒,這是徐獵特批的,畢竟陳飛不用上戰場,整日這么關在屋子里,不喝酒還能干什么呢?
今日陳飛也喝了很多酒。
但是酒和之前的酒不同,他今日喝的是厲寧親自釀的酒。
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美酒。
但是同樣的,也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致命假酒。
當初風里醉第一次喝的時候,差一點就將自己那條命扔進去,厲寧差一點就沒了厲風彈。
推開門。
陳飛已經倒在了床上人事不省,口中甚至還在吐著白沫。
厲寧將酒壺里剩下的酒都灑在了陳飛身上,隨后道:“厲青,幫著陳將軍整理一下遺容。”
厲青會意,將陳飛嘴角的白沫擦拭干凈。
“主人,要怎么做?他還有氣呢,要不要直接殺了?”
厲寧搖了搖頭:“真的見了血,侯爺還不發瘋?現在仗馬上就打完了,徐獵更是無所顧忌了。”
“我們做事,手腳要干凈些,殺人不一定要用刀。”
厲青不解。
“請主人明示。”
厲寧哈了一口氣,白色的水汽清晰可見:“天冷了,屋子里的溫度也降了下來,去將所有門窗都檢查一遍,不能有任何漏風的地方。”
“然后給陳將軍多搬幾盆炭火來。”
厲寧說完轉身離開。
厲青不解,但只能照做。
厲寧則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房間里,厲九躺在床上,鈴鐺給他喂水,胭脂給他喂飯。
“你他娘的挺會享受啊!”厲寧氣不打一處來:“本少爺讓你在這里養傷,你在這養上老了是不是?”
厲九趕緊起身:“少爺冤枉啊,是她們非要照顧我,我也不好拒絕啊!”
鈴鐺和胭脂在一旁偷笑。
“吃飽喝足了嗎?”厲寧問。
厲九趕緊點頭。
“你們兩個先出去,我有些事要單獨和厲九說。”
鈴鐺和胭脂立刻領命走了出去,還關上了房門。
“看上哪個了?”
厲九聞言趕緊擺手:“少爺,可不能亂點鴛鴦譜啊,更不能包辦婚姻,萬一人家不愿意怎么辦?”
厲寧:“……”
“你看上誰了啊?”
厲九尷尬一笑:“看上是一回事,真正實施又是另外一回事,少爺,我今年快四十了,人家還是小丫頭。”
“鈴鐺?”
厲寧以為厲九是看上了胭脂,畢竟胭脂無論是身段還是長相都沒的說,怎么看上鈴鐺了呢?
他們兩個之間的年齡上確實差的太多了。
在大周,男女結婚都比較早,厲九的年紀如果結婚稍微早一點,能當鈴鐺爹了。
定然是最近鈴鐺一直在照顧厲九的原因,日久生情了。
“要不我幫你問問?”
厲九的事就是厲寧自己的事,但如果鈴鐺不愿意,厲寧絕對不會強求的。
不能毀了人家姑娘一輩子吧?
“別,少爺,我……我自己來吧。”
“為什么?”
厲九深吸了一口氣:“鈴鐺敬你,聽你的話,若是你說的,就算她不愿意也會愿意的,我不愿意她這樣。”
“隨你吧。”厲寧拍了拍厲九的肩膀:“早些好起來,幫我練兵。”
“對了,你的仇我幫你報了。”
厲九一愣:“寒國四皇子不是早就死了嗎?”
“不是他。”
厲九思考了一下,隨后大驚,對著厲寧施了一禮。
厲寧卻是已經走了出去,打了這么多天,該去收戰果了。
……
戰場之上。
此刻寒馬聯軍已經完全沒有了戰意,只能被動挨打,這里又是荒漠,躲也沒處躲,藏也沒處藏。
只能被西北軍追著打!
荒漠之上此刻已經尸橫遍野。
但大多數都是寒馬聯軍的,雙方在一起打了這么多天,早就是死仇了,西北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憋了這么多天的火氣都燃燒在了刀刃之上。
后方大軍廝殺,沈巒和胡日查卻是先一步逃回了大營。
“大都督,敵人是如何找到我們的糧食的?他們不曾出城,又是哪里來的兵馬突襲糧倉?”
沈巒聞言也是神色驟變,難道被騙了?
可是沈山的頭顱是真的沒錯,有人冒充寒國士兵去了糧倉也是真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猛然間。
沈巒腦中豁然開朗:“是巨人嶺,是巨人嶺的那些兵,他們從嶺上下來了,是他們摸去了糧倉。”
“跟蹤我們的人……”沈巒能成為一國大都督,還是有些頭腦的:“我派出去的……”
“是他!”
下一刻,沈巒提著劍沖向了一座營帳。
營帳里,周開山正在養傷,聽著外面的廝殺聲也是一陣陣心驚,因為這廝殺聲距離自己太近了。
“你這奸人,誤我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