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打!”
隨著厲寧一聲令下,厲九已經(jīng)如同一頭餓了十幾天的狗熊一般沖了出去。
崔前的侍衛(wèi)也個(gè)個(gè)五大三粗,但在厲九面前卻根本不夠看。
“厲寧,你……”
砰——
“你丫的!”被厲九控制住的崔前直接被厲寧踹得滿口淌血。
“老九,把這個(gè)雜碎扔進(jìn)酒缸里泡一宿,明日一早,我們?nèi)ゾ┱赘瞄T告狀,京兆府尹之子崔前蓄意謀殺,草菅人命,不知道他老爹會怎么審?!?/p>
說完話,厲寧從**樓管事那里接過了裳兒的尸體。
“叫幾個(gè)人給裳兒梳洗一下,找?guī)咨砀蓛舻囊律?,明日下葬?!?/p>
“嗯……聽東家吩咐?!?/p>
……
第二天一早。
饅頭鋪的炊煙剛剛升起……
“厲寧,老子和你沒完——”
一聲嘶喊叫醒了大半個(gè)昊京城的百姓。
大街之上,厲寧和厲九趕著馬車,而馬車上則是被扒了衣服,五花大綁的崔前,此刻滿臉是血,身上更是布滿了鞭痕。
可想而知這半夜他是如何過來的。
厲寧在一邊打著哈欠,全然不顧崔前的咒罵,畢竟他幾乎是一夜沒睡。
而另一邊的厲九則是不斷敲著銅鑼,將眾人從睡夢中叫醒,好來看這樣一出好戲。
昨天夜里厲寧處理完裳兒的事后與樓中的女子聊了聊,將昨夜這位崔大公子的所作所為了解了一遍。
無論是上一世的厲寧,還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那都是仇不過夜的主。
于是昨天晚上厲寧干脆把崔前狠狠地揍了一頓。
厲九的銅鑼聲一路不絕,此刻已經(jīng)吸引來了大量的百姓。
“什么情況?趕車的不是厲……厲寧嗎?他不是癱了嗎?”
“噓——你不想活了?”
“唉,不知道是哪個(gè)可憐的人又倒了霉,竟然被如此虐待?!币粋€(gè)老人仰頭嘆息。
一個(gè)婦人看了幾眼后道:“呸,他才不可憐,車上的是京兆府的大公子,肚子里的壞水不比厲寧少?!?/p>
“狗咬狗?”
吁——
厲寧猛然停下馬車。
嚇得剛剛說話的人竟然直接軟倒在地。
“諸位!今日攪了大家的美夢,實(shí)屬是我厲寧的過錯(cuò),不過我只是想讓大家給我做個(gè)見證,這崔前昨夜在我**樓中行兇,若是我晚到一步便會鬧出人命?!?/p>
“身為京兆府尹之子,竟然知法犯法,今日我便要去討個(gè)公道!”
“各位若是睡不著想看個(gè)熱鬧,便隨我一起!”
說罷喊道:“老九,敲鑼,告狀!”
一路喧鬧。
轉(zhuǎn)眼已經(jīng)來到了京兆府衙門之前。
……
今日并不是上朝之日,按照大周朝的規(guī)矩,百官每三日便要上一次早朝,京兆府尹崔一平本來心情不錯(cuò)。
這些年他這個(gè)京兆府尹當(dāng)?shù)每喟 ?/p>
管理都城和管理一般縣城可不一樣,都城都是什么人?
總有些人罪惡滔天,卻抓不得,甚至還要捧著,而這里面最讓他頭疼的就是厲寧了。
大周朝第一紈绔,卻偏偏靠山硬到頂了。
百姓拿厲寧沒辦法,只能罵他這個(gè)父母官不作為,毫不夸張地說,厲寧就是他官途的污點(diǎn)。
如今厲寧終于消停了。
可惜他還不知道厲寧又回來了。
而崔一平一共兩個(gè)污點(diǎn),另一個(gè)就是他那個(gè)同樣不爭氣的兒子了。
唯一令崔一平欣慰的是,自己那個(gè)兒子和三皇孫走得很近。
三皇孫雖然是所有皇孫里最不務(wù)正業(yè)的,但是卻極討當(dāng)今陛下喜歡。
只要搭上了這一枝,那至少能保證家族無憂。
“老爺,不好了!厲寧綁著少爺去衙門告狀了!”
“你說誰?”崔一平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管家:“綁著誰?”
“厲寧綁著少爺。”
天塌了!
崔一平只覺得兩眼一黑。
“快!去衙門!”
等崔一平帶著人趕到京兆府衙門之前的時(shí)候,眼睛都紅了。
“厲寧——放了我兒!”崔一平幾步?jīng)_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救下被綁著的崔前。
“慢著。”厲寧抓住了崔一平的胳膊。
崔一平怒視著厲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厲寧不是變成傻子了嗎?
“你做什么?你打了我兒難道還想打我不成?厲寧,我警告你,我是大周的官!在大周毆打官員你是要坐牢的!”
厲寧輕笑一聲:“別說在大周朝,無論在哪,打官都得坐牢,我怎么敢打您呢?但是您兒子不是官吧?”
“你……”崔一平眼看著自己兒子身上的傷和此刻受到的羞辱,心如刀絞。
厲寧猛然提高嗓門喊道:“京兆府尹崔一平之子崔前,昨天夜里擅闖**樓……”
他話沒說完,崔前突然罵道:“擅闖個(gè)屁!那他娘的是個(gè)妓院,你開妓院難道還不讓老子逛?”
也許是因?yàn)榇耷皩?shí)在受不了今日光屁股游街的羞辱,也許是因?yàn)樽约豪系鶃砹?,崔前此刻硬氣得很?/p>
厲寧卻是道:“平日里你想進(jìn)去只要交了錢,我開門歡迎。”
“但是昨日本少爺差點(diǎn)折在里面,如果我記得不錯(cuò),**樓的大門上可是貼著你們京兆府的封條吧?”
“怎么貼了京兆府封條的地界別人闖不得,你卻可以進(jìn)?知法犯法?還是說只要是貼了京兆府封條的地界就都是你們崔家的?”
崔一平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混跡官場這么多年,怎么聽不出厲寧剛剛那番話的厲害之處。
此刻這里人多嘴雜,若是真的傳出去一些不該傳的,他這個(gè)京兆府尹就當(dāng)?shù)筋^了。
“厲公子,話可不能亂說啊,犬子頑劣誤闖……”
厲寧抬手。
“誤闖?崔大人,你可知道貴公子昨夜在**樓里說了什么?他說日后那**樓就是他崔前的了?!?/p>
“我就不明白了,我還沒死呢?就明搶嗎?”
崔一平還要解釋卻聽厲寧又道:“而且昨夜崔大少爺險(xiǎn)些殺了我**樓的姑娘,謀殺,視人命如草芥一般!”
“我若是去得晚了一點(diǎn),**樓后院就多了一座墳了?!?/p>
全場頓時(shí)議論起來。
“我就不明白了,人家一個(gè)好端端的姑娘為什么非要被活活淹死呢?”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崔一平?jīng)]想到崔前竟然做了這么出格的事。
“厲公子,這里面一定有誤會,犬子絕不是此等心狠手辣之人?!彪S即又低聲道:“而且平日里,你們交情……不錯(cuò)?!?/p>
言外之意,你們都是一類人。
厲寧突然大笑。
“這么說崔大少爺還是好心了?他一定是想著我死定了,所以殺個(gè)我樓里最漂亮的姑娘去底下陪我!”
話鋒一轉(zhuǎn),厲寧驟然喝問:“可是他怎么就篤定我必死無疑呢?難不成……我中的毒也和崔大少爺有關(guān)?”
“你……”崔一平臉都白了:“莫要血口噴人!”
厲寧輕笑,抬手做了個(gè)請的手勢。
“請崔大人升堂審案!”
崔一平死咬牙關(guān),厲聲吩咐:“升堂!”
……
砰——
厲九直接將崔前扔在了京兆府大堂的地面之上。
“快,找件衣裳給……給他蓋上?!贝抟黄降氖侄荚陬澏?,此刻崔前可是還光著身子呢,而大堂內(nèi)外此時(shí)圍著的百姓可不在少數(shù)。
恐怕崔前最后就算是沒罪,短時(shí)間之內(nèi)也不好意思上街閑逛了。
“草民……嘿嘿。”厲寧忍住笑:“大人在上,草民厲寧狀告崔前無視法度,擅闖封禁之地,故意殺人,草菅人命!”
“望大人數(shù)罪并罰,嚴(yán)懲此等惡人。”
崔一平陰沉著臉:“可有人證物證?!?/p>
厲寧道:“草民的護(hù)衛(wèi)厲九……”
“厲九是你的護(hù)衛(wèi),自然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不可作為人證。”
厲寧輕笑:“好,那**樓里的姑娘和管事都可以作證?!?/p>
崔一平冷聲道:“你是**樓的東家,整個(gè)妓院都是你開的,她們的證詞可信度不高?!?/p>
“大人,可是她們恨我啊。”厲寧昂首挺胸:“按理說恨不得我死,要不然我也不會被自己家的姑娘毒翻,不是嗎?”
崔前扯著嗓子喊:“你驕傲個(gè)屁?”
砰——
厲寧上去就是一腳。
“公堂之上,不可隨意毆打他人?!?/p>
隨后崔一平不甘心地道:“可有物證?”
厲寧道:“**樓大堂之內(nèi)還有一口酒缸,那就是物證,昨天夜里崔前便是想將螢火兒淹死在那口缸中?!?/p>
崔一平沉吟了片刻:“傳人證,帶物證!”
此刻坐在了大堂之上,崔一平反而冷靜了下來,厲寧提供的人證物證都沒什么分量,崔前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
只是怕厲寧仗著身后的大將軍府不依不饒。
崔一平向著自己的親信使了個(gè)眼色,一個(gè)護(hù)衛(wèi)立刻領(lǐng)會,轉(zhuǎn)身出了京兆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