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靈曦抄得全神貫注,下筆越來越快,拿出了當年高考沖刺的勁頭——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整整一天,她都在埋頭苦抄。那速度,看得旁邊的姬離歌和沐影安目瞪口呆。
黎明時分。
“扶朕起來……朕還能學……”一直坐著沒動的暮靈曦抬起頭,幽幽地吐出一口氣。姬離歌好像看見她嘴里飄出個小幽靈。
禁地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熬,姬離歌現在全指望暮靈曦帶他出去,聞言立刻狗腿地給她捏肩:“小師妹加油!全靠你了!”
半個時辰后,暮靈曦“啪嘰”一聲倒在地上:“朕不學了……讓朕死吧……”頭疼欲裂,感覺要暈了。
她伸手一摸鼻子,一手血。
更痛苦了。
沐影安也緊張起來,趕緊給她捶腿:“撐住啊師妹!我們能不能出去就指著你了!”小師妹抄完,說不定他也能沾光提前出去。
“我這有補神丹,你多吃點,好繼續上路。”兩天記下十幾本符書,對神識損耗極大。于是暮靈曦一暈,沐影安就及時送上丹藥。
暮靈曦捏著丹藥的手直抖。
姬離歌殷切鼓勵:“師妹!我相信只要你足夠努力,我們就能過上想要的生活!”
暮靈曦:“……”我謝謝你們啊!真是我的好師兄!
她深吸一口氣,磕了藥,爬起來繼續抄。筆下飛快,腦子里全是各種繁復的符箓畫法、作用、怎么往法器上刻符紋……什么遁地符、金剛符、四方陣符在她腦子里亂竄。
因為要畫符樣,她趕時間,畫符都是一筆帶過,又快又潦草。
抄著抄著,暮靈曦感覺自己的識海好像變寬了。原身靈根好,神識基礎也不錯,但之前絕對沒這么寬敞。
難道抄書還能鍛煉識海?
“你破境了?”旁邊翹著二郎腿的姬離歌動作一頓。
暮靈曦這才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像……是?”練氣大圓滿!離筑基就差臨門一腳了。
她反應過來,不是抄書讓識海變寬,是破境帶來的自然提升。
姬離歌有點懵:“現在破境這么容易了?”練氣后期到大圓滿是個坎,通常都要頓悟幾天,哪有這么順當的?難道越擺爛越走運?
沐影安撐著下巴,若有所思:“有沒有可能……小師妹是靠參悟符箓破境的?”丹修靠煉丹破境,符修自然靠畫符。
暮靈曦這兩天一直在瘋狂吸收符箓知識,倒也能說得通。
姬離歌更裂開了:“可她還沒正式選修符道啊?!”這也能行?!
沐影安慢悠悠道:“你不覺得這有點眼熟嗎?”
“啥意思?”姬離歌沒明白。
“想想師尊。”沐影安提醒。
姬離歌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怎么忘了,他們靈虛宗可是出過一個全能的怪物!難道小師妹……他看著暮靈曦那柔弱的樣子,不太像啊……畢竟不是誰都能是虛妄海那樣的人。
暮靈曦拍開他探究的手,打斷兩人的胡思亂想:“可能……就是這里靈氣太濃了吧。”總不能說自己真是個全能天才吧?
兩天后,暮靈曦終于抄完了所有書。沐影安和姬離歌算是“從犯”,玉長老沒多為難,揮揮手讓他們走了。
被單獨留下的只有當事人暮靈曦。
“都抄好了?”
“抄好了……”暮靈曦耷拉著腦袋,感覺身體被掏空。
玉長老翻開那厚厚一沓“鬼畫符”,嘴角直抽抽。不得不說,暮靈曦這字,獨樹一幟,慘不忍睹。但也沒辦法了,只能以后找寫字好的弟子再謄抄一遍。
他瞥了暮靈曦一眼:“跟我過來。”
暮靈曦乖乖跟著。玉長老順著旋轉樓梯又回到第三層。之前燒毀的書架已經整理好。他把暮靈曦抄好的(字跡潦草的)書塞到空位上,然后蹲下身,在角落摸索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捧出幾卷殘破泛黃的卷軸,紙頁薄得像要碎掉。
玉長老聲音低沉:“小丫頭,幫個忙怎么樣?”
暮靈曦很警惕,沒立刻答應:“幫什么忙?”這種忙聽著就不簡單,她才不想攬麻煩,有這功夫睡覺不好嗎?
玉長老被她這防備的態度噎了一下。這小鬼,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換成別的弟子,早該激動地答應了。
“這幾卷殘卷,是咱們靈虛宗祖師爺當年留給后輩的。”他語氣帶著追憶,“里面記載了不少上古丹方……”
暮靈曦聽著他絮叨祖師爺的光輝歷史,忍不住打斷:“長老,您到底想讓我干嘛?按平時,我這會兒都該睡覺了。”
再次被打斷,玉長老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咱們祖師爺,可是整個修真界都少有的劍、丹兩道雙修的大能!他留下的殘卷,隨便扔出去都能讓外面搶破頭!”
暮靈曦:“哦。”
玉長老圖窮匕見:“既然你能把留影石里的書全記下來,那這幾卷上古殘卷……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暮靈曦額角冒出黑線:“長老,我是人,不是神仙。”看上古殘卷?她識海不得被榨干?
玉長老沉吟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
“看書可以。”暮靈曦一臉正色,“但得加錢。我的睡覺時間,很寶貴的。”
提到錢,玉長老臉都黑了。靈虛宗窮得叮當響,她不知道嗎?還要錢?
“我可以送你一瓶丹藥。”想了想,怕這小祖宗撂挑子,玉長老忍痛開口。他管著藏書閣,還兼管丹峰的丹閣,這點權限還是有的。
他既是藏書閣的管事還順道兼職丹峰那邊的管事,還是有權利支些宗門丹藥的。
暮靈曦笑容一收,揮了揮手:“算了,我選擇擺爛。”
她最恨讀書了,當然,如果給錢的話那另說。
沒有錢,她要一瓶丹藥何用?
“我去睡覺了。”暮靈曦說著就要往外走。
“慢著。”眼看她正要離開,玉管事慌了,他急忙追加一句:“再加兩瓶。”
暮靈曦打了個哈欠,神色懶洋洋的,“算了,有這功夫我還是再睡一覺吧。”
玉管事咬牙切齒:“回來。”
顯然他逐漸意識到,不給點值錢的東西,這小兔崽子絕對不可能輕易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