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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是滅世魔頭 第 9 章

作者:扶夢 分類:歷史 更新時間:2025-07-10 10:18:32 來源:香書小說

徐離陵剛走,關(guān)熠去玄衙上值,路過悅鴻酒樓,進(jìn)來領(lǐng)鶯然與縣衙派來的管事打了聲招呼。

管事帶鶯然去了間客房,里邊坐著四名婦人在嗑瓜子花生,還有擇菜做繡活兒的。

管事說了鶯然是關(guān)熠介紹來的,給屋里婦人連同鶯然分配任務(wù)。

“今日多來個人,每人剛好負(fù)責(zé)五間房。待會兒上樓去挨個敲門問問有什么要做的就行。”

管事對鶯然笑道,“一般沒什么要做的,問完就可以下來歇著了。”

鶯然點(diǎn)頭。

她剛來,有些拘謹(jǐn),臉上掛著靦腆的笑。

其他人已混熟,年紀(jì)又比她大些,頗照顧她:“你去負(fù)責(zé)四樓那五名女弟子吧。都是小姑娘,方便。”

鶯然道謝。

她們擺手:“客氣啥。”

一行人說說笑笑跟著管事上樓。

到四樓,管事手一揮,劃出五間房讓鶯然去。

鶯然過去敲響房門。

“麻煩幫我打盆水來。”

房中傳來女弟子冷淡禮貌的聲音。

鶯然應(yīng)下,又去敲第二間房。

這間房的女子沒搭理她。

她敲了三次,女弟子不耐煩:“滾!”

鶯然道聲抱歉,沒什么不好的情緒。

從前當(dāng)社畜的時候,被人罵被領(lǐng)導(dǎo)批都是家常便飯了,這不算什么。

她正要去敲第三間房,管事突然上來叫她:“秦娘子,你去負(fù)責(zé)三樓吧。”

鶯然面露疑惑。

管事也眉頭微蹙,“三樓有個修士長老,點(diǎn)名要你過去。”

鶯然:“他認(rèn)識我?”

管事:“不認(rèn)識。是你今兒來時,他看見你了。”

他領(lǐng)鶯然到了三樓,原本負(fù)責(zé)那修士長老的王娘子同鶯然輕啐:“他別是看你年輕漂亮,有了非分之想。”

鶯然:“應(yīng)當(dāng)不是。”

話雖如此,但她也覺奇怪。那人怎會看到她,便點(diǎn)名要她來伺候。

她帶著警惕敲響房門。

房中聲音渾厚深沉:“進(jìn)來。”

鶯然頓了頓,沒進(jìn)去。

王娘子安慰她:“我就在這三樓,有事你叫人。”

管事也沒走,在一旁候著。

這些來照顧的都是玄差們的家眷。若出了意外,他是擔(dān)當(dāng)不起的。

鶯然推門而入。

房中彌漫奇異靈藥香,一方臉闊面的中年男子身穿法袍,端坐在桌邊,眼神銳利如鷹,打量著她。

鶯然站在門邊對他行禮:“修士大人,有什么要做的嗎?”

周徒牙手中端著魔靈羅盤,沒測出她身上有何靈氣或魔氣。

以他的經(jīng)驗(yàn),一眼看去,就能斷定她是個凡人。

他端起茶盞:“過來給我倒杯水。”

鶯然過去,端起茶壺給他倒水。倒完站在一旁,與他保持距離

周徒牙轉(zhuǎn)著茶盞問:“我聽人說,這次招來幫忙照顧我們的,都是婦人。你也是?”

鶯然:“是。”

周徒牙:“今早一前一后帶你來的兩個男子,哪個是你夫君?”

鶯然:“前一個是,后一個是我兄長。”

周徒牙睨她,眼底暗藏鋒利:“你夫君是你兄長介紹的嗎?也是修士?”

這才是他真正要問的。

前面那些鋪墊,都是怕惹疑。

鶯然搖頭,對他的過多詢問有些不適。

周徒牙敏銳地察覺到鶯然的反感,露出溫和笑意:“希望你不要怪我冒昧。方才我在樓上遠(yuǎn)遠(yuǎn)瞧見你,就想起我已故的妹妹。”

“她叫周琳,也是個凡人。如果沒有被魔道殺害,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已成親了。你多大了?”

鶯然心道原來如此,答道:“十九。”

“我妹妹去世時,也是十九……你夫君也十九?”

“他比我大些。”

“哦……”

周徒牙親切地笑,拿出三塊靈石給她,再次致歉:“我實(shí)在太想念我妹妹,才特意找你過來說說話。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做事。”

關(guān)熠提前說過,有些大方的修士是會額外給靈石做辛苦費(fèi)的。若給了,收著便是。

三塊靈石呢!

鶯然按捺欣喜,收下告退。

見她出來,眼帶笑意,王娘子與管事問道:“這云州修士為何特意叫你進(jìn)去?”

鶯然如實(shí)道:“說我長得像他已故的妹妹。”

“原是如此。”

管事與王娘子都松了口氣,沒有多想,還特意讓鶯然以后來照顧這位修士。

屋內(nèi)的周徒牙聽著屋外聲音,臉色陰沉。

他還以為,早上看到的是那個本該在圣魔城沉睡的魔。

沒想到,竟是個凡人。

他倒是毫不懷疑那女子夫君的凡人身份。

因?yàn)樘热襞司湍茏屇莻€魔頭偏安一隅,放下屠刀。

那場持續(xù)五百年的大戰(zhàn)中,試圖用各種方法感化他的各方修士,就不會全被他殺了。

那可是魔啊。

這世上最真真正正的魔!

不過,這世上竟有和那魔頭長得如此相似的人。

且這世上幾乎無人知曉魔頭的模樣,除了偶得過機(jī)緣的他。

而這人,偏偏就被他看見了……

周徒牙撫著長須,眸中暗芒閃爍。

他那時太怕了,閉界門閉得太早,害死了好幾名弟子。也沒有按照璇衡宗的規(guī)矩,讓弟子先跑,身為長老的他來斷后。

他正愁不知道,等宗門來接時,要怎么應(yīng)對呢。

臨午時,鶯然做好心里建設(shè),準(zhǔn)備去春蟾書院吃飯。

出了悅鴻溜樓門,轉(zhuǎn)頭便見長街行人來來往往中,一人提著食盒向她走來。

她驚喜地迎上去:“懷真?”

徐離陵單手扶住沖過來的她,“找個地方吃飯吧。”

鶯然心里酸軟:“你怎么來了?金水鎮(zhèn)離這兒多遠(yuǎn)啊。”

徐離陵神色平平:“我同掌柜說了午休要多一個時辰,晚上遲一個時辰走。總歸每日就那么多賬簿,理完了就好。”

在大街上說話不方便,帶飯菜到酒樓里吃也不太好,帶徐離陵和那些吃餅的娘子們一起吃,更是不合宜。

鶯然拉著徐離陵往酒樓后巷走,那里也是酒樓的地界,平時供送貨物的來往,沒什么人。

“那你以后晚上到家豈不是要很晚?”

“也就半個月。遲一個時辰下工,剛好來接你。”

鶯然與他在后巷供搬貨工休息的長石凳上坐下,四下里看看,沒有其他人,一頭撲進(jìn)他懷里:“懷真……”

徐離陵一手摟著她的腰背,一手放下食盒,將里面的飯菜拿出來。

因是帶飯,帶多了碗筷不方便,只有一碗飯,一雙竹筷。

他讓鶯然先吃。

鶯然從他懷里起來,吃了幾口,時不時夾塊肉喂他。

吃到一半,鶯然忽的頓住:“糟了,我娘今天中午還等我回家吃飯呢。我得回去跟她說一聲。”

她加快吃飯的速度。

徐離陵按她手:“不急,我來時路過書院,同小童說了我送飯,讓你娘不要準(zhǔn)備了。”

鶯然放松下來,對徐離陵笑,又吃了兩口,放下碗筷:“飽了。”

徐離陵接過她沒吃完的繼續(xù)吃。

鶯然拿出帕子擦手擦嘴,倚到他肩頭,愜意地閉上眼。

初夏天熱,但巷里陰涼清爽。

風(fēng)穿長巷,輕拂兩人鬢發(fā),清靜安寧。

“還有塊肉,吃嗎?”

徐離陵忽的問她。

鶯然張嘴:“啊——”

一塊肉塞進(jìn)她嘴里,她嚼了嚼,“有點(diǎn)咸。”

徐離陵便又喂她一口飯。

悅鴻酒樓上,四樓后窗開著。

聚在房中說事的弟子們往樓下一看,瞧見巷中二人。

“真好。”

有女弟子輕嘆,趴在窗臺上看,放松心情。

“這女子是被安排來照顧我們的那個吧?”

“那個是她的夫君?”

“她和她夫君感情真好啊。”

話音落,房中突然沉寂。

弟子們望向坐在桌邊一臉沉抑的女弟子寧菲,都噤了聲。

寧菲原本也要和她的師兄結(jié)為道侶了。好不容易在剿魔中雙雙活下來,師兄卻死在了逃跑的路上——

那一刻界門突然關(guān)閉,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師兄被追上來的魔族斬首。

房門突然被敲響,打破沉寂。

“周師叔有事要說。”

眾弟子神情一凜,去往三樓周徒牙房中。

弟子到齊,周徒牙布下結(jié)界,冷面肅聲:“諸位,同門的死,令人痛心。逃出來的那一刻,我周徒牙便立誓,此生不殺盡天下魔,誓不為人!”

“上天有眼,竟讓我發(fā)現(xiàn)了那魔頭的蹤跡!”

眾弟子疑問:“師叔,你說的魔頭,是哪個大魔?”

“不是大魔。”周徒牙瞇起雙眼,“是圣魔!”

眾弟子皆愣。一股無名的恐懼,似毒蛇爬上他們脊背。

“師叔,你在開玩笑吧?”

“圣、圣魔?你發(fā)現(xiàn)了圣魔?這怎么可能……”

“就算發(fā)現(xiàn)了圣魔,你難不成想要我們?nèi)⑺窟@不可能的師叔。我們怎么可能殺得了圣魔?”

“怎么不可能!”

不等周徒牙開口,寧菲高聲道:“那魔頭曾被烙下祓魔圣印,頂著圣印與玄道戰(zhàn)了五百年。他逼得天霄絕地天通、屠了曜境瓊宇后,想必已是元?dú)獯髠@才陷入沉睡。”

“他沉睡了五百年,最近云州確實(shí)有消息說他醒了。可他卻沒有召集魔眾去圣魔城,這是為什么?”

“師叔說他現(xiàn)在在云州?呵……”

寧菲勢在必得地笑,“魔道慕強(qiáng)。他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虛弱得不像樣,所以才不敢召集魔眾,怕被魔眾奪位,這才躲到了云州。”

“我們遇到這般虛弱的他,是我們的機(jī)遇!”

周徒牙怔然片刻,連忙附和:“沒錯,正是寧菲說的這樣。如此大好的機(jī)會,是上天贈與我們的機(jī)遇!”

“我要?dú)⒘怂?/p>

寧菲雙手攥拳,咬牙切齒。

“我要砍下他的頭,帶去給那群魔看!讓他們親眼看著他們崇敬的圣魔,被我的劍劈開頭顱!”

戌時,徐離陵接鶯然回家。

頭一次到家這么晚,讓鶯然夢回社畜加班。這一整天雖什么也沒干,仍覺疲憊。

大花說是要跟在鶯然身邊保護(hù)她,但順理成章做小貓后,它每天在山上瘋玩,樂得自在。

見鶯然回來遲了,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確定她無事,便回窩睡去了。

鶯然笑罵:“小臭貓。”

徐離陵燒了水,喊她去沐浴。

她進(jìn)了偏房,徐離陵也跟了進(jìn)來。

因時辰太晚,他和她一起洗了澡。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一起洗,以前也有過那么幾回。

只不過那幾回,沐浴不單純是沐浴。

今日兩人都挺累,一個一個洗,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忙完。

便一起沐浴,什么也沒做。

徐離陵先穿衣,把換下的衣服拿出去泡了。待鶯然洗完澡出去,他再來將水倒了,開窗通風(fēng)。

他回房時,鶯然已經(jīng)躺在床上半睡過去。

他在她身邊躺下。

鶯然翻過身抱住他,嘟囔:“感覺也沒做什么,就是特別累。”

可能是她太久沒工作過了。

徐離陵:“明日還去嗎?”

鶯然抱著他哼哼唧唧、磨磨蹭蹭了會兒,仰起臉笑:“去。”

她說起今日有位修士說她像已故妹妹的事,“……三塊靈石呢。等我這份工結(jié)束,我們?nèi)ピ扑h好好逛逛——”

她頓住,睜開迷蒙的睡眼:“還是攢著,預(yù)備我們以后搬家用呢?”

“都行。”

徐離陵看她一副隨時快要睡過去的樣兒,在她眼睛上吻了吻,手掌覆住她的眼,“先睡覺。”

鶯然吃吃地笑,把手也覆他臉上。

……

翌日

“真不好意思,昨日我心情不太好,對你說話重了些。”

今日鶯然敲開第二間房門時,昨日那不耐煩的女弟子開了門。

她面頰瘦削,形容憔悴。

鶯然表示理解。

關(guān)熠說這群弟子本來有百來人,現(xiàn)在只剩下這二十幾個。那么多同門死了,心情不好也是正常。

女弟子:“我叫寧菲,你叫什么?”

鶯然:“你叫我秦娘子便好。”

寧菲微笑:“秦娘子,你今日能帶我出去逛逛嗎?”

現(xiàn)在天熱,鶯然懶得逛。且?guī)г浦菪奘砍鲩T非她分內(nèi)之事。

但她作為云州縣人,盡盡地主之誼也是應(yīng)該的,便應(yīng)下:“好。麻煩修士大人稍等。”

“叫我寧菲就好。”

寧菲出了房門,等鶯然忙完例行問候,與鶯然一同下樓,走出悅鴻樓。

……

午時。

鶯然與徐離陵坐在后巷吃飯。

她沒什么胃口,吃兩小口便歇一歇:“這天太熱了。早上陪那修士在城里到處轉(zhuǎn),熱得我腦袋發(fā)暈。那修士倒是神清氣爽,連汗都沒有。”

“待會兒吃完了飯,她還想出去……”

鶯然苦著臉把碗遞給徐離陵,臉埋在他肩頭,“我吃不下了。”

她今天沒怎么吃,但徐離陵不會逼她。

吃不下硬吃,只會更難受。

他道:“待會兒去買杯綠豆湯給你,解解暑。”

鶯然晃了晃腿,和他的腿碰了幾下:“我腳也累。”

徐離陵:“待吃完,我送你回家。”

鶯然搖頭:“這是關(guān)熠第二次給我介紹活兒,我若又干到一半不干,關(guān)熠怎么向別人交代呢?不能這樣的。”

徐離陵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我同意你出來,是想著你覺得累了,自己會回家。不是叫你在這兒任人差遣的。”

鶯然心頭酸軟,眨巴著眼睛看他一會兒,四下里瞧瞧,確定沒旁人,抱著他親了下他的臉。

她笑盈盈道:“沒事,等我賺錢給你買新衣裳呀。反正就半個月。”

徐離陵不多言。吃完飯收了食盒,他騎飛駒帶她去城東買綠豆湯。

鶯然捧著用竹筒裝的綠豆湯上飛駒,讓徐離陵再把她送回去。

徐離陵一言不發(fā),騎著飛駒往家的方向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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