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珺姨都認識熊老三,梁歡不認識,登時臉一沉:
“憑什么?你們市里的領導都要追究他們,你說銷案就銷案?”
梁歡說完,熊老三的人就靠近梁歡。
珺姨一步擋在梁歡前面:“熊老三!你最好別亂來。”
我也坐了起來:“三叔!姓潘的好像不是你手下吧?我就想知道三叔為什么替他出頭。”
熊老三的眼睛從珺姨那里移到我身上:
“潘萬亮欠了我五十萬,你們要是把錢給了,我可以不管。”
“憑什么我們給你錢?”
看到我底氣十足的樣子,熊老三嗤一聲笑了:
“怎么?你以為我是潘萬亮那種貨色,指望市里的領導給你撐腰?”
我的確是那么想的。
“潘萬亮那種的,要不是欠老子錢,他進去,有什么人給他出頭?要是我進去……”
熊老三一陣冷笑:“你們幾個能消消停停地過日子?”
熊老三伸脖子湊向我,珺姨剛要過來,我也向熊老三靠近:
“那我想看看,你手下有多少人愿意為你去踩縫紉機。”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熊老三對視著。
“小崽子你找死!”
“死嗎?我躺在這里,就沒有怕死。我還想知道,你敢殺我嗎?”
熊老三盯著我看一會兒,嘴角一牽:“行!我看你能硬多久。”
熊老三剛要走,我接著說道:
“那三叔不覺得,咱們倆為了他潘萬亮死磕,有些不值得?潘萬亮就是在里面,他也照樣得還債。除非他就是拿錢讓三叔把他撈出去。”
熊老三不知在想什么,沒有轉頭。
我估計猜得**不離十,酒糟鼻又不是沒錢,敢欠他錢?
“先不管我跟黃局長的關系,就算我沒這個靠山,我和珺姨又不是必須扎根在這兒。”
“三叔有實力讓我過不安寧,我們也照樣可以抬屁股走人。那個就是京都的梁總,正想跟我合作。”
“我們走的時候,就說定海治安太差了,不敢投資,三叔你說怎么樣?”
梁歡在一旁幫腔:“我聽說省里也十分重視這次招商引資。要是我讓你們逼跑了,市長和黃局長不得找個開刀的?”
熊老三站在那里半天,最后一笑:
“小子!你長了張好嘴。認識了幾個硬實的人。”
熊老三走了。
梁歡到門口探頭看看:“我還以為他多厲害呢!”
“他沒那么容易罷休。”
珺姨也同意我的看法:“只要潘大頭還給錢,熊老三就不會罷休。只不過明著不行,他就暗著來。”
要讓姓潘的沒錢。
我拿出電話:“潘多多!你爸讓我送局子里了,讓你媽抓那個狐貍精,盡快讓他凈身出戶。”
“我爸怎么進去的?”
到底是親閨女,我能聽出潘多多很擔心。
“你歡姐可不是那么簡單。”
我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潘多多不是笨蛋,她能聯想到。
“行了!你們也餓了,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珺姨出去買早餐,我抬腿就下了床,把梁歡嚇了一跳。
“你沒事?”
“我又沒說有事。”
梁歡看著我很正常地進了衛(wèi)生間,她就倚著門框:
“原來你小子是裝的。沒想到你那么陰。”
“我這是陰嗎?我這是會動腦子,不然姓潘的和那個警察能進去?”
“那在溫泉小院兒的晚上,你真的一點感覺沒有?”
怎么又提這個,我看看梁歡,她竟然還臉紅。
“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沒事!”梁歡說完就走。
我是使勁回想,那天晚上我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早上就讓梁歡給推醒了,沒發(fā)生什么事啊?
“我都跟你說多少次了,我們跟你們再沒關系。”
是珺姨的聲音。
“你們說沒關系就沒關系?鄭陽是我小姑子生的吧?”
我舅媽?
我外公也住在這家醫(yī)院,估計是碰上了。
怎么那么多屁事啊?
我一竄到了床上,緊接著珺姨就跟我舅媽進了病房。
“我再跟你說一遍,房子是鄭陽的名字,房子買的時候,就是鄭陽的名字。”
這事我是真不知道,買房的時候就是我的名字嗎?
我心里一疼,我媽從來沒為自己考慮,她的一切都是我的啊!
“我們早就問了律師,不管房子是誰的名字,只要是我小姑子掙錢買的,那就是我小姑子的遺產。”
“我公公和鄭陽都屬于第三順位繼承人,房子有我們一半。”
氣死我了,他們那么對我們娘倆,我媽死了,他們還想要房子?
我不缺房子那點錢,那房子頂天就能賣個二十萬,分一半給外公,這點錢我已經不心疼了。
可我就是不想給,憑什么便宜……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熊老三一個馬仔,偷偷摸摸探頭探腦的。
“你們不就是想要房子嗎?”
我拿過衣服,把房門鑰匙掏出來,直接扔給我舅媽。
“鄭陽!”
我抬手擋著珺姨繼續(xù)說:“你們在這里照顧我外公也不容易,就讓你們有個住的地方吧。”
我舅媽攥著鑰匙,都快樂瘋了:
“這就對了,我們也不想打官司。你要是把另一半的房子錢給我們,咱們還能和和氣氣的,以后還是親戚。”
我只是笑笑,又對珺姨說道:“珺姨!你回家把咱們倆東西收拾收拾,尤其我那幾本書。反正最近咱們也回不去。”
珺姨不知道我有什么打算,但還是聽我的,帶著我舅媽下了樓。
“怎么回事,剛才那個是你舅媽?你的房子,干嘛給他們?”
看看!梁歡那么有錢的人,都不同意便宜我外公家人。
“歡姨!幫我買點水果什么的,我去看一個人。”
見我不解釋,梁歡也不問了,讓阿輝買了兩個果籃送上來。
我坐上輪椅:“歡姨!推我出去。”
“不是你都能自己……”
我給梁歡一個眼神兒,梁歡就不說了,推著我出去。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熊老三的馬仔閃閃縮縮地跟在我們身后。
我問了護士,知道了我外公的病房,讓梁歡把我推進去,我就喊道:
“外公!我來晚了,您怎么樣?”
我外公正在床上喝粥,聽到我這么說,勺子僵在半空。
“你沒發(fā)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