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張濤死亡之后,蘇梔沉寂了很長時間,整個市局沒人知道她這段是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時宴知找過邰局很多次都沒有從他嘴里問出蘇梔的行蹤。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再次見到人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
江城的夏天格外炎熱, 臨江城市濕度比較大,熱氣一上來就跟在蒸籠里一樣,周圍的環(huán)境都是潮濕悶熱的。
靜謐幽深的巷子里人群紛雜,破舊的大門口坐著一對中年夫妻,男人埋頭不斷抽著煙,女人不停的抽噎著。
時宴知他們趕到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蘇梔一身白衣蹲在門前,仔細(xì)認(rèn)真的查看面前被打開一半的包裹。
“蘇梔?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刑偵一隊的人看到蘇梔的第一眼都是興奮的,張濤的事情過去將近一個月,他們這一個月都沒有就愛你到過蘇梔,后續(xù)對于邵明玉的審訊也沒有就愛你到過她。
局里都說她請假了,但是誰都不知道這段時間她去了哪里。
“現(xiàn)場就這么一個包裹,里面是一些殘肢跟一封威脅信。”蘇梔來不及跟他們寒暄一心只想著面前這個案件。
時宴知壓下心里的激動,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她了,從那天之后她就消失了,他們之前住在一起,這一個月里她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就連糖糖那只貓都丟在他家不管了。
此時心里的所有激動在聽見殘肢與威脅信的瞬間化為泡影。
自從蘇梔來到江城,接觸的所有案子基本都有KrOnOS的影子,與蘇梔羈絆最深的案子就是當(dāng)年京都的那起連環(huán)殺人案,她是最后一個受害者也是唯一一個幸存者。
現(xiàn)場出現(xiàn)殘肢與威脅信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周志你去問問報案人什么情況!”
張濤走后市局新來了一位法醫(yī),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看起來是十分溫和的一位女性。
蘇梔從對方手中接過箱子,拿了雙手套戴上才開始檢查面前的包裹,那封威脅信之前被報案人拆開看過,箱子里現(xiàn)在就剩下一雙斷臂。
“從殘肢的情況來看,切口面沒有生活反應(yīng),是死后被切下來的。”
時宴知這會兒正在看那封威脅信,上面的筆跡看著十分熟悉,心里的那根弦也在看清楚上面的字跡后徹底斷了。
他之前的擔(dān)心成真了,這封信實實在在是出自KrOnOS之手。
但仿佛又有點(diǎn)不一樣的東西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到他完全無法抓住。
蘇梔仔細(xì)檢查過那些殘肢之后,才轉(zhuǎn)頭對上那對夫妻,警察來了之后他們的狀態(tài)也沒好多少,女人還是一直哭哭啼啼衣服天塌了的樣子,那男人就更不用說了,一直在一邊抽煙一副回不過神的樣子。
威脅信里明確寫了兇手下一個動手的就是他們的兒子。
“哭解決不了問題,你們兒子現(xiàn)在人在哪兒?”
這問題似是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那女人哭的更兇了。
時宴知狠狠皺著眉,不明白現(xiàn)在都是救命的時候了,這人怎么一點(diǎn)都拎不清呢!現(xiàn)在是哭的時候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們的兒子,把人嚴(yán)格監(jiān)控在他們警察的視線范圍內(nèi)!
“別問了,他們兒子已經(jīng)失蹤一周了,一直聯(lián)系不上人。”
這也是為什么兩人收到威脅信之后一直這副樣子的原因。
時宴知沒想到會是這樣,心里明白目前的情況對他們來說加大了偵查難度,人可能已經(jīng)在兇手手上了,他們想要在兇手動手之前找到人的難度很大。
江城不能再死人了!
蘇梔心里默默念叨著,從她來江城之后,死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她不允許還有人因她而喪命。
此時此刻她心里的那個想法更加堅定了幾分。
深夜
蘇梔從上次的案子之后就一直住在外面酒店,潛意識里她想要離時宴知遠(yuǎn)一點(diǎn),她身上的危險她不想牽連到他,所以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他家住。
這家酒店是蘇家旗下的酒店,從她入住那一天起每天定時都能收到一束白色梔子花,從第一天收到花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活在KrOnOS的監(jiān)視之下,他對她的行動了如指掌。
從市局回到酒店之后她就一直在等,直至深夜那束花再次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
只是這次不一樣的是送花的人也出現(xiàn)了。
頂樓的豪華套房就住了她一個人,剩余房間空蕩蕩的,整體走廊一片靜謐,昏暗的燈光映照之下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掛著叫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我親愛的繆斯,好久不見。”
那雙寶石般的眼眸中一片冰冷,看向她地眼神似乎帶著說不盡的興味。
面前的男人很高,將嬌小的她整個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抬眼清俊的面容霎時映入眼簾。
僅一眼蘇梔整個人如墜冰窖。
面前這人的臉格外熟悉,熟悉到她甚至可以描摹出他臉上的皺紋走向。
“不認(rèn)識我了嗎?吱吱,真是傷心啊,吱吱都不認(rèn)識……”
“閉嘴!你不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梔厲聲打斷。
面前這人無奈攤手,對她的憤怒絲毫都不放在心上,一派悠閑的邁步跨進(jìn)房間,將手中純白的梔子花插進(jìn)茶幾上的花瓶里。
“想知道為什么我能找到你嗎?”他并不在乎蘇梔的回答,自顧自的接著往下說。
“多虧了這張臉,要不是這張臉你們蘇家旗下的那些人怎么可能給我提供便利,生來就在蘇家確實很好,別人奮斗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在你們蘇家就是唾手可得。”
蘇梔看著面前這人頂著自己最熟悉的那張臉說著這樣的話,心里的惡心感油然而生。
“你一直用這張臉在國內(nèi)活動?”
若是這樣他到底用蘇家的名義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
他攤攤手不置可否,“你說呢,我親愛的寶貝女兒!”
那雙藍(lán)寶石般的眼睛在黑夜中閃著森森寒光。
“KrOnOS,就算你把自己整成我父親的樣子,你依舊是陰溝里見不得光的老鼠,我不是你的女兒,我是蘇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