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丁酉、丁沖父子上門拜年。
丁酉陪老爺子嘮嗑。
丁沖把屠小蟬拉到門外笑嘻嘻的說道:“還想不想去威海衛玩?”
“不想?!?/p>
屠小蟬雖然只有十一,可他依然經歷過生死,守著堪稱萬事通的十三太爺,心性遠超同齡人,對丁沖這種片小孩子的小伎倆根本就不感冒。
“有個事兒,還是關于房子,情況和我家類似,空了三十多年的英式老洋房,進門就冷的慌,搬進去沒幾天全家都病倒了,女人查出來是腫瘤。”
“幾天全病倒了?”
屠小蟬嘬著牙花子想著類似案例。
“不到一個星期?!倍_點點頭補充道:“我把家里的大狼狗牽了過去,結果那狗才到門口就嚇尿了,打死都不肯往里走一步?!?/p>
“嗯......有做噩夢嗎?”
“沒提這事兒!”
“房主睡在幾樓?”
“二樓。”
“有地下室嗎?”
“有!”
“聽情況有可能是房子空置時間太長,進東西了,三十年時間,住進去什么東西都有可能。”
“能處理嗎?”
“這種小事你找杜道長處理,他解決不了你再過來?!?/p>
“找你這不是顯得咱們親近嗎!?!?/p>
“一般的小鬼我提不起興趣。”
“拿著,給你的!”
丁沖把一個紅包塞到屠小蟬手里。
“謝謝沖哥......外面挺冷的,有話咱們進屋說?!?/p>
屠小蟬扒開紅包看了一眼,十張大團結,大概是普通職工兩個月的工資,資本家就是闊氣。
丁沖趁機揪住他的衣袖,苦著個臉求道:“最近我家有點手續得求到那位,老弟,你就陪哥走一趟唄!”
“杜道長辦不了你再找我?!?/p>
普通住宅里很難出大貨,一般的小鬼兒、地縛靈他實在提不起興趣。
“好吧,萬一老道不成,你一定得來幫我?!?/p>
“沒問題!”
屠小蟬進屋就看見太爺爺手里拿著張畫卷,他伸長脖子湊過去看。
畫上是一只工筆白鸚鵡,栩栩如生,羽冠末梢鵝黃,每一片羽毛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太爺爺,這鳥畫的真好?!?/p>
“宋徽宗的白鸚鵡能不好嗎?”
說罷老爺子把手上畫軸卷了起來,遞給丁卯道:“是真跡,好好保存,留給兒孫,算是件不錯的傳家寶?!?/p>
“九爺,這是送給您老的!”丁酉把畫推了回去。
“我個糟老頭子馬上就入土了,放在以前還能有口棺材,死后也能上來看上幾眼,現在實行火葬,你總不希望這好東西隨我一起化成灰吧!”
“九爺,你不是還有屠小蟬嗎?!?/p>
“他有自己的路,我不希望他好上這個,收起來吧!”
“好!”
老爺子不收丁酉也不覺得失望,接過畫卷反手遞給丁沖。
有父輩的人情,有些事意思到了就行,料想以后有事上門相求老爺子不會不幫忙。
跟老爺子嘮了會兒,丁家父子留下不少禮物起身告辭。
......
“有點意思,”
老爺子從一堆東西里挑出一副狐貍面具。
屠小蟬盯著那褪色的木質面具好奇道:“這面具有什么特別?”
“這是扶桑的稻荷神面具,這張面具來歷頗為不凡,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香火,已經誕生了神性,普通人接觸這類東西有害無益,丁酉發現這東西有問題,這才拿來讓我看看?!?/p>
聽到“神性”二字,屠小蟬的小心臟機動的值突突,他試著問道:“有神性的東西,那個是不是應該叫‘神器’?”
老爺子文言不屑道:“這種一碰就碎的破爛也配稱神器,這東西唯一的作用就是干擾神識,你現在修為太低,沒事別碰這東西。”
說罷老爺子順手把面具掛在窗上,狐臉朝外。
......
晚上,屠小蟬剛躺下就聽見院子里一陣雞飛狗跳,有動物打斗。
他掀開一角窗簾往外一看,只見自家的黑貓和一只火紅色的狐貍扭打在一起。
小黑還沒有火狐的腦袋大,打起架來一點不慫,倒是火狐被它連抓帶咬弄了一身的傷。
“我勒個去!”
他趕緊穿上鞋,跑去拉架。
火狐看見他出來,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化作一道紅光扭頭鉆進了窗戶上的狐貍面具。
黑貓立馬去追,剛躍上半空就被屠小蟬一把揪住。
“那是咱家的看門狗,你別去招惹它?!?/p>
“嗚......”
黑貓還不肯罷休,被屠小蟬拎回屋里好好的教育了一頓才勉強接受現實。
......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特別快,一晃又到了開學的日子。
屠小蟬背著他的綠書包不情不愿的去學校報到。
等賽閻王點完了名,他才發現班上又少了兩人,倆人都是屠小蟬他們村的!
一個是住在村西頭兒大隊牲口棚旁邊的于小偉。
另一個女同學叫張小娜,人長的漂亮,性格也開朗,經常穿新裙子來學校,平時扎兩個鞭子,走起來一顫一顫。
雖然沒說過幾句話,給屠小蟬留下的印象還挺深。
下課后大伙兒聚一起嘀咕,他這才知道于小偉他爹跟著個南方的老板混得不錯,年后一家人搬去了姑蘇。
張小娜沒來,聽說是她爹出車禍死了!
她媽才三十多點,還年輕,人長的也好看,男人死后惦記她的大老爺們兒不在少數。
趁著過年走親戚,就有人上門說媒,經人介紹認識了個死老婆的!
聽說那人是給鎮上某位領導開車的,年輕的時候倆人就認識,這些年一直惦記著自己的初戀,聽說人家男人死了,趕緊找人上門說媒。
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日子確實沒法過,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了,出了正月就帶著兩個孩子搬鎮上去了。
是個聰明的女人,孩子跟著這樣的媽,應該不會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