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會兒我離開后會給你留門。
你確認(rèn)外面無人后,順著小路回去就好。
“至于胡惟庸那邊,你只說,我現(xiàn)在個人還朝不保夕,不考慮其他事情。”
說完這句話之后。
白辰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大步流星地離開。
察覺到身后的注視。
白辰像是松了口氣面帶笑容的,跟單天邪有說有笑地離去。
這一路上他們二人相談甚歡。
單天邪這個人謀智過人,但是在歷史上有關(guān)于他的相關(guān)記載卻很少。
在白辰看來,此人能成為劉伯溫的徒弟,就足以用鳳毛麟角四個字來形容。
白辰跟著單天邪一路抵達(dá),劉伯溫的府邸處。
穿過羊腸小路,當(dāng)白辰看到劉伯溫時。
他正在庭中烹茶。
淡淡的茶香味彌漫在空氣當(dāng)中。
莫名地讓白辰心中焦躁的情緒,逐漸安定。
行至劉伯溫面前白辰拱手行禮:“見過太史?!?/p>
“你收到了胡惟庸的邀請函?!眲⒉疁亻_門見山地說道。
他烹茶的行為并未停頓,目光卻落在白辰的身上。
胡惟庸那人心思狡詐。
應(yīng)當(dāng)也是看出來白辰的重要性。
才冒險走這招。
“是,但我不得不去?!卑壮奖砬闊o奈。
對方畢竟是正一品官員。
此時的白辰也只能受制于人。
“日后你若成了駙馬,人生將更不會受控。”
劉伯溫將茶遞到白辰的面前。
這一回他們兩人面對面單天邪,則是站在外面把風(fēng)。
他們的對話不會被更多的人知道。
劉伯溫說話就更放肆些。
“我朝駙馬,為從一品官員,沒有正式的品階和俸祿?!?/p>
“雖然有一定的地位,卻倚仗著公主的身份,在政治權(quán)力上有諸多限制?!?/p>
說到這里,劉伯溫頓了頓。
他能看得出來,白辰絕對不是胸?zé)o大志之人。
可不知為何。
非要當(dāng)個米蟲。
又聯(lián)想到那天,白辰在大殿上的侃侃而談。
在與朱元璋對峙時的針鋒相對。
劉伯溫實(shí)在不愿,見白辰這樣的明珠蒙塵。
“你雖能享受榮華富貴,卻處處受到阻礙。”
“你覺得,以那樣的身份,能夠躲得過左向的擺布嗎?”
劉伯溫點(diǎn)明白辰目前的情況。
后者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是陰寒一片。
“我不愿參與朝廷紛爭,就是怕引火上身。”
“陛下重殺伐,我真的很怕稍有不慎,就丟掉自己小命。”
白辰心有余悸地說著。
那天與朱元璋對峙,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但凡有半點(diǎn)差錯。
他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劉伯溫微微沉默,他不得不承認(rèn),白辰口中所述皆是事實(shí)。
但……“難道你成了駙馬,就能逃得過殺身之禍嗎?”
劉伯溫表情詭譎地說道。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緩緩搖頭。
“以你在朝堂之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
“就算成為駙馬,也會被授予一定官職?!?/p>
“未來的你,需要在一些重要的皇室活動典禮中擔(dān)任侍從角色。”
“更需要管理府中的各項事務(wù),參與皇家在地方上的產(chǎn)業(yè)管理事務(wù)?!?/p>
“在某些情況下,駙馬更是會參加一些外交活動,比如接待國外使節(jié)等等。你代表著皇室展示的禮儀和風(fēng)范?!?/p>
劉伯溫每說一句話,白辰臉上的表情就難看一分。
“你負(fù)責(zé)這些事情?!?/p>
“稍有不慎,同樣會掉腦袋。”
“相比較入朝為官,風(fēng)險雖小,話語權(quán)卻同樣也小?!?/p>
“若身居高位之人,讓你做些手腳,你如何拒絕?又如何保住性命?!?/p>
這天劉伯溫和白辰聊了很久。
直到杯盞中的茶,變得冰涼一片。
白辰覺得自己手腳都微微有些麻木,血液同樣微涼。
“是我考慮不周?!卑壮酵蝗灰庾R到,劉伯溫說得沒錯。
自己有這樣的能力并且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來,一定會被多方盯住。
就算成為駙馬。
這樣的身份卻未必能夠遮掩鋒芒。
相反。
他擁有能力,并且被人關(guān)注到。
卻沒有符合能力的身份、地位和權(quán)力。
那么……后續(xù)的一切,都將任人宰割。
“太史教導(dǎo),我定當(dāng)謹(jǐn)記在心。”
白辰認(rèn)真地站起身朝著劉伯溫行禮。
當(dāng)他再次與劉伯溫注視時。
終于露出了能讓劉伯溫滿意的目光。
那是如同野獸一般的鋒芒。
他堅定地看著自己獵物,并且勢在必得。
劉伯溫滿意地笑了。
他直接開口:“那次你提及通政史司,的確能夠解決沿路閉塞的問題,但……通政使這個職位于你而言太高了?!?/p>
“很多人都妄想一步登天,卻不知,見識未達(dá),就算身居高位,卻容易坐不穩(wěn)這個位置,中途崩塌?!?/p>
說到這里。
劉伯溫看到白辰眼中,流露出的思索之色。
滿意點(diǎn)頭后便疲憊地?fù)]了揮手:“茶也涼了,明日你還得參加胡惟庸女兒的生辰宴,總歸得準(zhǔn)備一下,趁著天色尚早趕緊去吧?!?/p>
“多謝太史提點(diǎn)?!?/p>
都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白辰當(dāng)然不會再執(zhí)著于原先的想法。
他太天真了。
以為當(dāng)上駙馬就可以混吃等死。
卻不知沒有權(quán)利反而會任人擺布。
就如同今日,自己無法拒絕胡惟庸的安排。
甚至不敢拒絕,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丫鬟。
明知是眼線,卻無法推脫。
單天邪就像來時那般送白辰出去。
在抵達(dá)門口時,他突然出口邀約。
“我有一位朋友,是瀟湘茶館的老板?!?/p>
“這段時間他茶館內(nèi)的生意被搶了許多,為了讓更多的客人慕名而來,他想出一個主意?!?/p>
“那就是邀請?zhí)煜挛娜藚⑴c茶會,一起品茶比較詩詞歌賦?!?/p>
“勝利者可以將他的詩,刻畫在瀟湘茶館的墻上,可得一百兩賞錢?!?/p>
聽聞此言。
白辰頓時雙眼一亮。
“多謝單兄為我解難,此番恩情,我銘記在心?!?/p>
不愧是劉伯溫的弟子。
他察覺到白辰?jīng)]有銀子的窘迫。
并沒有直接送銀子。
怕此舉會讓白辰覺得羞辱,反而用推薦的方式,讓白辰自己賺到這筆錢。
給足了臉面,也能讓白辰記住他的好。
“我也是有私心的。”
“早就聽老師說你的天賦絕佳?!?/p>
“我也想看看你的詩詞,究竟有怎樣的風(fēng)情?!?/p>
單天邪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一直都帶著儒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