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電力部同志寫的，是鷺城數學學會給他們的。”

“數學學會？”

“對，我當時收到這份報告的時候就給鷺城電力部的同志打過電話詢問，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是誰寫的，只知道是數學學會的人。”

馮遠驚訝：“還真是完全搞數學的人寫的？”

李高無奈笑著點點頭。

“真是難以置信，我以為能這樣精準分析我們電網分布優缺點的人肯定是從事電力工作，外兼研究數學，結果完全是搞數學的？”

馮遠想起什么大步流星走進會議室，把桌子上的報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隨后把報告遞給各位工程師。

“大家先看看這份報告。”

“好。”各位工程師早就對這份報告好奇不已，接過來就迫不及待看了起來。

“電網故障原因在哪，我看看。”

“這里，這里分析了電網薄弱環節，還有最容易出故障的原因。”

“竟然分析了這么多原因，那我們這次是哪一條啊？”

“新安裝的變電站位置不合理，當電力輸出超過閾值時就有很大可能會發生故障。”馮遠說完之后看向眾人，“你們看看能不能根據上面的理論制定出具體的改進方案。”

只要有理論支持，制定出實際方案對他們這些專業工程師來說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于是眾人信心十足的從頭看了起來。

只是看著看著眉頭卻越皺越緊。

“那，那個馮總工，這上面對電網結構規劃與運行我們都能看懂，但是一扯上這個，這個啥拓撲學，我們就搞不懂了。”

“是啊，它說可以對電網網絡節點間連接關系進行分析，但我們根本不懂這個啥拓撲學，怎么分析啊？”

馮遠深嘆口氣，他也是剛剛才想到這個問題，他們對這所謂的拓撲學一竅不通，就算人家給出了理論支持，他們怕也很難制定出改進方案，現在果然如此。

“那我們找寫這個報告的人啊？我們請他給我們做指導！”

“恐怕不是那么好找。”李高苦笑著把剛剛給馮遠說的話又講了一遍。

眾人聽完同樣感到震驚，“竟然是數學學會的人？”

“是啊，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為聽錯了，再三確定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驚奇的事實。”

這時馮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不好找也得找，不然我們就是空有一座寶山，只能看不能用，報告給我，我去找部長。”

水利電力部部長錢其英主管行政，對專業的電網規劃這些不是太懂，但他對馮遠這個總工程師十分信任，聽完他的話之后只問了一句。

“找到寫這份報告的人真的能優化電網布局，減少故障的出現？”

“如果找到這人，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制定出優化方案。”

“行，我懂了，你等著。”

說完錢其英就開始撥打電話，一連打了好幾個終于轉接到了鷺城數學學會理事長的辦公室。

“喂，是數學學會的賀理事長嗎？哎，你好你好，我這邊是水利電力部·····”

馮遠在一旁激動不已，錢其英直接找到了數學學會的理事長，這下肯定能找到寫報告的人。

正在通話的錢其英本來也這么想，但在跟對方說完情況之后卻得到了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回復。

“保，保密？”

馮遠聽到這兩個字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錢部長，保，保密是什么意思？”難道數學學會的人不想幫忙？但如果這樣他們又何必把報告寄給他們？

錢其英抬手示意馮遠別急，過了幾十秒后捂住電話筒有些遺憾的告訴馮遠，“是寫這份報告的人的身份暫時保密，我們想請他過來做指導的打算怕不行。”

“身份保密？”

“嗯，那邊說是暫時的，如果我們不著急，等段時間也許就能讓我們聯系他了。”

“怎么可能不著急啊部長，整個海市的變電站都是去年新安裝的，既然一個片區出現了故障，其他片區那也極大可能出現同樣的故障啊！”

馮遠說完焦急的轉了兩圈，“這樣，部長你幫我問問，看能不能麻煩他幫我們寫一份更加詳細的理論報告，這事關整個海市的電網安全，情況真的十分緊急啊。”

“好，我試試。”錢其英一臉鄭重的重新把電話放回耳邊。

——

陳望花了兩天時間就做完了寒假作業。

本來想做實驗，結果器材找不齊一點，于是只能放棄，但為了不給安安做出“錯誤”的示范，他又不能躺瓜架去空間學習。

想了想還是只能把拉馬努金的公式證明拿出來繼續寫。

陳敏三姐妹這兩天也跟著陳望在做寒假作業，陳敏自跳級去公社讀書后更加用功，陳金鳳也在埋頭寫自己的作業，陳美鳳看看自己思考半天都做不出來的應用題再看看盯著本子好像在發呆的陳望，果斷去找了陳望。

“旺仔，你幫二姐看看這道題怎么做。”

陳望結束自己的心算接過本子一看，“二姐，這道題很簡單啊，三班一共栽了幾棵樹，那分別把男生女生算出來就行了。”

陳美鳳：“怎么算？”

“來二姐，我們先看這個已知條件，它說女生······”

雖然十多天前陳望還在數學交流會上與各專家教授就各種復雜函數和高次方程侃侃而談，但回到老陳家也只能老老實實解小學二年級的應用題。

一遍不夠還要講兩遍。

年初五是老一輩中的“破五”，寓意破除諸多禁忌，大家認為過了這一天就可以正常開展各項活動，所以今天各家各戶都開始上工，意思就是動土了。

糧油站和加工廠要等到初七去了，因為初七是傳說中人類的誕辰日，又叫“人日”，象征著新一年生活和勞作的開始，所以大隊把糧油站定在這一天開門。

陳守進他們不去上班，便都跟著陳爺爺下了地，雖然老陳家現在是好起來了，但能多掙一天工大家都不會閑著。

今天上工之后大家就開始忙著準備春耕，土地翻耕，農具修繕，整個福林生產隊一片繁忙景象。

而此時一陣自行車鈴響，眾人聽見鈴響不約而同抬頭向田埂上看去。

只見一個年輕小伙子騎車騎得滿頭大汗，對他們扯著嗓子問道：“各位大娘大伯，你們知道陳望住哪一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