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音聽到這話臉色微變,下意識朝著謝歸雪的方向看了過去。
雖然天雷并不會傷害其他人,但這一次的天雷實在是太猛,他們為了不被誤傷到,都和謝歸雪遠遠的隔著一段距離。
而在雷劫的加持下,他們也只能勉強看見那邊的情況,卻看不清切。
耳邊的轟隆雷聲還在作響,天空黑沉沉的仿佛隨時都要壓下來,雷劫的威壓讓他們不敢抬頭直視。
但此時此刻他們卻看得十分清楚,那一道道雷劫之中已經摻上了一絲金光。
眠音忍不住瞇起了眸子,他體內有鮫人血脈,也算是半個妖族。
在妖界中不是沒有過蛟龍化成龍的記載,而且那已經是上萬年前的事了。
眠音努力回想著自己曾經翻看過的,為數不多的關于蛟龍化龍的記載。
眼前這情況倒確實有幾分要化龍的跡象……
他的心跳有些加快。
所以溫辭找的這個道侶不僅不是人族修士,而是個妖族,并且小小年紀就能夠成功的從蛟龍化龍。
這樣看來他們想要弄死溫言川那個老東西,也會比計劃中更加輕松了。
眠音心中浮現出這個念頭,眼底也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好不過了!
溫言川就算是化魔期的修為又如何?
對上傳說中的龍族,即便是十個他也不夠打!
“轟隆——!”
最后一道雷劫裹挾著金光劈下,強烈而沉重的威壓瞬間席卷整個魔界!
“啊——!”
而此刻不僅是魔界,就連妖界和人界都對此有所感知,眾人察覺到天邊異象,紛紛朝著魔界封印處趕去。
宴桉原本還在和其他仙門百家的各位宗主掌門,商量著應該如何對付溫言川,以及即將突破封印的魔族。
這突如其來的異象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是什么情況?好強的威壓。”
“這么強的威壓,明顯還有天道之氣,莫不是有哪位前輩要渡劫飛升了?”
“看那方向,明顯是魔界封印所在的方向,難不成魔族這么快就突破了封印?”
眾人本就因為魔尊即將突破魔界封印的事各懷心思。
如今發現封印所在的方向出現了這么大的異動,一時間也有些坐不住了。
“各位,既然是封印所在的地方出現了問題,那我便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位老者先站起了身,另外一人也神情嚴肅的跟上:“趙宗主,我同你一起。”
“我也一同前去。”
“我等也去!”
不過轉瞬,原本還氣憤嚴肅的大殿當中只剩下了宴桉。
眾人的注意力全被魔界那邊的情況所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到宴桉還留在了原地,并且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宴桉抬手按住自己跳得厲害的眼皮,一股莫名的慌亂在心頭蔓延開來。
“奇怪,為什么我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呢。”
對于他們這些修仙者來說,修為越高就越少,出現這種情況,可每次一旦有了預感都會十分強烈又準確。
宴桉越想越覺得不安,能夠讓他這么擔心的也就只有溫辭和謝歸雪。
只是那兩人明明說了要一起閉關修煉,宴桉也做好了準備,只等他們出關就為他們安排道侶結契大典。
可是現在……
宴桉想到謝歸雪之前一個人偷偷回妖界的事情,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他咬了咬牙,還是找去了第九峰。
只要讓他確定那兩個人真的在老老實實的閉關修煉就行。
宴桉心中這樣想著,然而最后一絲希望也在看著空無一人的第九峰時破滅了。
就在他幾乎破防要把第九峰給翻過來找一遍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宴宗主,別來無恙啊。”
宴桉聽著這道陰冷的聲音,身體瞬間一僵,腦海中也浮現出了那張熟悉的面容。
即便過去了這么多年,他仍然沒有忘記溫言川,那張臉反而在他日日夜夜的思念當中越發清晰。
哪怕從溫辭那里得知溫言川的真實身份后,他已經刻意的去遺忘他們的曾經。
可現在聽見溫言川的聲音,宴桉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忘不掉。
宴桉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轉身看著,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后的溫言川。
宴桉覺得有些刺眼。
眼前的溫言川仍然是記憶中的那張臉,可給他的感覺卻是判若兩人。
宴桉以為自己再次看到溫言川的時候,多少會有些下不去手,心情也會極為復雜。
他有太多的質問,太多的不解。
曾經的種種相處全都成了算計,以前他有多重視溫言川這個朋友,現在就有多厭惡他。
可看著眼前的溫言川,宴桉心情卻是說不上來的平靜,除了對魔族本能的厭惡和排斥以外,竟然沒有半點傷心。
這宴桉自己都感到意外,他冷聲開口道:
“溫言川,你還敢回來?”
“怎么?是真覺得自己在九仙宗待了一段時間,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能夠隨意出入?”
宴桉說著又是一聲冷笑,眼底卻浮現出一絲暗光。
他現在有些擔心溫辭和謝歸雪。
直覺告訴他那兩個孩子,絕對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打著閉關修煉的名義,實際上是偷偷跑到魔界去了。
說不定這次魔界那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就和他們兩個脫不了關系。
可偏偏溫言川又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九仙宗。
這么多年不見,他也不知道溫言川的修為如何。
如果他就這么離開,還不知道溫言川今天會做出些什么事。
宴桉按耐住去找那兩人的沖動,心中不斷安慰自己,各個宗門的宗主掌門都去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太大的事。
最重要的是溫言川現在孤身一人出現在九仙宗,這是一個能夠解決掉他的好辦法。
只要趁溫言川不注意的時候聯系幾位長老,開啟護宗大陣,就算不能夠直接滅殺溫言川,也能夠將他活捉!
而溫言川只是眼神深沉的盯著他,忽然嘆息一聲,做出一副無奈又痛苦的模樣:
“師兄,你這樣說可就有些傷我的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