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承手上的動作猛地一滯。
江辭晚皺著眉,眼里還帶著濃濃的睡意,腦子迷迷糊糊的,一時有些分不清狀況。
她心里暗自思忖,這是在車里嗎?
可周圍的觸感和氣味都不對。
難道他們已經回家了?
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下柔軟的被褥,確認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
她心里嘟囔著,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本來只是想瞇一會兒,怎么就睡得這么沉。
突然,她像是意識到什么,眼神瞬間清醒了幾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誒……她沒有穿衣服嗎?
江辭晚眨了眨眼睛,又低頭確認了一下。
身上光溜溜的,確實什么都沒穿。
很快,她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傅云承,只見他手里正拿著自己的睡衣。
“你干什么?”她臉一紅,立馬往被子里縮了縮,試圖藏住自己的身體。
“……”
傅云承將睡衣輕輕放在床上,往后退了幾步,沒再像之前那樣靠近。
他輕咳一聲,試圖緩解這尷尬的氣氛,“你醒了,那就自己換吧。你換身衣服再睡,舒服一點。”
江辭晚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睡衣,猶豫了片刻,勉勉強強相信了他的話。
“你……你可以讓保姆做這些的。”她小聲嘟囔著,便拿著睡衣迅速鉆進被子里,不一會兒,就窸窸窣窣地將衣服套好了。
聽到這話,傅云承心里有些不太高興。
又是同上次一樣避嫌的話,聽起來她好像對自己充滿了排斥。
他們是夫妻,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還不止一次,是很多次。
他給她換身衣服,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怎么在她這兒就成了禁忌?
傅云承緊抿著唇,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
等到江辭晚從被子里鉆出來,看到的便是傅云承那張冷冰冰的臉。
神經病。
誰又惹他了?
不過兩分鐘的時間,怎么突然就擺著一張冰塊臉,難不成是想給自己甩臉色看?
江辭晚同樣皺起了眉,語氣里滿是不滿:“你干嘛?突然板著臉干什么?”
真是莫名其妙,她今晚還沒發脾氣呢。
傅云承直直地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出自己一整天都想問的問題:“你今天上午和誰在一起?”
江辭晚一愣,不明白為什么他突然打聽這些事。
平時自己去哪,他都是很少管的,她也不喜歡被人管。
“你問這些干什么?你管我和誰在一起。下午的宴會不是陪你去了嗎。我都要累死了,你還在這里問些有的沒的。”
江辭晚借機發起了牢騷。
一想到下午的宴會,她就頭疼。
她在那笑得臉都快僵了,感覺自己就像個不能停止工作的微笑機器人,可把她累壞了。
他倒好,不知道體諒自己的辛苦,反倒盤問起自己的行蹤。
她又不是他的犯人。
“你之前不也總是喜歡打聽我的行程。”傅云承拿她之前做的事情反駁她,又固執地問了一遍,“你上午見了誰?”
她這樣拒絕回答的態度,在他看來,分明就是心里有鬼,藏著事情不想讓他知道。
江辭晚長呼一口氣,這個男人現在管得越來越多了。
明明之前他什么都不過問的。
但如果自己不說,以后有可能拿不到他的行程,那就沒辦法去打擾他。
她權衡了一下,答道:“成微微啊,你以前見過的。我的好朋友。”
當初婚禮的時候,成微微還是伴娘之一呢,在婚禮上哭得稀里嘩啦,他應該記得。
話落,傅云承的臉色愈發陰沉。
她說謊騙他。
他今天在電話里聽得很清楚,她見的是個男人。
傅云承不禁胡思亂想,難不成是那天她懷疑自己出軌,便以牙還牙用出軌來報復他?
這倒是像她做得出來的事情。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又干嘛?我沒說你不高興,說了你也不高興。你怎么這么難伺候?”
江辭晚今天本就累得夠嗆,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索性一腳踹了過去。
他就是欠打。
傅云承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踢過來的腿,攥得緊緊的,不讓她縮回去。
“踢我?”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悅。
“就踢,怎么了?你今天好煩,快放開我。”
江辭晚用力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桎梏,但他握得太緊,根本掙脫不開。
“煩死了,快點放開!”她忍不住罵了一句,“我要睡覺了。”
“……”傅云承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她。
“傅云承!”
他依舊沒松手,語氣篤定:“你今天見的是個男人。”
“什么?”江辭晚沒太聽清,腦子一時還沒轉過來。
男人?
不過很快,她反應過來,他指的男人難道是俞澤霖?
但是他怎么會知道?
她那時是獨自一人從咖啡廳里走出來的,而傅云承接她的車就停在路邊,也沒見他下車來過。
江辭晚:“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看見了?”
傅云承:“所以我說的沒錯。”
他再次確認著。
見他一直盤問,江辭晚索性故意激他,輕飄飄地說:“對啊,上午是有個男人。我是見了他。我們之間還聊得非常愉快。怎么了,不可以嗎?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