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子的身影在夜風中化作一縷黑霧,緩緩消散于天地之間。
那條金色的數據鎖鏈也隨之崩解,化作點點光輝消失在空中。
“走了……”李長風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他說的‘祂’,到底是誰?”
蘇承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凝重地盯著戒指界面。
就在玄機子徹底消散的一瞬,九境戒忽然震顫了一下,緊接著一道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高階意志干涉痕跡,是否嘗試追蹤?】
“果然……不是普通的系統異常。”蘇承心頭微沉。
他回想起剛才那道血紅色的裂縫——那并非幻象,而是某種真實存在的存在,在窺視這個世界的入口!
“追蹤。”他毫不猶豫地下達指令。
下一刻,九境戒驟然亮起,一道無形的數據流在虛空中展開,形成一幅龐大而復雜的網絡圖譜。
無數節點交錯連接,宛如星辰羅列,每一處都代表著一個試煉關卡、一條規則路徑。
“這……是什么?”唐雪瞪大了眼睛。
“是九境系統的結構圖。”蘇承的聲音低沉而冷靜,“或者說,是我們一直被囚禁其中的游戲源代碼。”
唐雪迅速取出一枚玉簡,將玄機子殘留的魂印殘片接入九境戒的符文映射模塊中。
片刻后,玉簡表面浮現出一串奇異的符文波動,緊接著,一幅隱藏已久的“規則映射圖”被解析出來!
“這是一份通關路徑與系統判定機制的全息記錄!”她驚嘆道,“原來每一境都有隱藏的失敗節點!只要觸發某個條件,就會自動判定玩家挑戰失敗,并觸發清除程序……”
林婉兒輕聲道:“也就是說,九境試煉從來就不是一個公平的游戲……它從一開始就是陷阱。”
蘇承點頭,眼神冷冽如刀:“那些所謂的‘失敗者’,不是能力不足,而是被系統提前設定了失敗的命運。”
李長風握緊劍柄,聲音有些發澀:“那我們是怎么活下來的?”
“因為我知道這些規則。”蘇承緩緩開口,“也因為我發現了它們的漏洞。”
他手指輕點,戒指界面上一道道數據信息飛快流轉。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前世的自己會被守關者直接抹殺——那并不是力量上的壓制,而是規則層面的清除程序啟動。
而現在,他已經擁有了反制的能力。
“九境戒不僅可以復制已破解的關卡,還能解析并改寫部分規則路徑。”蘇承語氣堅定,“換句話說,我們可以利用這些漏洞,繞開失敗節點,甚至反過來利用規則去攻擊守關者。”
唐雪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你是說……我們能真正掌控這個游戲?”
“不。”蘇承搖頭,“至少現在還不行。真正的主腦權限還在第九境深處,而我們才剛走到第八境的邊緣。”
林婉兒忽然閉上雙眼,靈識悄然蔓延,試圖感知那道仍在天際擴張的血色裂縫。
她的眉頭逐漸皺起,額角滲出細密汗珠。
“你在看什么?”李長風低聲問道。
“我看到了……”林婉兒的聲音微微顫抖,仿佛承受著某種未知的壓力,“我看到了未來的片段……”
眾人一驚。
“你看到了什么?”蘇承立即追問。
林婉兒緩緩睜開眼,瞳孔中還殘留著一抹猩紅的光影。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我在第九境的入口前,看見了……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存在。”
空氣瞬間凝固。
唐雪忍不住問道:“什么樣的存在?”
林婉兒沒有回答,只是死死盯著那片正在緩緩擴大的血色裂痕,仿佛在恐懼著什么。
而此時,九境戒的界面再次震動,一道新的提示浮現:
【警告:秩序修正程序即將激活】
【檢測到高階意志活動軌跡】
【是否開啟‘逆向解析模式’?】
蘇承看著那行字,眼中寒光乍現。
忽然,她猛地睜開眼,瞳孔劇烈收縮,呼吸急促得幾乎窒息。
“我看到了……”她聲音顫抖,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在第九境的入口前,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那是‘秩序修正’的終點。”
眾人神色一凜。
蘇承眼神一凝:“繼續說。”
林婉兒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驚悸:“那不是單純的結界……而是一道規則錨點。一旦我們踏入第九境,就會觸發終極判定機制。屆時,不只是失敗那么簡單——我們會被抹殺,徹底從這個世界清除。”
空氣陡然變得沉重。
唐雪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機關玉簡,李長風的手指更是緊扣劍柄,指節發白。
“原來如此……”蘇承低聲呢喃,”
他心中已有猜測——所謂“主腦”,或許早已不是游戲本身,而是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在以“九境試煉”為媒介,篩選、清洗、重塑一切“玩家”。
“我們必須提前破解這道屏障。”他說著,目光掃過眾人,“否則,連第九境都進不去。”
“但我們現在連第八境都沒完全掌控。”唐雪皺眉。
“所以,時間不多了。”蘇承沉聲道。
就在這時,李長風忽然抬頭,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四周,神情驟然警覺。
“不對勁。”他低聲開口,聲音里透著一絲壓抑的緊張,“玄機子不可能單獨行動……一定還有其他秩序使在附近。”
他緩緩拔出佩劍,劍鋒在月光下泛起森冷銀輝。
“他們的目的,恐怕不只是警告這么簡單。”
幾人頓時警惕起來,唐雪迅速布置出幾個隱匿符陣,林婉兒則閉目感應周圍靈力波動。
然而就在下一秒,九境戒猛然震顫,一道冰冷提示音突兀響起:
【檢測到未知意識波動,疑似潛伏者正在接近】
蘇承瞳孔微縮,立刻調出戒指界面,只見系統掃描圖譜中,東南方向出現了一道異常數據流,極其微弱,卻詭異地避開了所有常規感知。
“對方很謹慎。”他低聲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他們忘了,這里是‘游戲’,而我是唯一擁有主腦權限的人。”
李長風眼神一肅:“現在怎么辦?”
蘇承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抬起手,輕點戒指,一道幽藍色的數據線悄然延伸而出,如同蜘蛛織網般,悄悄覆蓋了方圓百丈的空間。
而在他們視線之外的東南方,一座被歲月遺忘的廢棄石塔中,一雙猩紅的眼睛,正靜靜注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