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一行人趕了一夜的路,待到云城下時,天色剛剛亮。
此處城門處已經排滿了入城的隊伍,待看到滿身肅殺之氣的兵士駛來,又看到馬匹上掛著血淋淋的人耳。
一個個嚇的退避三舍,原本排著隊伍的人,瞬間做鳥獸散開。
這倒是方便了周煜一行人進城。
待入了城后,周校尉尋到周煜同他道:“我先派人送周大人回將軍府休整?”
周煜連連擺手,他若是進了將軍府,還如何同阿芷朝夕相處。
“不必,我與你們一道先去軍營,他須得將漠北的事情同二叔稟告一聲。”
“可您的傷....?”
“無礙!”舅舅特意放跑了幾人回去通風報信,恐怕接下來避免不了一場惡戰。
他也需盡快將他此行的情況告知二叔。
說服了周校尉,而后周煜又讓宋芷他們先行回府,待他處理了公務便回來。
宋芷不好阻止他處理公務,只一個勁兒的囑咐他多注意患處,莫要逞強,實在不行在城中雇傭一輛馬車也行。
周煜對宋芷的關心,心中十分受用,嘴上更是不住保證 ,一定量力而行這才將人哄住。
待宋芷一行帶著阿木爾走后,周煜這才調轉馬頭,跟著隊伍向大營所在方向駛去。
連續在軍中小半月不曾歸家的周修成,聽說侄子回來了,顧不得處理一半的政務,匆匆迎了出來。
待看到侄兒蒼白的臉色,以及腹部明顯包扎的傷處,他便虎著一張臉道:“你也是,既是受了傷,何不在府中休息。”
“這點小傷不算什么,舅舅如今形勢緊急,漠北王庭那邊的情況,還有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須得同您匯報一遍。”
“成了,有什么話,稍后再說,先讓軍醫來看看你的傷勢。”
說罷,讓親衛先去將軍醫喚來,而后領著人回了議事廳。
到了議事廳后,周校尉便將今日的行動詳細的匯報了一遍。
“大將軍,那北戎首領恐怕不會愿意咽下這口氣,屬下覺得他們勢必會報復回來!”
周修成目露精光的道:“如今時機已經成熟,是收拾北戎人的好時機了,他們主動動手最好,免得還要讓我想借口!”
說罷,他鼓勵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這一次你們做的不錯,待解決了北戎這個心腹大患,本將會為你們請功!”
“這幾日你們應是也累了,且先下去休息吧,回頭還有一場惡戰要打!”
兩人拱了拱手,隨后退了出去。
在人都走后,議事廳內,只剩下叔侄二人,周煜主動開口道:“二叔,漠北王庭那邊已經答應了合作。”
“此次北戎人若是膽敢進犯,漠北那邊不但不會出兵,還愿意在后方策應我們,實乃一舉殲滅北戎人的好時機!”
周修成點點頭,“怕就怕朝廷中的保守派還是不愿意興起戰事。”
“這可由不得他們。”
想到陛下的心思,周修成不禁會心一笑。
他們的這位皇帝陛下,絕跡不會允許北方有這樣的威脅存在。
“對了,二叔,陳家那里恐怕與北戎人也有勾連。”
周修成正色了幾分,“你如何得知?”
“您應當知曉我在草原上被人跟蹤一事。”
“這一次我返程遇到追殺,其中便有陳家人在內,只不過當時情況緊急那人被我殺了,沒能留下活口。”
“二叔,這段時間,你可查出那陳家的端倪了?”
周修成緊皺著眉頭,點點頭道:“先前你不是與我說過陽明山一事,我便暗自派了人過去探查,確實發現一些情況,只是此事頗為棘手,我還未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周煜聞言,瞬間想到什么,“二叔的意思是,那山中的賊寇,很有可能也是那陳家人?”
周修成點點頭,“山中地形復雜,未免打草驚蛇,我便按照派人喬裝成農夫,暗自窺伺山中的動靜。”
“一段時日的盯梢下來,發現那山中時不時有信鴿飛出,我的人謹慎,一路追蹤這些信鴿落腳的地方,最終發現便是那陳家。”
想到那處是溝通云城與安寧縣重要的地理位置,周煜忍不住道:“既如此,二叔何不以剿匪的名義,將那些人拿下!”
周修成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山中的那些流匪十分警醒,且山中地形復雜,莫說抓到他們了,恐怕我們人一到山下,那些人就能跑的無影無蹤。”
周煜沉凝半晌,而后道:“如今正值與北戎焦灼的關鍵時刻,這些人留不得。”
“二叔,那些人先前不是有販賣外地客商的行徑 嘛,或許可以尋一隊可靠人手,裝作外地采買的客商,趁機打入這些人之中,再內外配合趁機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周修成聽后,原地踱了幾圈后道:“這法子不錯,卻可一試。”
正當他準備喚人時,軍醫被尋了來。
周修成便暫且放下了此事,忙催促著軍醫給周煜瞧瞧。
腹部的傷口因著馬上的顛簸,還隱隱滲著血,周修成看了,急切的追問道:“大夫,他的傷勢可要緊?”
軍中的大夫處理外傷來都是一把好手,就周煜的傷情來看并不算特別嚴重。
他如實的說了情況,而后叮囑道:“這位公子年輕,可不要不將這點傷當回事,這傷口若是總是崩裂開,將來恐會導致傷口綿延不愈,有損正氣!”
想到宋芷因著他的傷勢哭紅的雙眼,周煜也不敢讓她知曉,只得謙遜的懇請大夫幫忙重新包扎上藥。
周修成看著那帶血的繃帶,也意識到不該在拉著他說事。
待大夫重新包扎上藥后,周修成便道:“接下來的事情交由我就好,我先送你回府好好養傷!”
周煜忙道:“二叔,我去衛府養傷就好!”
周修成側目看他。
周煜以手抵唇,輕咳一聲,“這不我還從漠北帶了一批人回來,我答應了給他們準備藥材,總不好言而無信!”
周修成自是知道侄兒的心思,倒也沒有揭穿。
只讓他將這些瑣碎之事讓良田去處理,實在不行還可以去尋管家,這些時日一定將傷給養好了。
待聽了他應承后,這才喚了親兵來,讓人趕馬車將人送了回去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