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刀疤的嘆息聲響起,果不其然,勝利頃刻顯露無遺。
陳時興防御雖猛,但陳萬順完全可以避開他的防御直擊漏防之處。
就在陳萬順的攻擊抵達防御的剎那,他身軀陡然一顫,竟直接化身一條小魚般避過了這道防御徑直來到陳時興身后。
陳時興的防御本就是驚險之下的無意之舉,他又如何能料到對手會繞過防御攻擊后背呢?
陳萬順暴擊沖拳,溢滿靈力加持的拳頭在揮出時帶出一陣旋風。
遠遠看去,這不像是拳頭,而是自上而下墜落的巨石。
拳風落下,陳時興被打得連連翻滾,肩膀骨折,慘叫一聲徑直摔下擂臺。
第一輪比試,陳萬順光榮獲勝。
陳萬順并非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是“萬”字脈的大少爺。
按照分脈劃分來算,陳萬順和陳長生甚至隸屬于同一脈。
這是因為陳長生原本所在的“長”字脈一朝傾覆,獨獨留下陳長生與陳長凝姐弟倆。
舅父陳萬榮作為“萬”字脈的一員,心懷鬼胎地收留下姐弟倆,從而導致姐弟倆改換分脈。
若是按年齡輩分來算,陳長生甚至得叫陳萬順一聲“哥哥”。
陳萬順作為“萬”字脈的接班人,整個“萬”字脈的資源幾乎都傾斜在他一個人身上,因此能以雷霆之勢勝過陳時興也在情理之中。
第一輪比試打得漂亮,就連一向嚴苛的陳刀疤也忍不住鼓掌助威。
這無疑是開了個好頭。
一拳落,勝者出。
現場頓時歡呼雀躍!
“我去!陳萬順什么時候這么強了!”
“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人家可是‘萬’字脈的大少爺,能跟你這樣的窮鬼比嗎?”
“你......”
“我記得陳長生也同屬‘萬’字脈,就是不知道他倆誰厲害?”
“那還用猜?陳長生就是個只會弄虛作假的廢物!”
“......”
眾人的攀談還在繼續,陳刀疤便下令第二輪比試現在開始。
“陳武城對戰陳長生!”
現場一陣啞然。
片刻的寂靜后,前所未有的喧囂徹底爆發。
只因這一場乃是地靈根與偽靈根的曠世大戰。
所有人都想知道究竟是身為“家族之星”的陳武城道高一尺,還是說被看作“隕落天才”的陳長生魔高一丈。
可是陳長生人呢?
偌大的擂臺上,陳武城的身影略顯單薄。
他立在臺上環視左右,口中時不時吼出一些令人難堪的話語。
“哈哈哈哈!陳長生人呢?他不是一向以天才自居嗎?怎么關鍵時刻當上縮頭烏龜了?”
此言一出,全場一陣哄笑。
唯有陳長凝一人愿意站出來替陳長生說話。
“阿姐不必同他多費口舌,我應戰便是!”
威嚴的聲音徐徐落下,瞬間將現場的氣氛引至**。
一個清秀少年的身影不知何時竟已然來到擂臺之上。
這少年身著一件淡黑色短袍,波瀾不驚地注視著面前齜牙咧嘴的敵人。
這黑袍少年正是陳長生。
陳武城瞥見來人,當即擠眉弄眼,隨后呵呵一笑嘲弄道:
“呦呦呦!這不是我們陳家寨的天才嘛!怎么今兒個舍得露面了?”
陳武城是有著許多追隨者的,他們就像是腦殘粉一樣沒有丁點兒自己的主見。
陳武城說什么,他們也就跟著重復。
陳長生不是聾子,但他平日里是不喜歡爭這些口舌之快的。
不過嘛!
該出手時就出手。
陳長生向來不是膽小懦弱之人,關鍵時期的殺雞儆猴還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他立在臺上,微微探出手掌,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武城見狀,心中頓感震怒。
“裝什么?等會就讓你顏面掃地!”
陳武城高高抬起頭顱,故意用余光掃視陳長生,就是要借此看扁對方,他不僅要打敗陳長生,更是要羞辱陳長生!
畢竟學堂的凝氣獎勵,陳武城可是勢在必得的。
結果等他成功凝氣后得意洋洋地準備領獎時,卻被長老告知第一名早就被陳長生斬獲。
這如何能忍?
自己可是百年難遇的地靈根天才啊!
怎么能被這個偽靈根的廢物比下去?
想到這里,陳武城不由得面目猙獰。
他的眸子里盡是血色,額前青筋暴起,周身骨骼也因為憤怒而咔嚓作響。
“武城大哥加油!打倒這個廢物!”
“對啊!讓這個家族恥辱好好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才!”
“......”
周圍群情激憤,咄咄逼人。
陳武城駕著眾人的歡呼聲動了!
他不愧是身負雙屬性地靈根的修行天才,不動如山、動如雷霆也不過如此。
陳武城的修為與陳長生一樣都是凝氣二層。
但陳武城多了一柄紅品長槍作為武器,他有十足的把握一擊擊潰陳長生。
這是他的想法,也是他的打算,因為只有秒殺才能消解他心頭之恨。
凝氣二層的修為傾巢而出,靈力附加在泛著寒光的銀槍上,剎那間帶出無數點寒芒。
白光跳躍著,像是黑夜里閃爍的螢火蟲,格外美麗。
可惜美麗的東西往往是危險的。
陳武城一點寒光先到,隨后槍出如龍。
一條五米多長的銀白巨蟒陡然顯現,這是靈氣化作的虛影。
雖是虛影,但威力卻絲毫不容小覷。
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學員甚至因巨蟒的出現而連連驚呼。
就連久經沙場的陳刀疤都對此點頭稱贊。
一時之間,支持陳武城的聲音攀升到了極點。
巨蟒嘶吼著血盆大口朝著陳長生襲來,誓要憑借碾壓之勢瞬間終結比賽。
陳長凝立在臺下,美目癡癡地望著那道單薄身影,少女的心不知不覺間竟已然亂了方寸。
“長生......你......”
心神的震顫讓她說不出話。
若是可以,陳長凝恨不得當即替弟弟喊出那句“認輸”。
可是她知道一切都晚了。
巨蟒攻勢落下,瞬間激起一陣烏煙瘴氣。
彌散的煙塵越飄越遠,直至將整個擂臺籠罩在內。
陳長生的反擊就在此刻陡然爆發。
少年并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動作,他只是稍稍將手從袖口探出。
隨后漫不經意地屈指一彈,數十張長條狀的黃紙便魚躍而出。
這些黃紙僅有巴掌大小,此刻傾巢而出,好似數十只翻動翅膀的翩翩蝴蝶。
蝴蝶盤旋翻飛,直至升到最高處,隨后整整齊齊地擺出一個同心圓。
同心圓陣型列好,至此攻守異行。
那是無數團從天而降的巨型火球,每一個都直徑半米。
火球烏泱泱的降落下來,就好似從天而降了一場火雨,又像是炸開的漫天煙花。
漂亮至極!
觀眾因為煙霧的遮擋而蒙在鼓里,但陳武城作為火雨的近距離觀察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擊意味著什么。
陳武城大驚失色,慌忙取出一件龜殼套在身上。
“這是符箓?竟然這么多?怎么可能?!”
一招既出,瞬間將陳武城碾壓得潰不成軍。
此時的他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只能拼命蜷縮著取出法寶抵擋。
就連人在遠處的陳刀疤也在此威勢下受到了波及。
陳刀疤神色一顫,當即大喝一聲沖進擂臺。
“他娘的,這小子不是凝氣二層嗎?怎么整出的這等陣仗?這陳武城要是出了事我就完蛋了!”
約莫三分鐘過后,四周煙塵消散,擂臺上的場景被眾人盡收眼簾。
一個黑袍少年就這么悠哉悠哉地站著。
在擂臺的另一端,陳刀疤不知何時竟也跑了上去,此刻的他灰頭土臉,正火急火燎地替陳武城檢查身體。
至于陳武城,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塊燒焦的黑炭。
若非陳刀疤竭力呼喊他的名字,眾人只怕是還認不出他來。
比試結果顯而易見。
現場再度陷入啞然。
“怎......怎么可能?陳長生竟然贏了?!”
“他怎么反倒一副留有余力的樣子?”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究竟干了什么?”
不知道是誰率先開口,瞬間將現場氛圍徹底引爆。
眾人難以置信,一個個的都把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
“他不是偽靈根嗎?怎么如此輕松便打敗了地靈根?”
眾人你言我語,雖然保持懷疑態度的人依舊占據大多數。
但已經有一部分人開始逐漸認可陳長生。
陳長凝同樣詫異,她玉手掩面,望向弟弟的眸子也泛起朦朧。
不過她很快便展露笑顏。
“這小子!”
陳長凝猜測弟弟是得到了某種機緣。
不管怎么說,弟弟不因偽靈根而自暴自棄,反倒能后來居上爭做龍頭,她這個做姐姐的可是由衷欣慰。
由于陳武城負了傷,導致本次學員對拼就此作罷。
陳刀疤也因看護不力而遭遇批斗。
至于陳長生,眾位長老念在他初次犯錯也沒過多追責,只是單純地口頭教育一番。
不過眾人對于陳長生秒殺比賽的事情還是頗為好奇。
畢竟一個身負偽靈根的小子,在沒有長輩資助的情況下能后來居上,這本身就是一件奇事。
“你是說他一股腦扔出去五十多張火彈符?”
“是!族長,在下不敢隱瞞。”
陳刀疤顫顫巍巍地向眾位家族高層匯報情況。
平日里兇狠苛責的豺狼,此刻在這群老家伙面前也變成了溫順乖巧的小花貓。
“這一張火彈符可就要2塊靈石,就算是批發也得1塊,一個沒有靠山的窮小子,從哪整來的這么多家底?”
一場比試耗費50塊靈石的舉動當真惹人懷疑,畢竟一般人就算再有錢也斷然不會這么浪費。
這完全相當于拿靈石打水漂啊!
“會不會是水家寨的人在偷偷幫他?”
眾人你言我語,心思各異。
五代族長陳問道捋了捋胡須,神色略微有些不快,不由得嘆了口氣。
“咱們都是活了百來年的老狐貍,有些話不妨說明白點,是哪位長老在偷偷培養陳長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