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收到齊墨信息不久,就見大批術士從下面沖了上來,我揮手之間刑天戰尸也以猛獸出閘之勢撲向了對手。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眼見兩隊人馬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前排術士忽然蹲身,從腰后抽出引線怒燃的火銃,后排術士的黑洞洞的槍口也橫在了他們頭頂直至俠王城白衣劍士。
“砰砰……砰砰……砰砰……”
火光閃做兩道赤鏈,漆黑的鐵砂如同暴雨橫飛,橫貫百米。前排刑天戰士腿部中彈住,忽然向前栽倒,順山勢滾落滾落到對方陣營跟前,卻忽的一下站了起來。舉斧往對方頭頂砍了下去,手持火槍的術士頓時血雨紛飛,胸腹全裂,內臟像是散花一樣鋪落在地,尸身也倒仰之間跟身后之人撞成了一堆。
“開火!”我怒吼聲中,身后龍快步搶出舉槍向術道盟人馬瘋狂掃射。交叉成幾道的火力網頓時在混戰的術士身上 掀起了一片血雨。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在雙方混戰的時候,不顧戰尸的生死命令開火,措手不及之下頓時人仰馬翻,在山坡上留下了一片尸體。
淋漓鮮血尚未浸透尸身下的土地。帶著滿身窟窿的刑天戰尸已經踏著同伴的尸體,撲進了術士陣營。
只這短短的剎那間,雙方人馬短兵相接,白刃濺血,瘋狂廝殺在一處,遠遠望去像是一黑一白兩道洪流在山腳下撞擊成了一個血紅的漩渦。
謝半鬼培養出來的刑天戰尸出手如同狂風暴雨,氣吞山河,不斬敵于刀下絕不收手。自幼奉行術道的至上的是術道劍士落劍即求與敵同隕,即使血濺七步仍無畏無懼。兩方剛一開戰就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不少人已經斷肢殘臂卻仍在揮舞刀劍舍命狂殺,殷殷鮮血漫山橫流。
兩方戰事正烈,人群中忽然發出一聲長嘯。
那一聲長嘯猶如金戈錚鳴。聲震云霄。
被術士圍在術道劍士之中,忽然有百余人周身勁氣爆射將一席白衣震得蝶舞紛飛,露出里面的金衫銀帶。
“術道盟的金衫武士!”
我和吳子奕對望一眼:“老陳,葉木你們一起下去會會他們!”
兩個人同時一聲呼嘯,拔出看到飛身向金衫武士殺去。
對方自然也不甘示弱,十八名金衫武士抽出腰間軟劍將面前戰士鉸成一片血雨之后,劍勢不減直取葉木、老陳兩人要害,
葉木,老陳卻不約而同的在密不透風、上中下三路旋絞的劍光之中狂野搶進,貼近金衫武士揮掌狂劈。四支軟劍瞬時后撤回防,毫發無傷的避開了二人掌風,另有四人立時補上缺口繼續進逼二人……
葉木和老陳,雖然身經百戰卻也被十八名劍士糾纏在一處,一時脫身不得。另有三十二名金衫武士抽出金背砍山刀八方游斗將上前救助的戰尸逼在外圍,刀劍配合之下無懈可擊。
“刀山劍林陣!他們困住葉木和老陳,是想看看我死了沒有! 白霜華再派一披甲戰尸下去!”
“殺!”
白霜華拉動刑臺閘口之后,一群身披重甲的刑天戰尸,立刻發出震天動地的喊殺。殺聲有如一陣狂風往大地四周擴散的同時,
甲尸已與突然出現的無數名術士短兵相接的沖殺在了一起起。
斧、劍相交,優劣立判,劍雖未百兵之王,習武之人的不二之選,但臨陣拼殺中卻遠遠不及威猛厚重的刀斧,金戈交加的叮當聲中斷劍無數,血雨狂傾,斷肢橫飛,術盟人馬雖然傷亡慘重,卻寧死不退半步,或揚著骨斷筋連的殘肢,或兜著滿腹橫流的肚腸,圓睜雙眼,亡命拼殺,就連我也看得一陣心寒。
到了這時,雙方已經勢均力敵,拼殺更進入了白熱化,術盟人馬個個咬牙切齒,雙目圓瞪,形如瘋虎般與甲尸混戰廝殺,殺聲震天,吶喊如雷,兵刃映炫雷光,閃耀著一片刺眼的白亮,鮮血一蓬一蓬的四散迸射,被豁開的肚腸拖在地下,山里上到處是拋棄的殘肢斷骸。
一顆顆滾落的人頭瞪著空茫的眸子,凝視著慘烈的廝殺,傷者嚎叫,垂死者咽氣前的呼嚕,混雜著喊殺,震蕩著洞庭。在這里,已沒有了人性,沒有了感覺,更沒有了慈悲,只有兵器的撞擊在撕裂著活生生的軀體時的寂滅。
可是我和術道盟之間卻像是很有默契的一樣,無視了山路上的累累尸骨,全都把持著最后的底牌按兵不動。
我寧可拼光了刑天甲尸,也不動刑臺里的厲鬼。
龍倚狂眼睜睜看著先鋒部隊傷亡殆盡,也不肯派高手出戰。
我是為了保存形態厲鬼應對不久之后有可能出現的危機,龍椅狂不讓高手出陣又是為了什么?
我這邊在聯系齊墨,他干脆一下敞開了傳音符,讓我去聽龍倚狂的動靜。
那邊有人大喊道:“盟主,下面的人要拼光了,讓精銳出戰吧!”
“再這么耗下去不行啊!王魂的戰尸被血氣會越殺越狂,說不定一會兒就能沖下來了!”
“住嘴!”龍倚狂怒吼道:“死的是我訓練出來劍士,又不是你們弟子,你們心疼什么?聽我的命令行事!”
“嗯?”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一愣,龍倚狂訓練的弟子?他為什么要讓這么多人上來送死?
不久之后,方鶴也憋不住了:“盟主啊!那些都是我們精心訓練的手下啊!再這么下去,弟兄們只怕是要寒心啦!”
龍倚狂沉吟了片刻道:“你去安排人繼續攻山吧!”
“好……”方鶴正要指揮三路人馬壓進中寨卻忽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不知是一種什么力量趨勢著他回頭望去,這一望卻是他驚駭的再也不能回頭。
原先被吳子奕釘在城頭上三支血箭,不知道什么時候忽然爆出了一片妖異的紅光,如同三輪血月同時懸掛在空中。圍繞在箭頭附近的光暈轉眼間就擴大了幾倍,瞬時連成了一個飛旋轉動的血色漩渦。
“炸了那些血箭,快——”方鶴喊聲雖然喊得變了動靜,但是已經沒人能阻擋血色漩渦的開啟了。
短短幾秒鐘之后,從漩渦中心涌出了大批實力堪比陰兵的鬼魂,不用停頓的與嚴陣以待的術道高手拼殺在一處。
首當其沖的方鶴邊站邊退著喊道:“你們那些學陣法都是瞎子啊!這么明顯的陷阱都沒看出來么?”
其實這也不能怨那些陣法高手。術道盟里修煉陣法的術士比比皆是,他們做所以看出不血箭里藏著玄機,是因為我讓吳子奕射出去的那三只血箭,本就不是什么陣法,而是三支塞著符棺的空心箭桿!
符棺是棺材門最特殊的一種棺材,他的目的不是葬鬼,而是把鬼封在一張畫著雷火符文的靈符里。鬼魂最忌雷火,遇上之后就算不被燒死也得被折磨發瘋,那時候時候靈符一開處于瘋狂狀態的鬼魂必然會大肆發泄,見人就殺。
所以,符棺在某種意義上不是葬鬼的東西,而是用來給仇家搗亂的工具。
箱子善于在狹小的空間里藏東西,我又能用類似于靈符的“符棺”裝載鬼魂。把兩者結合在一起,也就能給術道盟一個驚喜了。
被我卷進符棺的全身刑臺里的厲鬼,本來就是好戰成性,才被我用靈符刺激之后,頓時陷入了一種嗜血的瘋狂當中,沖出囚籠之后立刻將術道盟拖進了血腥的混戰當中。
山道上的刑天甲尸也跟進了術道盟的炮陣,與術道低級弟子絞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