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情愿還是不情愿,季敘白沒走的了,躺在自己床上午休,卻怎么也睡不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敢違逆老爸的話還是他其實也想留下來。
心里有些煩悶,伸手從床頭柜抽屜里又摸出煙和火機,剛拿到手突然聽到腳步聲慌忙又將煙和火機塞回去。
剛把抽屜關上,宋薇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哥哥,你睡著了嗎?要是沒睡著的話外婆讓你下去給舒舒煎藥,我要和舒舒去釣魚沒空煎,你可以幫忙嗎?”
“知道了!”
懶懶的從床上坐起,又發了一會兒呆這才起身下樓。
剛下去就見宋薇瀾和喬舒戴著太陽帽和墨鏡,一人拎著一套裝備,騎上電動車一溜煙出了大門。
季敘白還想囑咐一句注意安全兩人已經沒了影子。
舔了舔唇,收回囑咐的話轉身去了后面。
后面院子里有一個小爐子,是外婆專門用來煎藥用的。
到院子里外婆正在那生火,季敘白忙過去接過外婆手里的活,扶著她在藤椅上坐下。
“外婆,您怎么不去休息休息,這點活還讓您來!”
“年紀大了,覺少,睡不著,這會兒睡了晚上就不好睡了!”外婆說著將蒲扇扔給季敘白扇火用,又道:“敘白,你和那丫頭是怎么認識的?我聽說她現在在梨園鎮租房子住呢?”
這會沒有外人,只有祖孫二人,外婆也收起了上午的熱切,關心的問道。
這姑娘她是看得上,也喜歡的,但如果她大孫子真無意的話,外婆也不能執意的拉郎配,害了人家姑娘。
所以她得問清楚,問清楚了她才好有下一步的動作。
關于這兩個問題,季敘白倒是沒有隱瞞,一五一十都跟外婆說了。
“哦,是這樣,那你們也相處好些天了,你覺得那丫頭怎么樣?”
哭笑不得看向外婆,季敘白一邊忙活著一邊道:“外婆,我和她就是工作上的關系,而且……”而且什么季敘白沒說,關于喬舒的身份,季敘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家里人。
“工作和生活都是人這一輩子的一部分,它們不矛盾,當年我和你外公不也是工作上認識的,那也不耽誤我們搞對象。要我說,工作上堅定不移的革命伙伴才更有資格成為生活上親密無間的伴侶,你們的感情才能更誠摯純粹!”
“可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這樣的人走到一起坎坷必定會比別人多得多!”
“你嫌棄她是孤兒?”
“怎么會!”
“那你是嫌棄她有那個病不能生養?”
“沒有!”再次否決,季敘白忍不住問道:“外婆,她到底是什么毛病?”
“女人家的病,本來不是什么大病的,可這孩子太可憐了!”
將上午在中醫館喬舒說的事給季敘白簡單說了一下,外婆心疼的接著道。
“聽她說起父母早早沒了我就想起第一次見到你爸爸時的樣子,那會兒他才十九,瘦的呦,像個皮包骨,頭發也沒正經理過,自己隨便絞了一下,像個瘌痢頭似的。
你外公把他帶回家,領他去澡堂洗了澡理了發刮了胡子,我給他做了一碗疙瘩湯,唏哩呼嚕的吃了三大碗還沒飽。
我又給他熥了兩個大包子他才總算說飽了,這沒爹沒媽的孩子已經夠可憐了,你要是再讓她傷了心,敘白啊,你就罪過大了!”
“外婆我沒有,我們真的只是工作上的關系!”
“真的只是工作關系嗎?你看看你現在在干什么?”指了指煎藥的砂鍋,外婆質問的看向他。
“只是工作關系你能給她租房子?只是工作關系你能帶她去看中醫?只是工作關系你能心甘情愿的給她煎藥?敘白啊,人心看不見,卻最不好隱藏。
你要真一點意思沒有,你能為她做這些?你不要以為外婆老糊涂了,外婆的心明亮著呢,你這里亂啊,我的大孫子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會因為這點小事心亂呢?”
指著自己的心,外婆的聲音輕而重。
“外婆……外婆?”等季敘白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后院哪還有外婆的身影。
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心口,季敘白自問道:亂嗎?
他的心亂了嗎?
怎么可能呢?他們才不過認識一個星期而已,他怎么可能會對一個才認識一個星期的人動心呢?
可是……可是感情這種東西誰又說得清呢?他不記得在哪本書里看過,書里說愛情從來都是一瞬間心動所產生的情愫。
什么日久生情,不過是之前沒有遇到那個心動的瞬間罷了。
藥煎好剛倒出來,就聽前面傳來宋薇瀾的叫聲。
“哥哥,哥哥你快出來看呀,我們抓到好大一只青魚!”
“來了!”應了一聲端著藥碗放到前面餐廳去,隨后疾步去了前面院子。
一過去就見兩個小泥人滿臉疲憊卻又掩不住興奮的坐在門口臺階上,那樣子活像是剛打了勝仗的小兵。
“你們這是去釣魚還是下河抓魚去了?”
說著過去打開釣箱,就見里面除了十幾條野生小鯽魚和昂刺魚外還有一條足有十幾斤重的大青魚。
震驚的看向兩個滿臉沾著泥巴的小丫頭,季敘白都懷疑這魚是不是她們買的。
這要讓那些空軍的釣魚佬知道不得郁悶死。
“這青魚是你們釣的?”
“那當然,我和舒舒一起好不容易才弄上來的,我的鞋都廢了!”
實在太大了,兩人根本弄不上來,可要是就這么放走又不甘心,于是宋薇瀾便跳進河里兩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把魚給弄上來。
弄上來兩人也不釣了,立馬打道回府。
外公外婆聽到前面興奮的談話聲,也從房間出來,當看到釣箱里的大草魚,外公也震驚了。
“哎呦我的乖乖,你們兩個小丫頭也太能了,我拍張照片發釣友群里氣氣他們!”
外婆也湊過去看了看,用手撥了撥那大青魚,低聲對季敘白道:“敘白,你去把斬骨刀拿過來,把這青魚石取出來,讓你外公給磨了,青魚石辟邪納福,給舒舒那丫頭戴著,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