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母突然抓住他的袖口:“我女兒不會有事吧?她剛還說夢見......”
“現在不是說夢話的時候!”李醫生扯開她的手,“葉小姐哮喘持續發作,再這樣下去會窒息!”
他轉頭對護士吼道:“聯系呼吸科會診!通知家屬簽病危通知書!”
“病危?!”葉母的聲音尖利得變調,手機從掌心滑落摔在地上。
她踉蹌著扶住病床,輸液管纏住了她顫抖的手指,“不可能!她只是做了噩夢......”
“葉太太,病人情緒波動會誘發哮喘。”
護士一邊調試霧化器的劑量,一邊快速解釋,透明面罩里的白霧不斷噴向葉奕歡蒼白的臉。
“她的氣道現在處于高度痙攣狀態,如果不能及時緩解......”
“我明白,我配合!”
葉母突然抓住護士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皮膚,又在看到護士皺眉后猛地松開,“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太著急了......”
她慌忙后退兩步,后背撞上床頭柜,打翻的礦泉水瓶在地面滾出長長的水痕。
主治醫師李醫生將聽診器按在葉奕歡胸口,金屬冰涼的觸感讓她下意識瑟縮:“準備支氣管擴張劑,靜脈推注!”
他轉頭盯著葉母,語氣嚴厲,“現在立刻出去,不要影響搶救!”
“我就在門口!求求你們一定要救她!”葉母跌跌撞撞退到病房外。
不知過了多久,李醫生摘下口罩走出來:“暫時脫離危險了,但還需要觀察48小時?!?/p>
葉母雙腿一軟,順著墻壁滑坐在地。
她伸手去夠散落在一旁的手機,卻發現指尖止不住地顫抖,幾次都抓空。
“媽?”虛弱的聲音從病房內傳來。
葉母猛地抬頭,只見葉奕歡已經轉醒,氧氣面罩下的嘴唇微微動了下。
她踉蹌著撲到床邊,握住女兒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淚水涌出:“阿歡,我的阿歡......”
“我沒事了......”葉奕歡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就是有點累?!?/p>
她的目光掃過病房雪白的天花板,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攥緊母親的手,“媽,南哥哥......他真的是壞人嗎?”
葉母的身體僵住。
手機里賀司南發來的郵件內容在腦海中閃過,那些指向葉明舒暗中搗亂的證據,此刻卻變得模糊不清。
她伸手撫開女兒額前的碎發,聲音不自覺地發顫:“等你好了,我們再慢慢說這些。現在什么都別想,好好休息?!?/p>
葉奕歡的睫毛動了動,突然小聲說:“媽,我有點餓......”
她蒼白的嘴唇抿了抿,輕輕晃了晃母親的手,“想吃奶油蛋糕,還有草莓布丁......”
葉母鼻尖一酸,險些又落下淚來。
她強忍著情緒,擠出個微笑:“醫生說現在還不能吃這些,等你能吃東西了,媽立刻去買。先喝點溫水好不好?”
說著便要起身去倒熱水,卻被葉奕歡攥住衣角。
“不要溫水......”葉奕歡小聲嘟囔,氧氣面罩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就想吃甜甜的東西,就一點點......”
她仰起臉,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
葉母無奈又心疼地嘆了口氣,摸了摸女兒的臉。
“那媽去問問醫生,看能不能吃點清淡的粥。但說好了,只能吃一小碗,不然胃會不舒服?!?/p>
見女兒眼睛亮了起來,連連點頭,她才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
走廊里的燈光有些刺眼,葉母靠在墻上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是葉振國發來的消息,詢問女兒的情況。
她握著手機,猶豫片刻,最終只回了句“已經醒了,想吃東西”。
回到病房時,葉奕歡正盯著天花板發呆,見母親端著碗小米粥進來,立刻掙扎著要坐起來。
“小心點!別扯到輸液管!”葉母快步上前扶住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慢慢吃,別燙著?!?/p>
她的目光落在床頭柜上摔裂的手機,賀司南發來的郵件內容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如果真如郵件所說,是葉明舒在背后操控一切,害阿歡陷入險境……
“媽,你怎么了?”葉奕歡喝完最后一口粥,輕聲發問。
葉母回過神,強扯出一抹笑:“沒事,快睡吧。”
等女兒重新陷入沉睡,她摸出手機,調出葉明舒的號碼。
拇指在發送鍵上方懸了許久,最終鎖屏塞進包里。
明天,她要當面質問那個曾經被她踩在腳下的養女。
第二天,葉母攥著手機走進葉明舒所在的公寓,手機屏幕上還留著賀司南發來的證據截圖。
門鈴被按響。
“來了?!比~明舒裹著真絲睡袍打開門,發梢還滴著水珠,“沒想到阿姨會來做客?!?/p>
她側身讓開時,葉母已經撞開她沖進客廳。
“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葉母扯開包鏈甩出一疊打印紙,“賀司南查到的證據,你還有什么可說?!”
葉明舒掃了一眼,突然輕笑出聲:“阿姨這是病急亂投醫?隨便幾張打印紙就想定我的罪?”
她轉身從酒柜取出威士忌,琥珀色液體在杯中晃出漣漪,“當年把我關在閣樓的時候,怎么沒想到今天?”
“住口!”葉母掀翻沙發前的矮桌,紅酒瓶滾落在地發出悶響。
“你害阿歡哮喘發作,又搞垮葉氏,到底還有多少陰招?!”
她沖上前揪住葉明舒的睡袍領口,“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葉明舒任由她扯著衣襟,脖頸處勒出紅痕也不掙扎。
直到葉母喘息著松開手,她才慢條斯理整理好衣服:“報警?那正好讓警察查查,當年葉奕歡做的事情?!?/p>
她逼近一步,“還有,葉董的海外賬戶,阿姨要不要也讓警察查一查?”
葉母的臉色瞬間變白。
客廳陷入死寂。
葉明舒盯著對方驟然失色的瞳孔,突然笑出聲。
“原來真有貓膩。怪不得當年你那么急著把我送走,怕我發現自己不是親生的,壞了你們的好事?”
“你、你胡說!”葉母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餐邊柜,瓷器擺件叮當作響。
她伸手去扶搖搖欲墜的花瓶,卻被葉明舒一把按住手腕。
“十七歲生日那天,我偷聽到你和葉振國吵架,說什么‘野種留不得’。當時我以為是聽錯了,現在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