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將硬疙瘩擦洗干凈,卻有些失望,因為那玩意兒根本不是我想象的純金的,而是一塊漆黑的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的,外形很像一只蟾蜍的東西,只在它的額頭上鑲嵌著一塊……嗯……怎么形容呢,像什么動物的鱗甲一樣的東西。”
我聽到這兒,頓時坐直了身體,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金色的,像鱗甲一樣的東西……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金鱗!
我心里隱隱激動了起來,想問,又怕打草驚蛇,只能耐著性子往下聽。
邱豐年繼續(xù)說道:“剛處理完父親的喪事,各種應(yīng)酬不斷,我也挺累的,就將那玩意兒扔在床頭柜里沒管,當(dāng)天夜里我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夢到了那只黑蟾蜍對我說,它是剛剛修煉成型的三眼金蟾,本來好端端地在那方風(fēng)水寶地修煉,卻被我無故挖出,損了它的修行,如果我不能好好補救,定鬧得我家宅不寧。
我問它我該如何補救,它說要么將那方風(fēng)水寶地還給它繼續(xù)修行,要么就將它供奉起來,它受了我邱家的香火供奉,定會保我家家宅安寧、大富大貴。”
我問:“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什么都沒做,只當(dāng)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邱豐年懊惱道,“可就從那天起,我家里就開始不太平了,不僅我纏綿病榻,就連我的妻兒也都病懨懨的,生意上也諸多出錯,哪哪不順。
后來我才想起了黑蟾蜍的話,索性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嘛,我父親已經(jīng)下葬,總不能再把他挖出來重新葬吧?所以我就從廟里請了一座開過光的佛龕回來,將它供奉了進去。
說來也怪,自從將它供奉起來之后,家人的病就都好了,我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我心里想著,恐怕那只黑蟾蜍腦袋上頂著的第三只眼睛,就是柳珺焰的一塊金鱗了。
金鱗內(nèi)含大量功德,黑蟾蜍利用它修煉,邱家受它功德滋養(yǎng),可不就蒸蒸日上了嗎?
但我面上兒還是保持疑惑道:“這不是挺好的嗎?”
“對,是挺好的,僅僅三年,我的財富就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躋身昌市前三。”邱豐年說道,“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發(fā)現(xiàn)那黑蟾蜍身上竟開始由黑一塊一塊地轉(zhuǎn)成金色,整個蟾蜍外形線條也變得更加逼真起來,越來越逼近它所說的三眼金蟾了。
可我的生意卻遇到了瓶頸,越做竟越有下滑的趨勢了,人嘛,當(dāng)你爬到一定高度的時候,有時候就開始身不由己了。
那幾年我順風(fēng)順?biāo)恢罁屃硕嗌偃说纳猓恢挥X中不知道樹了多少敵,一旦我開始走下坡路,落井下石的人便數(shù)不勝數(shù)。
在我最難熬的那段時間,我依然沒有斷了黑蟾蜍的香火,心中的苦悶不能跟親人說,卻常常會在佛龕前盡數(shù)傾訴,直到有一天,我在夢中再一次見到了黑蟾蜍。
它對我說,它是來跟我道別的,它護佑邱家近四載,與邱家緣分將盡,那會兒,金色已經(jīng)差不多覆蓋它全身三分之一,我苦苦哀求,挽留它,它一開始怎么也不肯松口。
最后被我纏得沒辦法才說道,如果想它繼續(xù)留下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邱家血脈與它之間建立聯(lián)系,我問它具體怎么操作,它說要我邱家三代以血血祭,它便可長久留下來。”
“血祭?”我頓時皺眉道,“正統(tǒng)的修煉路子,怎么可能用血祭來完成呢?”
邱豐年苦笑道:“是啊,這么離譜的話,我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反而像接圣旨一般地,迫不及待地帶著我的兒孫三代,每人都扎破手指,往那黑蟾蜍身上滴了一滴血。”
我和黎青纓簡直有些無語了。
“血祭黑蟾蜍之后,我的生意一飛沖天,很快便成為了昌市首富,而那只黑蟾蜍身上也迅速變成金色,到今年,幾乎已經(jīng)遍布全身了,可就在半年前,我首先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出了問題,緊接著就是我的妻兒老小。
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我悄悄地請高人幫我看過面相,也請信得過的高人想辦法請走那三眼金蟾,可惜,全都沒能如愿,并且那三眼金蟾越長越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有我兩個手掌合并那么大了。
給我看面相的高人斷定我活不過這個月了。”
說到這里,邱豐年眼睛都紅了,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硬是沒落下來。
“這事兒是我惹禍上身的,我死不足惜,可我那一堆兒孫,最小的不過三個月,卻全都要跟著我陪葬了,我……我到了九泉之下,該怎么向邱家列祖列宗謝罪啊!”
他捶胸頓足,悲痛萬分。
這事兒牽扯到近二十條人命,甚至以后還會更多,我真的于心不忍。
再者……就是三眼金蟾額頭上的那塊金鱗,如果真是柳珺焰的話,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這樣想著,我便問道:“邱老板,你有那三眼金蟾的照片嗎?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邱豐年搖頭:“一開始是怕對它拍照,沖撞了它,后來是我發(fā)現(xiàn)根本拍不下來,小九掌柜,您跟我去一趟昌市,親眼看看好嗎?”
黎青纓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小聲跟我說道:“小九,要不跑一趟?成不成的,咱們之后再說,主要是……”
她用眼神暗示我,顯然也是想到了金鱗。
“好。”我最終下定決心,對邱豐年說道,“邱老板,咱丑話還是說在前面,我還年輕,能力有限,如果看過之后還是覺得降不住那三眼金蟾,還請你不要見怪。”
也不要強求。
邱豐年連連稱是。
本來商量好的,黎青纓開車跟我一道去昌市,臨行前,柳珺焰他們從外面忙事情剛好回來了。
我就將事情經(jīng)過跟他說了一遍,柳珺焰當(dāng)即說道:“我陪你一起過去,主要是今夜可能趕不回來,我怕你晚上睡不好覺。”
他能跟我一起去,我求之不得。
甚至我還直接將當(dāng)票、印章以及毛筆之類的全都帶上了。
如果確定三眼金蟾額頭上的那一塊是金鱗,那我直接就在昌市把典當(dāng)手續(xù)給辦了。
可等我們一路趕到昌市,車子開進邱家大宅的時候,那只三眼金蟾像是提前預(yù)知到了什么似的,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