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臺上,風都帶著哆嗦。
漢白玉欄桿圈著一群大琰國最頂尖的權貴,此刻卻像被趕上架的鵪鶉。宰相的胡子捻斷第四根,老王爺孫子的臉從紫變青,武將空抓腰帶的手心全是汗。
各國使節混跡其中,扶櫻國那個矮冬瓜使節山本,眼珠子滴溜亂轉,透著陰險的精光;草原雄鷹王子,肌肉繃得像石頭,喉結不住滾動;西域胡商則拼命往袍子里縮,試圖降低存在感。
空氣里汗臭、熏香、還有越來越濃的尿騷味(來自某些心理素質極差的老臣)混雜發酵,熏得人腦仁疼。
所有的視線,恐懼的、好奇的、陰毒的、強裝鎮定的,都死死焊在平臺中央那個東西上。
啞光漆黑的金屬造物,線條流暢得近乎殘忍,沉默地蹲踞在那里,像一頭蟄伏的、來自異界的兇獸。
核心那塊緩慢旋轉的幽紫晶石,是它冰冷的獨眼,漠然掃視著臺下眾生。
東方毓寧一身烈焰般的紅裙,隨意地倚在她的小可愛身上,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冰冷的炮管,發出“叩、叩”的輕響,每一聲都精準地敲在觀星臺數百顆瘋狂跳動的心臟瓣膜上。
皇帝南宮昱,身著最隆重的十二章紋冕服,努力把腰板挺得像根標槍,試圖用天子威儀鎮壓全場。
可惜,微微顫抖的指尖和額角不斷滾落的汗珠,無情地出賣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拔高,努力蓋過臺下壓抑的嗡嗡聲,卻掩不住尾音那絲虛飄:
“肅靜!”他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帶著一種“我家有女初長成(雖然長成了滅世武器)”的詭異自豪感,指向那黑色炮臺,
“此乃朕之小姨子,福星郡主,雍親王未來王妃,東方毓寧小姐,嘔心瀝血,研制出的國之重寶!一件足以…呃…震懾寰宇、光耀我大琰國威的…曠世奇珍!今日特邀諸位,共賞此…‘煙花盛景’!”
“煙花?”
“在…在觀星臺上放煙花?”
“東方家那煞星…這次玩的什么把戲?”
“那東西…邪性!老夫心慌氣短…”
“看!巴特爾王子額頭冒汗了!”
“扶櫻那個山本,眼神不對!”
議論聲如同滾燙油鍋里的水珠,噼啪炸響。幾位素來對東方毓寧這個“離經叛道”、“毫無閨秀風范”的未來王妃嗤之以鼻、甚至暗中給皇后東方梧下過絆子的宗室老王爺,如裕親王、肅郡王之流,此刻更是面沉如水,努力維持著世家高門的體面,眼神深處卻藏著濃濃的驚疑和一絲揮之不去的輕蔑。
【呵。】
一個清晰無比、帶著濃濃嘲諷和冰碴子般殺意的意念,如同無形的重錘,精準無誤地砸進所有琰國權貴的腦海深處,
【幾個老棺材瓤子,眼珠子都快翻到后腦勺了?嫌姐不夠賢良淑德?嫌姐的‘小手藝’上不得臺面?
行!待會兒姐就用這淑女快樂炮,給你們這群老梆菜好好開開眼!讓你們親身體驗一把,什么叫溫婉賢淑的至高境界——骨灰都給揚嘍!下輩子投胎,記得找個講‘規矩’的耗子洞!】
“嘶——!”
“她…她說什么?骨灰…揚了?!”
“老梆菜?!她…她罵我們是老梆菜?!”
“下…下輩子?耗子洞?!”
那幾個被精準點名的老王爺,瞬間如同被踩了尾巴又澆了滾油的貓,臉色由鐵青轉為煞白再漲成豬肝紫!
須發戟張的裕親王更是氣得渾身篩糠,手指哆嗦得如同風中殘燭,指向臺上那抹刺眼的紅:
“狂…狂妄!妖…妖女禍國!簡直…簡直無法無天!”
然而,他色厲內荏的咆哮,在東方毓寧那冰冷刺骨、飽含毀滅意念的精神碾壓下,顯得如此可笑而蒼白。旁邊幾位同伙,被“骨灰揚了”四個字砸得肝膽俱裂,眼前陣陣發黑,全靠下人攙扶才沒癱軟下去。
南宮昱嘴角狠狠一抽,內心哀嚎:
【小姨子啊…你這‘心聲’…真是…字字誅心,句句要命啊!】
他趕緊給旁邊冷汗涔涔的太監總管使了個眼色,生怕裕親王當場厥過去。
南宮燁安靜地立在東方毓寧身側,如同她最忠誠的影子。他清晰地“聽”到了她那充滿火藥味的念頭,也感受到了臺下瞬間飆升的恐慌和對那幾個老王爺的幸災樂禍。
他俊美無儔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深情款款的完美面具,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冰冷的厲色,掃過那幾個老王爺時,如同看幾具礙眼的尸體。
他斂去眸中寒芒,從懷中珍而重之地取出那枚鑲嵌著幽紫晶石的啟動鑰匙,雙手捧著,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寵溺姿態,遞到東方毓寧面前,聲音低沉溫柔,帶著化不開的蜜意:
“寧兒,吉時已至。鑰匙在此,小心…些許反噬之力。”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極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只對她一人的擔憂。
東方毓寧看也沒看他,隨手抓過鑰匙,如同捻起一顆糖豆。她明艷的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精準地鎖定了一個坐標——蕓疆那群雜碎盤踞區域邊緣,一片廣袤無垠、鳥不拉屎的戈壁灘。
【統子!】
她在腦中興奮地搓手(意念),
【目標鎖定!蕓疆隔壁的隔壁那個超級無敵大戈壁!給姐轟!先熱熱身,練練手!】
【叮!宿主威武霸氣側漏!目標已鎖定:北緯XX度XX分,東經XX度XX分(超級無敵大戈壁灘)!‘滅世小煙花·初號機’最終激發程序啟動!能量核心:全功率!湮滅力場:全開!超時空通道:構建完成!】
系統電子音亢奮得如同打了雞血的喇叭,
【倒計時3…2…1…點火!送他們去見盤古開天前的混沌!宿主放心浪!98%穩如泰山!偏差?那是不存在的!效果絕對炸裂蒼穹!包您爽翻天!】
“練…練手?!”
南宮燁完美面具下的心臟猛地一抽,眼前瞬間黑了零點一秒。
【祖宗!這玩意兒是用來練手的?!那正式版您打算拿什么練?凌霄殿的房梁嗎?!】
他強行穩住心神,看向東方毓寧的眼神卻越發溫柔寵溺,感覺她只是要去放個普通的孔明燈。
隨著系統倒計時歸零,東方毓寧嘴角勾起一抹邪氣四溢的弧度,手腕猛地發力,將那枚蘊藏著毀天滅地之力的鑰匙,狠狠捅進炮身基座!
“嗡——!!!”
一聲低沉到超越人類聽覺極限、直擊靈魂深處的恐怖嗡鳴,如同九幽魔神發出的滅世嘆息,瞬間從炮身內部炸裂開來!
觀星臺上所有人,無論身份地位,在這一刻都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攥住、瘋狂揉搓!
血液逆流,呼吸停滯!那尊漆黑的炮身,核心處的幽紫晶石驟然爆發出無法形容、無法直視的強光!
那不是光!
是色彩的末日!是存在的剝奪!
強光閃現的剎那,天地失色!觀星臺、臺下的人群、遠處的宮闕飛檐、頭頂的萬里晴空…目之所及的一切,瞬間被蠻橫地剝離了所有色彩,變成一片純粹、死寂、令人絕望到窒息的黑白灰!
仿佛整個世界被按下了靜音鍵和褪色鍵,凝固成一幅恐怖的遺照!
緊接著,一道無法用人類語言描述的“存在”,撕裂了空間法則的束縛,從炮口狂暴噴薄而出!
它并非光束,更像是…空間本身被一只無形巨爪狠狠撕開的一道猙獰創口!這道創口呈現出一種詭異到靈魂顫栗的“五彩斑斕的黑”——
你能感知到其中蘊含了宇宙誕生之初的所有狂暴色彩,但它們并非和諧交融,而是在最深沉、最絕望的黑幕底色上瘋狂地扭曲、撕裂、互相湮滅!
所過之處,空間發出玻璃即將徹底粉碎前的、令人牙酸的刺耳尖嘯!光線被無情地吞噬、扭曲!時間的概念變得模糊不清!
這道代表著終極毀滅的存在,并未指向觀星臺下的蕓蕓眾生,而是以超越想象的速度,撕裂了空間的屏障,瞬間跨越了無盡遙遠的距離,精準地沒入了遙遠天際線之外!
死寂!
絕對的、令人窒息的、仿佛連心跳都停止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那瞬間的“褪色”和靈魂層面的恐怖沖擊震得魂飛天外!大腦一片空白!連尖叫的本能都被徹底剝奪!
時間仿佛凝固了億萬年。
轟隆隆隆——!!!!
一聲沉悶到仿佛來自大地核心深處、讓整個觀星臺都在微微震顫的恐怖巨響,才如同遲來的末日喪鐘,從遙遠的天際滾滾碾壓而來,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
與此同時,在蕓疆隔壁那片亙古荒涼的戈壁灘上空。
一個無法形容其規模、其亮度、其毀滅性的“光球”,無聲無息卻又霸道絕倫地膨脹開來!
先是極致的、能瞬間灼瞎靈魂的熾白!緊接著,這白又在萬分之一秒內詭異地轉化為吞噬一切的、絕對的、連光線都無法逃逸的深邃漆黑!
在這黑白交織、瘋狂擴張的毀滅核心,那令人心悸膽裂的“五彩斑斕的黑”再次閃現,如同滅世魔神睜開了一只戲謔而冰冷的眼眸,俯視著即將化為齏粉的螻蟻之地!
沒有煙塵!沒有沖擊波(常規意義上的)!只有最純粹、最暴烈的能量釋放!法則層面的徹底抹除!
光芒所及之處,億萬年沉積的厚重沙礫、堅硬如鐵的巖層、甚至空間本身的結構,都在無聲無息地…湮滅!
化為最原始、最混沌的能量粒子!一個直徑接近兩百里的、邊緣光滑如鏡、底部流淌著高溫熔融后瞬間冷卻形成的、七彩琉璃光澤的超級巨坑,在億萬分之一秒內,如同神罰之印,深深烙印在了蒼茫大地的胸膛之上!
觀星臺上,所有人,包括皇帝南宮昱,都無比清晰地“看”到了這毀天滅地的一幕——
并非用肉眼,而是那道撕裂空間的炮擊,將毀滅的實況,如同烙印般直接投射到了他們的靈魂深處!
身臨其境!感同身受!那毀天滅地的威能,那法則崩壞的景象,深深烙印進每一個人的骨髓!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無形的巨鐮掃過,成片的人癱軟在地,屎尿齊流。
那位之前嘴硬無比的裕親王,此刻眼珠暴突得幾乎要掉出眼眶,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鵝蛋,一股溫熱的、帶著騷臭的液體不受控制地順著他的蟒袍褲管洶涌而下,在光潔的漢白玉地面上迅速匯集成一灘刺目的水漬。
他喉嚨里發出“嗬…嗬…”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指著臺上那個紅色的、如同神魔般的身影,想嘶吼“邪器!妖法!”,卻只能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剩下的只有無邊的恐懼和下身一片冰涼黏膩的絕望。
“嗷——!!!”
以剛直(嘴臭)聞名朝野的御史大夫王大人,發出了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褲襠瞬間濕透,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像根被砍倒的木頭樁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咚”地一聲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來自草原的雄鷹,金帳王庭的巴特爾王子,這位能生撕虎豹、搏殺狼群的勇士,此刻雙膝如同被萬斤巨錘砸碎,“咚!!!”一聲沉悶巨響,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石面上!堅硬的額頭狠狠磕下,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再無半分草原雄主的桀驁,只剩下最原始的、對絕對力量的無邊敬畏和深入骨髓的恐懼,聲音嘶啞如同砂紙磨鐵:
“長生天在上!至高無上的毀滅與創造之神女!巴特爾…代表金帳王庭所有部族,獻上最肥美的牛羊二十萬頭!駿馬一萬匹!黃金三萬兩!寶石…寶石二十箱!只求…只求神女垂憐!福澤…稍稍…稍稍惠及草原!金帳王庭…永…永世臣服!歲歲來朝!”
他身后的草原勇士們,早已五體投地,額頭死死抵著地面,抖得像狂風中的枯草。
扶櫻國的矮冬瓜使節山本,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他褲襠瞬間濕透擴大,癱在地上如同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爛泥,用扶櫻語尖利地、語無倫次地哭嚎:
“魔神!滅世的魔神!八岐大蛇在上!天照大神救命!扶櫻…扶櫻愿為神女前驅!獻上…獻上所有白銀和美人!只求…只求神女息怒!饒…饒過扶櫻!”
喊完,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身下迅速蔓延開一片更大、更渾濁的水漬,惡臭彌漫。
死寂再次降臨,但這死寂只維持了短短一瞬,便被另一種更加狂暴的情緒徹底撕裂!
琰國的朝臣們,在經歷了最初的、極致的靈魂沖擊和生理失禁后,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癲狂的狂喜和膨脹感,如同壓抑萬年的火山,在他們胸中轟然爆發!將所有的恐懼和尿騷味都沖得無影無蹤!
“看…看到了嗎?!老匹夫們!!”
兵部尚書李大人第一個從地上彈起來,激動得滿臉通紅,唾沫星子如同暴雨般噴向那幾個癱軟在地、褲襠滴水的宗室王爺,他指著遠方那“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琉璃巨坑,又狠狠戳向臺上的黑色兇器和那抹傲然獨立的紅影,聲音因為極度的興奮和揚眉吐氣而扭曲變形,
“裕親王!肅郡王!還有你們這群老眼昏花的老梆菜!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就是我們大琰國未來雍親王妃的‘小小煙花’!
這就是你們口中‘不成體統’、‘禍國殃民’的‘小手藝’!啊?!說話啊!剛才那股子指手畫腳、倚老賣老的勁兒呢?!
被神女的‘溫婉賢淑’嚇尿了吧!哈哈哈!痛快!太他娘的痛快了!”
他激動得狠狠跺腳,要把多年的憋屈都踩進地里。
“神威!此乃天佑我大琰之神威!”
戶部侍郎,那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此刻激動得渾身肥肉都在歡快地波浪起伏,他揮舞著胖手,聲嘶力竭,
“炸得好!炸得妙!炸得那幫不開眼的狗東西魂飛魄散!福星郡主威武!大琰國萬世永昌!
從今往后,我看誰還敢對我大琰呲個牙!看誰還敢對皇后娘娘有半分不敬!娘娘!您就是我大琰的擎天白玉柱!
架海紫金梁!不!您是那定海的神針!滅世的雷霆!”
他過于激動,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定海神針!滅世雷霆!”
一群年輕官員熱血沸騰,如同打了雞血,跟著振臂狂呼,看向東方毓寧的目光充滿了狂熱的、近乎宗教般的崇拜,之前那點恐懼早已被“我是強國人”的膨脹感碾得粉碎!
他們甚至故意擠到那幾個面如死灰、渾身惡臭的王爺身邊,用肩膀狠狠撞擊,陰陽怪氣地嘲諷:
“喲,裕王爺,您這京‘瑞福祥頂級云錦蟒袍…嘖嘖,可惜了這好料子,都腌入味了!”
“就是!肅郡王,您老剛才不是還說王妃娘娘的玩意兒是奇技淫巧、難登大雅之堂嗎?現在這大雅之堂的威力,您老可還滿意?夠不夠雅?夠不夠堂?”
“不滿意?沒關系!福星郡主金口玉言,剛才說了,這只是熱身、練手!下回正式版,威力翻倍!還帶七彩炫光特效!
王爺,您家封地山清水秀,風景獨好,要不…請郡主去您那兒放個大煙花給您老賀個千秋?保管讓您老名垂青史!遺臭…哦不,流芳萬年!哈哈哈!”
“哈哈哈!流芳萬年!”
那幾個王爺,尤其是褲襠濕透、散發著惡臭的裕親王和肅郡王,被擠兌羞辱得面無人色,嘴唇哆嗦著,想反駁,想怒斥,想維護最后一絲皇家體面。
可一抬頭看到臺上那紅衣身影和她身邊那尊散發著恐怖余威的黑色炮臺,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只剩下無邊的恐懼、深入骨髓的羞憤和恨不得立刻暴斃的絕望。
整個觀星臺,涇渭分明。一邊是琰國朝臣們揚眉吐氣、集體膨脹、鼻孔恨不得翹到凌霄寶殿的狂熱歡呼和肆意嘲諷;
另一邊是各國使節和探子們面無人色、抖如篩糠、屁滾尿流的極致恐懼(扶櫻國使節山本依舊昏迷在尿泊中),以及那幾個宗室王爺生不如死、恨不得自裁以謝天下的慘狀。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東方毓寧,卻微微蹙起了她那好看的眉頭,伸出戴著特制手套的手,輕輕撫摸著炮管上尚未完全散去的余溫,又看了看核心晶石明顯黯淡下來的光芒。她咂了咂嘴。
【嘖。】
一個清晰無比、帶著明顯技術性挑剔和不滿足的念頭,再次精準地傳入所有琰國權貴的腦海,
【98%成功率就這?統子你是不是偷偷吃了回扣?數據造假了吧?戈壁是炸了個坑,琉璃面也挺光溜,但邊緣還是不夠圓!
不夠完美!沖擊波擴散范圍比預期小了百分之八點五!湮滅深度也淺了至少十丈!核心溫度峰值連理論值的七成都不到!
差評!必須差評!正式版必須上強度!鈾礦純度給我懟到99.9999%!符文回路優化方案再改五稿!
能量導管升級成星核湮滅合金!下次必須炸個三百里起步、邊緣絕對幾何正圓、坑底能當鏡子照出人影的七彩琉璃炫光巨坑!這才叫藝術!這才叫鎮場子!】
下…下回?!
正式版?!
威力…上強度?!
鈾礦純度…99.9999%?!
符文回路…改五稿?!
星核…湮滅合金?!
三百里…七彩琉璃…炫光…巨坑?!
剛剛還沉浸在狂喜和“大琰無敵”膨脹感中的琰國大臣們,歡呼聲和嘲諷聲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瞬間掐滅!
兵部尚書李大人臉上的紅光“唰”地褪去,變得慘白如紙,腿肚子開始轉筋。
戶部侍郎揮舞的胖手僵在半空,肥肉停止了波浪,整個人像被戳破的氣球,肉眼可見地癟了下去。
那群年輕官員臉上的狂熱崇拜,瞬間裂開,變成了驚恐萬狀。
“噗——!”
剛剛被掐人中救醒的御史大夫王大人,聽到這噩耗,又是一口滾燙的老血狂噴而出,血霧彌漫,再次直挺挺地倒下,這次徹底沒了動靜。
“郡主!三思!萬萬三思啊!”
宰相大人再也繃不住了,老淚縱橫,噗通一聲重重跪倒,朝著東方毓寧的方向膝行兩步,聲音凄厲得如同杜鵑啼血,
“戈壁…戈壁它炸得很圓了!非常圓!比十五的月亮還圓!威力…威力也驚天地泣鬼神了!震懾那些宵小絕對綽綽有余!完全…完全不需要加強啊娘娘!更不需要…七彩炫光啊!那…那太費材料了!國庫…國庫空虛啊!”
他恨不得撲過去抱住東方毓寧的靴子哭求。什么定海神針滅世雷霆,現在他只想求這位姑奶奶收了神通!
“對對對!夠藝術了!太藝術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郡主息怒!威力剛剛好!不能再好了!”
“陛下!雍親王殿下!快…快勸勸郡主吧!大琰…大琰承受不起三百里七彩坑啊!”
剛剛還在嘲諷王爺們、鼻孔朝天的朝臣們,瞬間調轉矛頭,哭爹喊娘,對著東方毓寧的方向磕頭如搗蒜,哀嚎聲、求饒聲匯成一片絕望的海洋。
膨脹到極致的氣球,被“星核湮滅合金”和“三百里七彩坑”這兩根超級鋼針,瞬間戳爆,炸得他們魂飛魄散!
草原王子巴特爾更是嚇得魂飛天外,連滾帶爬地往前猛撲,雙手顫抖著高舉那份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貢品清單,聲音帶著哭腔和破音:
“至高無上的神女!草原…草原愿再加牛羊十萬頭!駿馬五千匹!黃金五萬兩!寶石…寶石三十箱!美貌處子…一百名!只求…只求神女…暫且…暫且息怒!那七彩琉璃炫光…長生天的草原…真的…真的承受不起!求神女垂憐!”
他身后的隨從們,早已磕頭磕得額頭血肉模糊一片,地面上染開朵朵血花。
南宮燁在一片鬼哭狼嚎、涕淚橫流和草原王子“傾國”的貢品清單中,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混合著濃烈尿騷、血腥、汗臭、淚水和絕望的復雜空氣。
他看著自己未婚妻那略帶不滿、正認真思考“星核湮滅合金”哪里搞的絕美側臉,再感受著周圍那重新彌漫開來的、比之前強烈百倍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絕望,尤其是本國大臣們那快要崩潰的眼神。
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依舊掛著足以溺斃萬千少女的、極致寵溺的微笑,她只是在煩惱晚飯吃什么。
然而,無人看見的眼底深處,冰冷刺骨的寒芒一閃而逝,如同萬年玄冰,掃過那幾個癱在尿泊中、眼神怨毒的老王爺時,一絲殘酷的殺意悄然滋生。
他溫柔地執起東方毓寧的手,輕輕摩挲著她微涼的手指,聲音柔得能滴出水:
“寧兒喜歡,便是好的。想要三百里七彩坑?好,阿燁哥哥幫你找地方。星核湮滅合金?嗯…雖有些難尋,但寧兒想要,天涯海角,我也為你尋來。”
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不容置疑的偏執。
【呵。】
一個混合著極致寵溺與冰冷鐵血的念頭,在南宮燁心底盤旋,
【寧兒要玩,便讓她玩個盡興。至于那些礙眼的老東西…還有那些不知死活、敢打皇嫂和寧兒主意的渣滓…等寧兒玩夠了煙花…本王再陪你們…慢、慢、玩。】
他看向東方毓寧的眼神,溫柔得能融化冰雪,仿佛剛才那絲殘酷的殺意從未存在。
皇帝南宮昱,這位九五之尊,此刻卻像個得了稀世珍寶的土財主,看著臺下哭嚎的大臣、嚇癱的使節、尤其是那幾個平時鼻孔朝天現在卻癱在尿泊里的老王爺,內心那叫一個暢快淋漓!
他努力板著臉,維持帝王威嚴,但微微上揚的嘴角和眼底那幾乎要溢出來的得意,怎么也藏不住。
【炸!使勁炸!朕的小姨子就是厲害!看以后誰還敢對朕的梧兒、對朕的小姨子、對朕的大琰國呲個牙!什么扶櫻?什么草原?都是渣渣!朕的小姨子,就是朕的定國神炮!】
他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須,看著東方毓寧的眼神,充滿了“我家有女初長成(長成了人間兇器)”的無限驕傲與自豪。至于國庫?材料?那是什么?有小姨子的煙花重要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