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來京嫁女入毓慶宮,讓整個曹家變得無比的熱鬧。
曹家本來就是內(nèi)務(wù)府的世家,在內(nèi)務(wù)府有很多的老親不說,他的女兒更是嫁入毓慶宮當(dāng)側(cè)妃,就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
側(cè)妃雖然不是太子妃,但是品級卻也不低。
還有就是,一旦太子殿下繼位,那么側(cè)妃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
因此,不論是以往的老親,還是一些只有點頭之交的新識,都是蜂擁而來。
目的自然是讓新晉的太子側(cè)妃能夠記住自己。
和曹家相比,年家就顯得冷清很多。
年心月雖然也是進(jìn)入毓慶宮,但是她的品級只是美人,和曹家那位根本就沒有辦法比。
自然來祝賀的也就少了很多。
就連在當(dāng)巡撫的年遐齡都只是讓人送了封信回來,讓女兒在毓慶宮一定要謹(jǐn)守本分,不可張揚(yáng)。
面對這等情形,年心月更多的只是離家的不舍。
至于其他的,她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年少氣盛的年羹堯,心里卻憋著一口氣。
覺得自己姐姐的容貌,怎么都能夠當(dāng)一個側(cè)妃,怎么就給冊封了一個美人呢?
如果他能作主,他甚至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嫁到毓慶宮。
但是非常可惜,他作不了主,所以年心月入宮的東西該準(zhǔn)備,還是在繼續(xù)。
“二爺,門口有客人。”隨著姐姐入宮的時間臨近,年羹堯每日就在家里呆著應(yīng)付那些上門的親友。
不過,因為年心月只是美人,所以上門的人并不多。
隨著日子的臨近,該來的人都已經(jīng)來過了,年羹堯就有些無所事事。
“是什么客人?”年羹堯?qū)⑹种械拈e書放下問道。
那前來稟告的人道:“說是咱們家親戚,可是又不說。”
年羹堯以為是打秋風(fēng)的,就準(zhǔn)備讓人趕出去。
可是就在他準(zhǔn)備安排的時候,就聽那門房道:“不過陪著他來的人,卻是鎮(zhèn)國公家的二公子。”
鎮(zhèn)國公家和年家有舊,以往年遐齡還沒有發(fā)達(dá)的時候,曾經(jīng)跟隨著前任鎮(zhèn)國公。
所以兩家現(xiàn)在依舊有往來。
年家雖然開始興盛,但是和鎮(zhèn)國公府郭家相比,依舊差了不少。
年羹堯和鎮(zhèn)國公府的二少爺也有些交情,雖然他覺得這個比他也就是大兩歲的二公子沒有啥本事,但是人家卻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亩仁绦l(wèi)。
一旦外放,那就是三品官。
而他現(xiàn)在,卻只是一個舉人。
雖然他覺得,按照他的本事,怎么都能考上一個進(jìn)士,可是進(jìn)士派出去,最多也就是六品官而已。
大多都是七品。
雖然不知道這位鎮(zhèn)國公的二公子為啥來,但是能夠讓他陪著的人,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年羹堯是個聰明人,審時度勢之下,趕緊迎接了出去。
不過當(dāng)他看到來人的時候,他的臉色就是一變。
因為這個人他認(rèn)識,那一次陪著姐姐買東西,正好碰到了這個人。
這個人的身份他沒有猜出來,卻也知道這家伙身份一定不低。
因為就連堂兄年棟梁都給他匯報事情不說,而且自己問這個人的身份時,堂兄還給自己含糊其辭。
對于這個人,年羹堯記憶最清楚的,就是他的一句話。
“你有一個好姐夫。”
太可惡了!這話說的,好像他年羹堯是一個靠著關(guān)系向上爬的人似的。
這人怎么又來了?
他心中懷疑,但是人已經(jīng)到了面前,他怎么都不能退,所以他快速的朝著鎮(zhèn)國公家的二公子拱手道:“郭兄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yuǎn)迎。”
郭羅云看到年羹堯給自己行禮,趕快閃到了一邊,然后沉聲的道:“主子,這是年家的二公子年羹堯。”
年羹堯是聰明人,聽到郭羅云的話,臉色就是一變。
因為郭羅云的父親是鎮(zhèn)國公,而他是二等侍衛(wèi),能夠被他稱為主子的人,最少也是一個王爵。
或者是皇子。
而這個時候能夠來他們家,還說自己有一個好姐夫的人……
就在年羹堯心中驚駭?shù)臅r候,沈葉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邊,用手中的折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小年,我說你有一個好姐夫,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看著一副鐵口直斷模樣的沈葉,年羹堯已經(jīng)猜出了沈葉的身份,可是他又不敢喊出來,生怕自己說錯了。
畢竟,這事情要是錯了,那可就是大麻煩。
“年羹堯,還不快點給太子爺見禮!”和年羹堯認(rèn)識的郭羅云沉聲說道。
年羹堯聽到這提示,頓時松了一口氣,當(dāng)下鄭重的跪在地上道:“學(xué)生年羹堯,見過太子殿下。”
年羹堯現(xiàn)在是舉人,所以可以自稱學(xué)生。
沈葉看著跪在地上的年羹堯,笑了笑道:“起來吧,又不是外人。”
“謝太子殿下。”年羹堯雖然年輕,但畢竟不是一般人,此時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
沈葉笑著道:“上次出宮的時候,就想要拜見一下老夫人,可是卻被事情纏身,一直沒有成行。”
“今日老夫人可方便見客。”
聽著沈葉的詢問,年羹堯頓時明白了過來。
太子這次專一過來,那就是來見自己的母親。
按照禮儀,太子納美人入宮,是不用理會美人家中長輩的。
可是太子卻親自過來見自己的母親,這不但是給自己家面子,同樣也是表示對自己姐姐的看重。
一時間,年羹堯心中本來還有的那么一絲怨念,頓時消失的干干凈凈。
“在,我這就去請母親來拜見太子。”
沈葉擺手道:“我這次來,是來拜見老夫人的,小年你替我問一下老夫人現(xiàn)在是否方便見客就行了。”
年羹堯雖然覺得有點不合禮儀,但是沈葉的吩咐,還是讓他滿是激動的讓人去詢問。
接下來,一切都好似水到渠成。
太子不但拜見了年老夫人,而且還在年家吃了一頓飯,可以說給足了年家面子。
而這一頓飯下來,也讓本來對女兒入宮有些擔(dān)憂的年老夫人放下心來,至于年心月,雖然沒有親自去見太子,但是那面容之上,卻充滿了嬌羞和笑意。
這一次跑到年家,對于沈葉來說就是順手而為。
他在大興縣衙的觀政還在繼續(xù),不過留在縣衙的時間,卻是越來越短。
年心月后天就要入宮,沈葉就想著去年家去拜訪一下。
怎么說,自己都將人家養(yǎng)了十幾年的女兒要走了,這也算是一點禮儀。
在年家吃的一頓飯,沈葉覺得很放松,因為這頓飯說的只有家長里短,而沒有任何的煩心的事。
可是還沒有等他回到毓慶宮,煩心的事就來了,乾熙帝下令三法司會審剛剛到京的靳輔,讓他去聽審。
該來的,他總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