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的嘴唇顫抖著,卻發(fā)不出聲音。她能說什么?說她需要錢給奶奶治病?
一想到他給錢的方式,桑渝有些反胃。
季墨臨沒等到她的回應,覺得失了面子,聲音再降低一個度:“我在跟你說話!”
周遭的氣氛不像剛剛那樣好,但依舊是一群看好戲的人。
“季總,您太太彈得可好了。”其中一個濃妝女人諂媚地說,“尤其是剛才在樓上VIP區(qū),慕家二少爺可喜歡了,給了不少小費呢。”
他們看得懂眼力見,現(xiàn)在站在季墨臨身邊的是林雅欣,誰更重要高下立見。
季墨臨的眼神驟然變冷:“慕家?”
桑渝心里一緊,她不知道季墨臨和慕家有什么過節(jié),但他此刻的表情讓她不寒而栗。
她不想牽扯無辜的人,更何況她跟慕家的人,也只是一面之緣。
林雅欣輕輕拉了拉季墨臨的袖子:“墨臨,別生氣。桑渝可能只是……缺錢花了。”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桑渝,“你要不要關心下桑渝……”
這句話精準地刺中桑渝的自尊,她缺錢,身上的錢甚至不夠支付奶奶一次理療的費用,要不是情況緊急,上次她根本不會向季墨臨開口,也不會被那樣羞辱。
“收拾東西,跟我回去。”季墨臨命令道,聲音里是不容反抗的威嚴。
桑渝深吸一口氣,他嫌她丟人,可她并不打算跟季墨臨有太多接觸,她要拒絕。
就在她準備起身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人群后方傳來:“桑小姐的演出時間還沒結束。”
人群再次分開,慕臨淵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他不知何時回到了酒吧,此刻正穩(wěn)步走來。
季墨臨轉身,兩個男人在鋼琴旁對峙,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慕總。”季墨臨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敵意,但又有一絲克制,“沒想到慕總對別人的家事這么感興趣。”
慕臨淵表情不變,目光卻落在桑渝蒼白的臉上:“我只關心我的鋼琴師能否完成合約。”
他的話眾人有些不解,下一秒他就從內(nèi)袋掏出一張支票,遞給酒吧經(jīng)理,“今晚桑小姐的演出,慕氏包場。”
經(jīng)理接過支票,眼睛瞪得老大,立刻點頭哈腰:“是是是,慕總說了算!桑小姐,請您繼續(xù)……”
季墨臨有種被打臉的感覺,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想和慕氏合作。
桑渝在慕臨淵金錢的作用下繼續(xù)演出,但她開心補起來,她不想成為兩個男人較量的籌碼。
她不經(jīng)意抬頭的時候,對上慕臨淵的眼睛,看到了一絲她從未在季墨臨眼中見過的情緒——尊重。
“我……”她剛想開口,林雅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軟軟地倒向季墨臨。
突如其來的行為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雅欣!”季墨臨立刻轉身接住她,臉上的關切之情溢于言表,“是不是受傷的地方又疼了?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林雅欣虛弱地搖頭,卻意有所指地看向桑渝:“不怪桑渝姐……是我自己身體不爭氣……”
季墨臨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打橫抱起林雅欣,臨走前丟給桑渝一句話:“今晚回家我們再談。”
一句話體現(xiàn)出兩人關系的高低,桑渝感覺到他們譏諷的目光。
人群隨著季墨臨的離開逐漸散去,酒吧恢復了正常營業(yè),桑渝呆坐在鋼琴前,她此刻已經(jīng)沒心情彈琴了。
“你還好嗎?”慕臨淵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她身旁,聲音壓得很低。
感受到關心的桑渝頓時委屈,她搖搖頭,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對不起,我想我不能再繼續(xù)……”
慕臨淵沒有多說,他向經(jīng)理打了個手勢:“桑小姐今晚的報酬照常支付。”
然后他轉向桑渝,“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桑渝想拒絕,但她實在沒有力氣再爭辯什么,最后只是點點頭,收拾樂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