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在夢境里翻看尸體,系統(tǒng)躲在紗簾后面,偷聽渣爹和齊公公講話。
“陛下,奴才瞧著殿下像是燒得更厲害了,要不奴才去請?zhí)t(yī)令回來,為公主殿下診治?”
齊德元昨日夜里也陪著陛下在公主殿下床頭守了一夜,太醫(yī)令對于殿下 這病也束手無策一事他自是知曉的。
但他站在一旁看著,都覺得殿下此時定然十分難受,太醫(yī)令的醫(yī)術(shù)在大夏已經(jīng)是最上等之列,若是連太醫(yī)令都沒辦法,他也不知該去請誰才能有用。
齊德元站在陛下身邊,感受到陛下身上傳來的肅殺之意,自從昨夜里,太醫(yī)令猜想殿下此番生病可能是被廣陵王妃傳染之后,陛下就生了要殺了廣陵王妃的念頭。
若不是昨日夜里皇后娘娘拼命阻攔,廣陵王妃此時已經(jīng)裝在棺材里,走來時路回云州城去了。
齊德元等了一會兒,見陛下沒有反應(yīng),換個由頭繼續(xù)勸道:
“今日畢竟是陛下壽誕,今晚萬國來朝,為陛下賀壽,陛下可得保重好身體,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你去將崇月的病說給定國公聽,越細致越好,朕不管他用什么辦法,今晚朕要看見藥王谷來人為崇月治病。”
梁湛語氣冰冷中帶著刺骨的寒意,說完話后,目光轉(zhuǎn)到齊德元臉上,眼神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找定國公,今晚宴會隆重,萬國使者皆前來拜見陛下,陛下要不先回養(yǎng)心殿休息休息?”
齊德元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等來的只有梁湛冷漠的眼神:
“多事。”
梁湛薄唇緊抿,已然是在壓抑著心中煩悶:
"崇月今晚之前若是不能蘇醒,這宮宴還有什么可辦的。"
梁湛瞧著還昏迷不醒的崇月,心中怒火再也抑制不住,聲音陡然放大,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齊德元時,猶如即將噴發(fā)的火球。
齊德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朝著陛下行禮,雙腳已經(jīng)做好了馬上就走的準備,陛下那雙猩紅的雙眼在他看來就像是昨夜里翊坤宮院中被鮮血染紅的地面。
“是是是,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定國公府,請定國公這就派人前去藥王谷請神醫(yī)前來為公主殿下看診。”
齊德元一路小跑著出了公主殿下的寢殿,為了不讓陛下太過生氣傷了自己,在出翊坤宮大門之前,齊德元還轉(zhuǎn)道去了一趟皇后娘娘宮中。
“娘娘,陛下叫奴才去定國公府將公主殿下生病一事告知國公爺,請國公爺前去藥王谷請人前來為殿下診治。
此話奴才本不該來與娘娘說,只是陛下已經(jīng)一夜未眠了,今日還是陛下壽誕,宮宴上陛下還要接受萬國朝拜,陛下此時還守在殿下床前,奴才怕陛下這樣傷了身體,還請皇后娘娘前去勸解陛下。”
齊德元跪在屏風(fēng)后面,饒是看不清他此時臉上神情如何,向華月也明白他對陛下的一片赤誠之心。
“本宮知道了,你到底也是跟在陛下身邊的老人了,做事也有數(shù),本宮父親年紀大了,勞煩齊公公實話實說,別嚇著他老人家。”
向華月聲音里帶著些許虛弱,每說一句話,還要歇一會兒,喘口氣才能繼續(xù)往下說。
雖然剛才見崇月醒來過,瞧著身體也不錯,但她心里始終還是放心不下,加之昨晚急火攻心,她如今的身體怕是比起崇月還要虛弱不少。
“這是自然,娘娘放心,奴才就先退下了。”
齊德元離開翊坤宮主殿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公主殿下所住的偏殿。
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陛下這樣了,偏偏一共兩次都與皇后娘娘有關(guān)。
第一次是皇后娘娘小產(chǎn),流掉了一個成型的男胎,陛下那段時間消極的厲害,正逢奪嫡最為關(guān)鍵的時刻。
陛下因為太過思念那位無緣相見的小皇子,忙碌完朝堂政務(wù)之后就病倒了,連著病了小半個月,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精氣神也是養(yǎng)了好久才養(yǎng)回來的。
如今鎮(zhèn)國公主也忽然病重,他已經(jīng)不敢去想,若是公主殿下再出事,陛下會消極成什么樣子。
想到此處,齊德元腳下的步子越發(fā)快速,幾乎是小跑著往午門趕。
“你們幾個去給咱家牽匹馬來,咱家屆時就不等你們了,此事咱家一個人去接夠了。”
齊德元此番就是要與時間賽跑,他能早一刻鐘到,把該講的事情都講完,定國公大人也能早些去藥王谷請人,來為公主殿下醫(yī)治。
走在寬敞的宮道上,齊德元抬眼就能瞧見宮道兩側(cè)早已布置好的美麗景象。
這些東西都是皇后娘娘早一個月前就派人置辦,布置的了。
這里面還不乏有一些公主殿下的小巧思,齊德元一邊走著,一邊有些悵然的看向?qū)m道兩旁的布置,原本他還以為今年陛下壽誕,皇后娘娘如此重視,必然會十分隆重。
沒成想殿下竟然會忽然病重,昨夜的宮里慘叫聲不絕于耳,不知今晚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齊德元走在宮道上,忍不住的雙手合十,放在胸口不住祈禱,只盼望著公主殿下能早早好起來,這宮里還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可別再死人了。
光是想著都瘆得慌。
今日天氣炎熱,齊德元靠著雙腿一路小跑到午門處,身上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打遠兒他就看見小李子牽著一匹白馬站在午門處等著他。
等他走到那時,小李子已經(jīng)做好準備用膝蓋當(dāng)做腳凳扶他上馬。
“行了,這沒你什么事了,你師傅我一個人足矣,快回去御前候著吧,陛下跟前缺不得人。”
說罷,齊德元扯著韁繩,雙腳輕磕在馬肚子上,馬兒受到感應(yīng),立馬轉(zhuǎn)頭朝著殿門外走去。
小李子難得沒有聽師父的話,沒有早早回去,而是站在原地目送師父離開的背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