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一轉頭看見母皇,也顧不上額頭上的汗水,直直的撲進母皇的懷中。
嬌小的身軀抱在懷里,梁崇月還能聞到明朗身上特屬于孩子那股乳臭未干的味道,暖暖的,很安心。
“母、母皇。”
懷中明朗磕磕絆絆的終于喊了她一聲,梁崇月頓時喜笑顏開,將明朗抱得更緊了。
“母皇在這,明朗真棒。”
將明朗抱在懷里,梁崇月坐在御花園的石凳上,為她擦去額頭的汗水,將手伸進明朗的后頸處,感覺到明朗后頸處汗濕的衣服,梁崇月抱起明朗就準備先回慈寧宮。
“母后,明朗背上都是汗,兒臣先帶她回去換件衣裳。”
向華月對上這一幕,瞧見崇月眼底略帶擔憂的柔情,三世同堂的這溫馨的一幕,將她的心都暖化了。
“日頭也大了,母后陪你們一起回去,言庭也一起吧。”
向華月注意到被崇月忽視的德君,見他一人站在一旁,神色落寞,看得她于心不忍,出聲提醒。
梁崇月抱著明朗轉過頭去,正好對上赫言應期待的目光:
“言庭也累了,先回去吧,朕晚上去陪你用膳。”
聽聞此言,赫言庭剛才還落寞的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連忙應聲道:
“臣妾這就回去準備,臣妾先行告退,母后,兒臣先行告退。”
向華月站在兩人中間,瞧見赫言庭這驚喜慌亂的模樣,無聲的笑了笑,當真孩子氣。
梁崇月一路抱著明朗,走在母后身邊,回到了慈寧宮。
明朗一路上摟著她的脖子,腦袋靠在她心口的位置上,很乖,等到了慈寧宮,瞧著人都快要睡著了。
“明朗醒醒,換身衣裳再睡,母皇給你換好不好?”
梁崇月帶著明朗進到內殿,一旁伺候的春香姑姑早就端著凈手用的水盆候在了一旁。
后面跟著的宮女手上端著給小殿下擦身用的水盆和帕子,梁崇月親自上手為明朗更衣。
在外面曬了兩刻鐘太陽,回來的路上,明朗就已經昏昏沉沉快要睡過去了,一睜開眼睛看見母皇就在身邊,更是徹底放松下來,不論梁崇月怎么哄,直接睡了過去。
等到梁崇月將明朗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明朗已經枕在她的手心里睡著了。
“小殿下睡了,那就先換件輕薄些的寢衣,其他的,等小殿下睡醒了再給她穿上。”
“是,奴婢們明白。”
自從明朗出生后,母后就派了春香姑姑貼身照顧著,有她在一旁看著,梁崇月十分放心。
梁崇月坐在床邊,等著明朗睡熟后,又陪了她一會兒,才起身從內殿出去。
“明朗睡了,崇月來陪母后說說話。”
明朗從小就是向華月在待,她十分清楚那孩子的生活習慣。
梁崇月坐到母后身邊,桌上已經備好了牛乳茶,香濃的牛乳,光是聞著都能讓人的心情變好。
“明朗也大了,如今朝堂局勢也漸漸平穩,你的后宮可要再添些人?”
梁崇月剛抿了一口茶水,聽聞此言,抬頭看向母后,瞧見母后目光直白,大抵猜到母后意思了。
“母后這話是已經有人選了?可兒臣已久在祖廟起誓,此生只會有明朗一個孩子,要那么多的嬪妃入宮難免聒噪。”
主要是,梁崇月并未覺著現在的朝堂有多穩固,她還有一堆的事情還沒解決,北境那里還有老皇帝的余黨未除。
朝中缺人,她連監考春闈的考官都沒有人選,不知道那些個男子為什么不趁著這大好的機會參加科舉,金榜題名,回報父母雙親,盡想著入宮享福了。
不求上進。
“是有幾個人選了,自古新皇登基,都是要盡早選秀充盈后宮的,母后不逼你生孩子,你的身體是自己的,但后宮里總要多些貼心人好讓你疲憊時松快松快的。”
母后這話實在太一語雙關了,梁崇月聽著想笑。
“母后才該來做這天下之主,困在后宮,實屬委屈了。”
這樣開放的思想,前半輩子都困在一個男人身上實屬委屈了。
“兒臣已經安排好了母后出宮后的行程,路上若是遇到合適的,母后也可留用,只要不再給兒臣生下個弟弟妹妹,兒臣只希望母后開心最重要。”
梁崇月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再堅定不過了,她是真的不在意母后出宮后再尋新歡。
從前男子正妻沒死,家中都能有無數妾室,渣爹活著的時候,后宮都要住不下了。
如今渣爹死了,她繼位,這天下自然是她們大女人的,找個男人尋歡作樂有何不可。
“不可拿這等事來打趣母后,你同母后不同,母后此生,生是你父皇的人,死是你父皇的鬼,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父皇的事情,向家便要蒙羞了。”
“你能繼位是你應得的,母后雖不希望你同你父皇一樣沉迷后宮,但后宮也要多些人才好。”
梁崇月坐在母后身邊,靜靜的聽著母后的話,瞧著母后面色如常的從一旁拿出幾封畫卷,放到小桌上。
“這都是母后為你尋覓來的,瞧瞧可有喜歡的?”
梁崇月看著這熟悉的畫卷,母后從前給她安排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畫卷。
“母后看著合適就好,只是明年春闈在即,好男兒志在四方,不妨等到春闈結束再選秀也不遲。”
比起后宮里多幾個,梁崇月更喜歡朝堂上多幾個人,如今朝堂是真的缺人。
向華月準備打開畫卷的手一頓,已經料到崇月會是這個反應,但還是將畫卷打開了。
“母后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年紀輕輕就科舉中榜的到底少之又少,不妨先看看,這些也都是飽學之士,雖不及君后,與你也能聊上幾句。”
梁崇月側目看著母后,見她對著這幾幅畫卷上的人都十分滿意,看來是挑選過的,看樣子明年春闈是難考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