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無視他眼底外露的憤恨,一個棋子若是老實些,這幾日還能少受點苦,奈何又蠢又貪,為了殿下的聲譽著想,這人還是關著的好。
“姑姑,我的身體沒什么大礙的,姑姑若是不信,可以讓太醫來診脈。”
一聽到不能出去,尉遲蘭就急了,見不到寶親王,哪怕他有無數的手段也無處施展。
今夜那些使團羨慕的眼神就沒從他身上下去過,想來他們今晚回去一定會效仿此招。
他本就沒什么病,風寒不過是大夏女皇嫉妒他隨口胡謅的關他的借口。
要是就此認命,他不知何時才能出去。
距離大夏最近的幾個國家早早就歸降了大夏,等他們反應過來,送幾個男人過來也遲不過兩個月的時間。
到時候新人在旁,那些賤人哪里會給寶親王思念他的機會,一定恨不能日日同寶親王粘在一起,霸占她的每時每刻。
“這都是為了王子好,王子好生休息,奴婢就先退下了。”
云苓收拾好東西,施施然的離開了小院,尉遲蘭想要追出去,剛到小院門口就被那群護衛攔下了。
“陛下有旨,王子身體不適,不便出門,還請王子不要讓我們難做。”
驛站里面的小院難得,攏共只有幾間,整個大夏西部就只有鄯善使團可以住進來。
尉遲蘭是梁崇月特意吩咐給開的后門,小院有小院的好,環境雅致,但也有弊端。
周圍林立的建筑都屬于驛站,里頭住著各國使團,小宛使團的小院外鬧了這么久,高樓上早就站滿了人,一個個手上拿著果子看熱鬧。
今夜的小宛王子可謂是風光無限,誰能料到世事無常,這么快就被制裁了。
各國使團里沒有一個人同情小宛的,兵行險招就該有可能會全軍覆沒的自覺,好處越多的事情,伴隨的從來都是高風險。
尉遲蘭被攔下,只能看著云苓姑姑走遠,不知哪里傳來一聲輕笑,他抬頭才發覺周圍竟然全都是在看他笑話的人。
一時間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在小宛的時候,他不得父王喜愛,被兄弟看扁欺負,就是這樣惡劣的眼神,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看什么看?看了你們也住不進這小院里來。”
尉遲蘭現在能拿出來一說的只有這間小院了,驛站里的小院只開兩間,他的這間位置更好。
“這是陛下特批給小宛王子的特權,我等就不羨慕了。”
樓上站著的人多,不知是誰先開了這個口,引得眾人發笑。
這樣的特權白日里還是風光無限,惹人眼紅,到了晚上就成了笑話一場。
大夏處處充滿了危險,大夏女皇是個威名遠揚的狠辣人,在場眾人都深有體會。
尉遲蘭不是傻子,哪里聽不出來這些人都在嘲笑他,他剛要追上去對峙一番,身后的屋子里響起了東西摔碎的聲音。
來的路上白術不止一次的在他耳邊念叨“摔杯為號”,如今他的處境艱難,白術是父王給他的謀士,哪怕不愿,他也不得不聽白術的話。
此局若是能解,自然是他有魅力,若是不能解,就是白術無能。
“呵,本王子知道你們不過是羨慕罷了,本王子大度不和你們計較。”
說罷,尉遲蘭甩袖回去,越來越快的步調暴露了他并不安定的內心。
樓上站著看熱鬧的一群人沒幾個想逞口舌之快的,哄笑一場就罷了,如今正主也走了,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活。
今晚的局勢變了又變,國宴上看著小宛王子得意張揚的樣子,他們是真的眼熱。
那小宛王子不過是長了一張漂亮一點的臉,比他們多了一雙藍眼睛罷了,一個國家想找出一個比小宛王子容貌更出眾的男子并不難。
這樣簡單的付出就可以換回極大的回報,沒有誰會不心動。
但國宴之后,明顯寶親王屬意小宛王子,但大夏女皇不同意,剛才那一幕說是棒打鴛鴦都夠了。
大夏女皇還不到四十,勵精圖治十幾年,對大夏的把控不是寶親王一朝一夕就能接手的。
說到底這大夏還是女皇陛下的,為了討好大夏未來的君主,得罪現在的君主怎么看都是一個冒險的買賣。
“會不會是小宛王子太過張揚愚蠢,才惹得大夏女皇不喜的?大夏歷代皇帝的后宮里異族美人可不少,咱們就這樣放棄了?”
“可要是真的這么做了,小宛王子就是個例子,這才第一日,得罪了大夏女皇,他的苦日子還在后面。”
“小宛已經邁出這一步了,他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咱們可要好好思量一番,開工可就沒有回頭箭了。”
驛站里頭凡是住了人的屋子都亮著光,所有人都揣著心思夜不能寐。
時間緊迫,在政治場上尚顯青澀的寶親王在他們眼中是一顆尚未打磨完整的寶玉,此時下手若是能成收益最大。
他們一定要在今晚拿定主意,等到明天一切就晚了。
所有人都盯著那塊玉,大夏女皇護她如心中至寶,不趁著這次機會,等下次說不準寶玉就已經被打磨完美了,再也找不到一處可以攀附的切點。
系統看著面板上微黃的燭光下閃爍的人臉,一個個將貪婪和人性的惡展現的明明白白,像是在聊生意,一個個絞盡腦汁只想在風險巨大的生意場上想一個萬全之策。
他們唯一在意明朗想法的,只有她的喜好,她對男人的喜好。
他們幻想著按照明朗的喜好,送無數男人到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孩床上,甚至想到了助孕的秘藥,只等著一個剛及笄的女孩懷上他們國家血脈的孩子。
好借著母子之間巨大的牽絆進一步水漲船高,甚至一步登天。
說話的語氣里沒有一絲對大夏的尊重,只有男人對女人思想上的惡臭,系統看得一陣心理不適。
“宿主,我怎么覺著相比之下尉遲蘭好歹只是蠢,這些人又壞又賤,想給他們物理閹割了。”
系統把面板從眼前挪開了一點,從商城里買了一塊磨刀石,開始打磨自己的爪子,磨得噌噌響。
“是嗎?可就是這樣的蠢人提醒了他們還有這條路可以走。
他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