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楊塵疑惑地轉(zhuǎn)身看向二人。
“村子里的事情嗎?”
紅寇連忙擺手:“不不不,其實是有關你和你妻子的事情。”
“我和月魁?”
楊塵想到前幾天白月魁和他說過,紅寇和破曉似乎好奇他們的身份,還問了ASH。
“要是不方便的話......還是算了。”紅寇在問出這個問題后,就有些后悔。
嚴格意義上他們兩個還在算是外來人,這樣問人家的底細確實有些不妥。
“沒事,你說說看,想知道什么?”楊塵語氣平和,目光坦然地看向紅寇和破曉。
“能告訴你們的,我也不會隱瞞。”
紅寇和破曉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她心頭許久的問題。
“楊老板你是不是和月魁小姐……你們是不是……從舊世界就一直活到現(xiàn)在?”
這個問題一拋出,紅寇和破曉不禁屏住呼吸,緊緊盯著楊塵的臉。
楊塵似乎對這個問題的出現(xiàn)并不意外,他眼神平靜,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理解的笑意。
他緩緩開口:“月魁是,我不是。”
這個回答簡潔卻信息量巨大,紅寇和破曉都明顯愣了一下。
“月魁是”三個字直接肯定了白月魁是長生的存在,或許舊世界的科技比他們想象中還發(fā)達。
連能讓人活這么久還能保持容貌年輕的技術都存在。
“那楊老板你......”紅寇還想問楊塵是如何活這么久的,但話到嘴邊卻改口了。
“那之前救下我們的是你嗎?”
“我們那時候被地吼攻擊,有團火焰憑空出現(xiàn)將攻擊全都攔了下來,那火焰和前不久你展現(xiàn)出來的很像。”
那一次,成群的噬極獸地吼突然從廢墟中涌出,致命的能量彈即將擊中車隊。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灼熱得幾乎扭曲空氣的烈焰憑空出現(xiàn),精準地攔截了所有攻擊,救了整個獵荒者小隊。
而在二人遠行時遇到噬極獸,也是楊塵出現(xiàn)將那群噬極獸一把火燒沒。
楊塵聞言,眉頭微蹙,似乎在回憶。
地吼?
有這回事嗎?
幾秒鐘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眉頭舒展開來,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哦,那次……”他語氣平淡,就像是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時正好帶著村里的覺行者在附近測試他的潛能,碰巧看到你們,就順手幫了一把。”
“你當時......應該是駕駛著一臺黑色重力體的吧?”
紅寇作為獵荒者指揮官,有擔當,有責任,實戰(zhàn)經(jīng)驗也算是豐富。
等今后覺行了潛能,那估計也可以帶領村里的覺行者。
“果然......”
紅寇確認了一直以來藏在心中的的疑問,那之前在地面看到的噬極獸尸骨,估計也是楊塵做的。
紅寇站直身子,對著楊塵微微鞠了一躬。
“謝謝你之前救下我們,否則我的隊員恐怕就損傷慘重了。“
楊塵看著紅寇鄭重其事的樣子,連忙抬手虛扶了一下。
“欸,不用這么鄭重,舉手之勞而已,正好碰上了。”
“可是……”紅寇直起身,還想表達這份救命之恩在她心中的分量。
“沒什么可是的,”楊塵打斷她。
“真要謝,以后在村子里好好學習,你們很不錯。”他笑了笑。
“等覺醒了潛能,可以當覺行者指揮官的嘛。”
“這......我不知道有沒有這能力可以勝任。”紅寇慚愧。
“但我一定會用行動來償還的。”
楊塵笑了笑:“沒事,慢慢來就行。”
“現(xiàn)在也到飯點了,還有什么問題的話邊吃邊聊?”楊塵伸手指著遠處的飯館:“正好我和月魁也還沒吃,一起嗎?”
“好,那恭敬不如從命了。”紅寇點點頭。
......
......
冰冷的金屬反光映照著燈塔上民食堂單調(diào)的灰色。
午后的食堂空曠而冷清,只有少數(shù)幾個輪休的城防軍和獵荒者零散地坐著,吞咽著餐盤里的營養(yǎng)膏和面包塊。
馬克獨自坐在角落的長凳上,面前的餐盤早已空空如也。
他低著頭,視線呆呆的看著掌心那個邊緣有些磨損的鐵盒上。
這是紅寇遠行后,埃隆交給他的東西,說是紅寇留下的。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里面靜靜躺著一張略微泛黃的硬紙照片。
還有兩根用透明糖紙包裹著的、顏色鮮艷的棒棒糖。
照片上,紅寇的面容微笑,戴著一頂紅色貝雷帽,穿著一身舊世界的軍裝。
馬克取下照片,背面是紅寇有力的筆跡寫著三個小字。
'活下去'
馬克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姐姐的臉頰,指尖傳來硬紙的粗糙感。
升降平臺下沉時紅寇最后那個搖頭和勉強的笑容,像烙印一樣刻在他腦海里。
他拿起其中一根棒棒糖。
他記得以前,每次紅寇從地面回來的時候,總會變魔術似的從口袋里各種各樣的東西。
“姐……”馬克低低地喚了一聲。
就在馬克努力把涌上來的淚水憋回去,將照片和糖重新放回鐵盒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停在了他桌邊,遮住了部分光線。
馬克下意識地抬頭。
是雪峰。
這位紅寇曾經(jīng)的得力隊員,如今獵荒者小隊的骨干成員。
臉上帶著疲憊和難以掩飾的沉重。
他剛結(jié)束訓練,額角帶著汗珠。
看到馬克手里的鐵盒和照片,雪峰的眼神瞬間變得復雜。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把自己餐盤里那瓶剛拿奉獻點兌換到的,在燈塔算得上奢侈品的牛奶放在了馬克面前的桌子上。
玻璃瓶底與金屬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清脆又突兀的輕響。
“紅寇不在,不代表你就可以不喝牛奶,把牛奶喝了,對長身體有好處。”
馬克看著那瓶牛奶,又抬頭看向雪峰。
雪峰的目光掃過馬克微紅的眼眶手里的鐵盒,最終落在那張照片上。
“隊長留給你的?”
馬克點了點頭。
雪峰沉默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
他拉開馬克對面的凳子坐下,金屬椅腿刮擦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食堂里顯得有些刺耳。
“你也知道,沒有任何補給去到地面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吧?”
馬克沉默,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手里的鐵盒。
半晌后,馬克開口:“萬一姐......萬一紅寇還活著呢?”
這回輪到雪峰沉默了,他實在不想打擊馬克,但又不想馬克就這么幻想下去。
而就在這時,一個銀白色短發(fā)的小女孩一把將馬克手里的鐵盒拿走,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
“照片里的人就是你一直念叨的紅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