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虔婆,兒子當了官就要了不得了?
就想將我家小姐攆出門去,給高門大戶的小姐讓位置?
一個從三品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兒子要繼承皇……
嗚嗚嗚……”
虎妞被拉到大門口,還對著站在花園的紀母破口大罵。
“老虔婆,你給我等著,你們紀家不會有好下場的……”
門口早就圍滿了街坊鄰居。
初小七覺得丟人現眼,掙脫開紀景軒的手,抱著孩子離開。
紀景軒要追出去,被紀母一把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
“景軒,你敢去追她。
娘現在就撞死在你面前,讓街坊鄰居都看看,你這侍郎是有多不孝。”
紀景軒紅著雙眼,咬牙切齒的低頭看著紀母。
紀母今天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不管紀景軒的眼神多么的駭人,她就是死活都不放手。
紀父今晚喝了點兒酒,這會兒才迷迷糊糊的醒來,出來查看外面鬧哄哄的,發生了什么事兒。
見大門外面圍滿了鄰居,家里下人正在搬東西出門,紀母蓬頭垢面的拽住紀景軒的手。
他走過去疑惑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娘將小七攆出了家門。”紀景軒紅著眼眶,咬牙切齒的道。
紀父本來醒了一半的酒,這下全醒了。
“啥?你娘干了啥?”
“她將小七攆出了家門。”
紀父目不轉睛的看向紀母,“你做了什么?”
紀母松開紀景軒的手,膽寒的往后縮了幾步,連連擺手。
“不是,老頭子,你聽我解釋……”
“行,回屋去慢慢解釋。”
紀父咬牙切齒,一把緊緊抓住紀母的胳膊,將人拉到后院,丟進紀母的房間。
“看來你是忘記我說過的話。
景軒和小七要是因為你的原因和離,你也別在這家中待。
我立刻就休了你……”
紀父翻箱倒柜的,將里面的東西全部扯出來丟在地上。
“若是你敢休了我,紀景軒這官也別想當得順暢。
你信不信,朝堂上的唾沫星子都能將他給淹死?”
紀母今天當真膽肥,破罐子破摔,抱著手臂坐在炕上,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模樣威脅紀父。
別說,她這三言兩語,還真把紀父給唬住了。
紀父自己倒是無所謂,但不能連累紀景軒。
“初小七嫁進來三年多,一直無所出,早就該被休棄。
我只是讓她自請下堂,或是自降為妾,給人家能生的讓位子罷了。
是她自己不愿意,要離開紀家。
我一心為了孩子好,到底有什么錯?”
紀父冷笑,“為了孩子好,還是為了你自己好?
你與魏家那千金整日嘀嘀咕咕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在謀劃什么。
不能休了你是吧?
行,沒問題,我這就將你供起來。”
啪啪啪……
紀父幾個大耳瓜子甩到紀母的臉上,牙都給她扇掉兩顆。
接著就是一頓拳腳,一凳子直接砸到紀母的小腿上。
紀母自己都能清晰的聽到,自己腿骨斷裂的聲響。
被打慘了,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老頭子,我錯了,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紀父喘著粗氣,蹲下身子平視紀母的雙眼,冰冷的道:“不是不能休了你嗎?
行,我不休……
我打自己的女人,總影響不到景軒的仕途吧?
你喜歡插手孩子的家事是嗎?”
他站起身,一腳猛的踢向紀母的胳膊。
紀母瞬間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聲,手臂和胳膊直接錯位拱起個大包。
紀父剛抬起腳來準備踢向紀母的另一條胳膊,房門被紀景軒推開,進來將紀父拉開。
他雙眼通紅的低頭,看向被打的半死的紀母道:
“娘,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這個官,我本就是為了初小七才當的。
若是無她,這個官我也不會再當下去。
咱們一家子全部回紀家村種地去。
以前我們是怎么過的,將來就還那么過。”
紀母趴在地上哭訴,“景軒呀,娘可都是為了你好呀。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娘的良苦用心?
初小七有的,人家其他的高門貴女也有。
她都不愿意給你生孩子,你還那么死心眼念著她做什么?
她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給你生。”
“娘……
生不生孩子,是我們夫妻的事情。
你管天管地,還能管到我被窩里去?
我丑話先說在這里,若是小七不回來,我一家子就全部收拾回鄉下,啥也別想了。”
說完,轉身離開。
紀父冷哼一聲,對著外面喊道:
“明天找郎中過來幫老夫人看病,讓他用最好的藥給我趕緊將人治好。”
“治好了再打,打了再治。
畢竟打自己女人,只要不打死,不犯法……”
紀母瞠目結舌的看著紀父離開的背影。
成親幾十年,她是第一次見到紀父這種無賴的態度。
真按他說的,治好了打,打了再治,自己還能活幾年?
越想越怕,她感覺自己今晚還是太沖動了。
不過事已至此,只有想辦法趕緊讓魏雪瑤嫁進來,給她撐腰才行。
不然怕是自己以后的在紀家的日子,會過得比狗還不如。
紀景軒原本想出去追初小七,但他沒有夜行牌,宵禁之后不能隨意外出。
這是皇城,畢竟不比北河縣,大家都認識,偶爾夜里在外面逛一圈,衙役見了也不會多說什么。
但在皇城夜里被逮著在外面亂竄,管你多大的官,沒有夜行牌,都得被請進衙門去調查。
初小七是商賈,申請了夜行牌,所以她夜里可以在外行走。
他們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大將軍一家子都已經準備休息了。
聽到徐大山過來敲門,說初小七他們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
猜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兒,趕緊套了件衣服跑出來。
還沒走到正廳,就聽到虎妞和初小七爭吵的聲音。
“小姐,那老虔婆都這么對你了,你還要護著她,難道你還想與那紀景軒過嗎?”
“虎妞,我今天不拉著你,你若傷了紀老婆子,本來我們是有理的,都會變成無理。
后面只會與紀景軒牽扯不清,猴年馬月才能了斷?”
“那我這一巴掌就活該挨打的?”
“我說了,不會讓你白挨這一巴掌。
要收拾那老婆子,背地里有的是機會。
做什么一定要做到明面上,讓人家逮住小辮子說三道四?”
“我不管,這一巴掌的仇你若不給我報了,咱倆這姐妹沒法做……”
大將軍夫婦走進正廳,上下打量頭發松散如同瘋婆子一般的虎妞。
“這是怎么了?跟誰干架了?”
將軍夫人伸手去給虎妞將垮下來的碎發,別到耳后。
借著屋內的燈光,查看虎妞有些紅腫的左臉。
虎妞眼淚吧嗒往下掉,嘴一癟告狀道:
“被紀家那老虔婆給打的……”
“啥,她敢打你?”大將軍震怒,“為了什么事情?”
虎妞那是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初小七坐在邊上也不說話,這時候她說啥都沒用。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隨便他們吧。
鳳家一家子聽完虎妞的話,氣得夠嗆,拍桌子砸板凳的。
“汐兒,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你不會還想繼續跟紀景軒過下去吧?”
將軍夫人緊鎖眉頭,一臉嚴肅的問道。
初小七搖搖頭,“即便我不想過,和離也不是一天兩天說離就離的,總得有個過程。
按紀家老婆子的意思,要么我自請下堂,要么休了我。
總之,我在紀家賺的每一分錢都別想帶走。
這兩個方案我一個都不可能同意。
除了紀家人現在住的那套院子,我可以留給紀景軒做為他當初救了我的補償,其它的多一個子兒都免談。
若是魏家想要插手此事,我就去告御狀。
現在我一個光腳的,還能怕他一個穿鞋的?
他們想要鬧,我就將事情使勁的鬧個天翻地覆,最后大不了魚死網破!”
大將軍夫人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心里有數就行。
放心的去做,鎮北大將軍府和太傅府,永遠都是你最堅實的后盾。”
初小七心里感覺暖暖的,有家人保護的感覺真好,特別有安全感。
深夜,鳳語凌和虎妞兩人,拿著半截手臂粗的棍子,輕手輕腳的拉開將軍府的后門。
門打開,與從外面回來的**川碰了個正著。
“你們倆這是要去哪兒?”
“你這是去哪兒回來?”
大家異口同聲的質問對方。
“我這一巴掌總不能白挨,小姐說不能明著來,我就暗著來。
非要撇斷那老虔婆的賤爪子不可。”
虎妞一臉氣呼呼的道。
**川挑眉到了:
“你們不用去了,我剛已經去過了。
本來是想給她點兒小的教訓。
但沒想到已經被紀伯父先下手為強,將人給打了個半死。
紀伯父讓下人明早去請大夫,這會紀老婆子一個人躺在房里疼得直叫喚。”
“真打得那么慘?”虎妞質疑的問道。
“我騙你做啥,明天你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
“嘿嘿……,真是惡人有惡報,活該!”鳳語凌在邊上幫腔。
“行了,回去把小七叫起來。
我過去的時候,紀景軒一個人呆呆傻傻的坐在書房哭,他不可能就那么同意和離的。
那么長時間了,其實你們也應該看得出來。
不管紀家老婆子怎么樣,景軒對小七絕對是真心的。
我們一直住在將軍府肯定是不現實,現在我們得去問問小七,接下來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