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王的婚假雖說早就過了,但那天被安祿給丟了臉,就一直請假在家休息。
這期間,他在家中那是越想越不甘心。
除了每天有事沒事去打一頓安祿,然后就是派人去天機閣調查鳳語汐。
想要找到鳳語汐是因為想逃婚,才故意給自己做局的把柄。
若是能拿到這個把柄,就可以讓鳳語汐乖乖的嫁進王府。
王妃算什么誠意,自己要讓她做自己的皇后。
哪怕是為了她,散盡這滿院子的鶯鶯燕燕,他也心甘情愿。
但事與愿違,不管他怎么查,最后的結果都是鳳語汐幾年前被紀景軒救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失憶,什么都不記得。
他甚至派人親自到北河縣去調查。
結果都一樣,的確是失憶了。
這個結果讓他實在惱火,他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到了安祿的身上。
一見到安祿,不將人打吐血,堅決不會收手的那種。
每次被打,安祿都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肚子。
她心想著,如果她能誕下一個男孩,皇帝興許會看在皇孫的面上饒她一死。
但她的如意算盤是白打了。
南陽王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他后院的里面眾多鶯鶯燕燕,一年不知道要給他生多少孩子。
男孩女孩應有盡有,還能差她肚子里的那一個?
人家后院那些鶯鶯燕燕,可都是朝中重臣的閨女。
她們生出的孩子,都沒一個得到南陽王和皇帝的重視。
安祿一個被鳳家斷絕關系的養女,孕育的孩子即便是能平安生出來,又會有什么好結果?
即便是能生出來,是否能長大,那還都是未知數。
南陽王收到宮里傳遞的消息,借著探望賢妃的借口,進宮偷摸去了教武場。
剛在暗處站定,就看到鳳語凌手里拿著個什么東西,瞄準幾十米開外的稻草人靶子。
嘭……
一聲巨響后,那稻草人靶子正中間開了個大窟窿。
他被驚得站在角落,瞠目結舌。
這是什么東西,殺傷力如此的強大?
自己養的兵,若是對上此等逆天的武器,還能有幾分的勝算?
當然,震驚的不止是他。
教武場上所有的將士都看傻了眼,鴉雀無聲。
“好,汐兒果然是我漓國大才,竟能研究出如此逆天之物,好樣的。”
皇帝神情激動,毫不吝嗇的夸贊鳳語汐的才能。
“這并不算什么。
妹妹說最好的火銃,射程應該在百米之外。
這些都是她研究的廢品。
她正在研究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火銃。”
鳳語凌滿臉的凡爾賽。
但并沒有引起在場看家們的反感,大家仍然沉浸在這武器逆天的殺傷力中,久久不能回神。
皇帝憤慨激昂的大喊道:“好好好……
我漓國堅甲利兵,必能威震天下!”
頓時周邊響起了將士們整齊的吶喊聲:
堅甲利兵,威震天下,國泰民安……
陣陣吶喊,如同重重敲在南陽王心口上的鼓槌,一口老血差點兒沒當場吐出來。
——這武器,居然是鳳語汐研發出來的?
若是自己順順利利的娶到鳳語汐,還愁不能順利繼位?
天吶,自己這命到底是有多苦,才能錯過那么好的媳婦兒?
都怪安祿那個賤人,當年若不是她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自己怎么會與她發生關系?
她還給了自己一張,結合鎮北大將軍和夫人所有缺點的“鳳語汐畫像”,讓他覺得鳳語汐丑陋粗鄙。
當時對比之下,自己自然心中就偏向了她。
結果,這是人家給自己下的套。
想到這兒,也不去給賢妃請安了,怒氣沖沖的回了王府。
嘭……
一腳踢開房門,安祿還在處理早上被打的傷勢,都還沒反應過來,迎面就被甩了一個大巴掌。
南陽王看著坐在地上,嘴角流血,瑟瑟發抖的安祿,厭惡至極。
蹲在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安祿的頭發,咬牙切齒的道:
“賤人,你心機果然深沉。
幾年前,小小年紀就懂得拿假的鳳語汐畫像來哄本王,給本王下套娶你做正妃。
老子被你害慘了,你知不知道……”
說完,拉著她的頭發,將頭使勁的往邊上的凳子上磕。
小慧看這陣仗,要這么打下去,安祿今天非得交代在這兒不可。
她趕緊跪在地上,緊緊的將安祿抱在懷里,哭著祈求道:
“王爺,我們小姐即便千錯萬錯,都是因為心悅于你。
這些年,她背叛對她有養育之恩的鳳家,心甘情愿做你在將軍府的暗線,不都是因為愛你嗎?
她現在又為你孕育了子嗣。
王爺,您不能這么對她……
啊……”
小慧話還沒說完,就被南陽王一腳重重的踢在胳膊上。
“賤婢,你不說話,我倒是還忘了你這個幫兇。
你主子做下的那些腌臜事,沒少了你的幫忙吧?
果然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狗。
你口口聲聲的說,安祿心甘情愿的在將軍府給本王做暗線。
本王且問你……
這些年,她給本王傳遞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又給本王帶來了什么好處?
還有,我南陽王缺孩子?
需要一個野種來孕育我的子嗣?
若不是你們這對惡毒的主仆,謀害本王的未婚妻。
本王現在能淪落到,成為整個皇城的笑話?”
他一腳重重的踩在小慧的胸口上,轉頭看向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的安祿,冷笑道:
“安祿,你現在是不是后悔,削尖了腦子嫁進我南陽王府?
是不是覺得本王如同魔鬼一般嚇人?
本王告訴你,你的報應這才剛剛開始,噩夢還在后頭呢……”
說完,抬起腳將邊上的凳子踢到墻上撞得稀爛。
嘭……
房門被重重的關上,徒留屋內主仆二人抱頭痛哭。
安祿這個時候是真的后悔,在將軍府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削尖了腦袋進這狼窩。
幻想那些個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結果貪得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她已經被折磨得體無全膚,想要回將軍府,但心里也清楚,將軍府的人恨她入骨,不會管她。
實在沒法了,她只有跟自己在漓國的上線求救,讓其將自己救出這個禍害之中。
下午,小慧以外出抓藥為由,跑去傳遞消息。
深夜子時,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門也不敲,直接推門進到安祿的屋內。
安祿見到來人,趕緊一瘸一拐的走過去跪下。
“大人,求你救救我吧。”
魏丞相拉下帽子,居高臨下,一臉冷笑的看著安祿道:
“這不是你想要的嘛?
不惜殺害鎮北大將軍府的小姐,自己坐上那正妃的位置。”
“我,我,我后悔了……
大人,求求你,將我送回塢湘國去吧。”
“呵,你覺得塢湘國會接納一個無用之人?
別忘了,當初你是如何被遺棄的。”
安祿如同一攤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上。
魏丞相怎么可能將安祿送回塢湘國?
雖然安祿很是沒用,在塢湘國人的眼里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但在他手里,卻相當于是個人質一般的存在。
他以送安祿上高位,能探取大量的信息為由,哄著塢湘國給他提供更多的利益。
“我們之間的信件,你是否已經銷毀?”
安祿木訥的點頭道:“看了后,立刻就銷毀了。”
魏丞相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你且安心在王府待著,我會盡量勸說王爺善待于你,讓你順利將孩子生下來。
在接到我的指令之前,切勿擅自行動。
否則,若是再闖出什么禍事,我不會再管你的死活。”
現在安祿已經走投無路,魏丞相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能人家怎么說,她就怎么做。
但她的服從,并沒有換來自己的安寧的生活。
南陽王仍然是隔三差五的對著她揮拳頭,打得她滿地找牙。
魏丞相私下不是沒有跟南陽王說過善待安祿的事情,但南陽王根本就不聽。
他恨不得將安祿剝皮抽筋,怎么可能聽魏丞相的話好好善待她?
沒有一天給她兩頓,就已經算是對她仁慈的了,還要像祖宗一樣供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安祿被打慘了,帶著小慧,挺著個大肚子跑到鎮北大將軍府求救。
一轉眼,紀景軒陪著鳳語汐在大將軍府,已經住了半個月,就跟個上門女婿一般。
鳳語汐沒有開口說回計相府,他也不敢開口催。
想住哪就住在哪,反正兩家離得也不遠,乘坐馬車也就一刻鐘的時間。
只是鳳語汐那肚子才三個月,看著就老大,原本她自己也沒有在意。
還是大將軍夫人提醒,她才重視起來,給自己診脈。
她自診下來,的確是懷的雙胎。
家中直系親屬有龍鳳胎的生產的案例,所以她懷上雙胎也沒什么好稀奇的。
就是把紀景軒給稀罕壞了。
雙胎也……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家伙,想想就覺得美得很。
“紀景軒,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兩人坐在涼亭里面乘涼,鳳語汐隨意的問了一句。
正坐在石桌邊上,專心致志剝葡萄的紀景軒頭也沒抬的道:
“這問題,我不是早就已經回答過你了嗎?”
鳳語汐歪著頭想了想,“你啥時候回答的?”
“在北河縣和剛來皇城的時候,我都說過呀。”
“你說啥了?我咋不記得了?”
“我是不是求過你,讓你給我生個孩子,無論男女,一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