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言和唐進負責調查那批雞肉的來源。

他們先是打電話聯系了雞肉供貨商萬明。電話接通后，萬明一聽到是警察打來的，什么話都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他拒接電話。

唐進氣憤道：“他竟然掛我電話！”

“那我們就直接去找他。”林司言道。他懷疑這個萬明涉嫌非法經營，所以才拒接警察打來的電話。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林司言問陳雨強要到了送貨工人的電話，又從送貨工人的口中知道了供貨商的情況以及地址。

萬明在菜市場開了一家銷售活禽的店，叫鴻運家禽店。這家店不僅銷售活禽，還會負責宰殺。

這家店的店鋪面積不大，里面放著很多鐵籠子，每個籠子里面都塞滿了活禽。那些雞鴨鵝們幾乎是被卡在籠子里，沒辦法活動。

“嘎嘎嘎……”

“咕咕咕……”

“呃呃呃……”

店里的叫聲此起彼伏，還飄蕩著難聞的糞便味。

唐進在店門口看著籠子里的小動物們，瞬間覺得做家禽好難啊！宿命是成為盤中餐就算了，生存條件還這么艱難。

林司言看了一眼唐進，“食堂里的啤酒鴨和炸雞好吃嗎？”

“好吃！”唐進突然想起自己沒吃早飯，有點餓了。

“你以后能只吃素嗎？”

“……不能！”

作為肉食愛好者的唐進好像沒有資格同情它們。

對不起，不是他不善良，而是肉太香了。

店里只有一個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了一會林司言和唐進，“你們是來買家禽的？”

林司言出示了證件，然后問道：“萬明是這里的老板嗎？”

“你們找我弟做什么？他現在不在店里。”萬青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你能把他叫過來嗎？”

萬青緊張道：“他不會是犯了法吧？我弟弟是個老實人，一向遵紀守法，不可能犯法的！”

唐進默默在心里吐槽，根據老實人定律，這個萬明一定做了些違法的事情。

林司言道：“現在就把他叫回來。”

“他去鄉下收購走地雞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萬青拿了兩把紅色塑料椅放到他們面前，“你們坐著等吧。中午就在這吃飯，我給你們做小炒雞。”

唐進瞥了眼椅子，上面有干透了但是沒有擦掉的不知名糞便印記。他趕緊拉住林司言，壓低聲音道：“林隊，千萬不要坐這個椅子。”

“現在把他叫回來。”林司言道。

“那里很遠的，我現在叫他回來，也要很久才能回來。”萬青見林司言臉色不太好，忙走到一邊，撥通了萬明的電話。

“弟弟，你犯什么事了？為什么警察找到店里來了？我害怕！你別說那么多，趕緊回來！我不行的，我害怕警察得把我逮里面去了。你快點回來啊！”

萬青掛完電話，緊張道：“警察同志，你們先坐著，他很快就回來。”

唐進把那個椅子挪遠了一點。

林司言問道：“你們店里會負責宰殺家禽嗎？”

“會啊。包宰殺，而且很快就可以殺好。你要買什么？我不收你錢！”

“送到張喜妹烤雞店的雞也是在你們這里宰殺的？”

“這個我不清楚！”

“你們有屠宰許可證嗎？”

萬青滿臉茫然道：“這是什么東西？殺個雞還要證？”

“……你們不會是非法經營吧？”

“我沒文化，我不知道這些啊！我就是個看店的。”

林司言和唐進又去查看了他們店的后院。

那里簡直可以用臟亂差來形容，地面鋪著一層厚厚的羽毛，上面有很多血漬，連墻上都粘著羽毛。墻角放著一個鐵制的機器。

萬青介紹道：“這是我們殺雞的地方。一般大早上就起來殺，然后送去附近餐館，這樣雞肉比較新鮮。”

“你們平時不打掃的？”

“晚上掃。等會有顧客來買雞，還得再殺幾只。”

唐進彎腰打量了一下那臺圓鼓鼓的機器，看著像是某種攪拌器，“這是什么？”

“脫毛器啊！”

怕他們不懂這是干什么的，萬青決定給他們演示一下。

他從一旁的籠子里抓了一只雞，把它的頭往上按住露出它纖細的脖子，拿起菜刀，對著脖子就是一刀。

血濺了出來。

唐進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萬青往雞身上澆了一些滾燙的開水，然后把雞丟進機器里，按了開機鍵后，機器洗衣機一樣轉動起來，過了一會，一只光禿禿的雞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看，它就是這樣用的！”

唐進看著這只無辜遭殃的雞，小聲道：“我們知道脫毛器是用來干什么的。”

“我這不是怕你們沒見過嗎，給你們展示展示。”

“……”唐進默默給這只雞道歉，是他的好奇心害死了它。

林司言和唐進搜查了這家店，沒發現可疑的痕跡。這家店很小，而且后院是開放式的，樓上的住戶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況。這里不太像是分尸地點。

店鋪里面還安裝了監控。

林司言想要查看監控，但監控是萬明安裝的，只有他有賬號。

萬青見林司言他們又是搜查，又是要看監控的，更加慌的不行，“警察同志，我弟到底犯了啥事？”

林司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們店的雞都是從鄉下收購來的嗎？”

“對，這可是正宗的走地雞。全江州市，只有我家店能保證是純正的走地雞，其他店都是假冒偽劣產品。”

林司言質疑道：“你們一天光給張喜妹烤雞店送的就有一百來只，這么多的數量，靠散著收購，能收這么多嗎？”

“我不知道。”

“你在這里看店，你會不知道？”

“我不知道。”

“……”

林司言覺得跟這個萬青沒辦法好好溝通，只能等萬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