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是我租來的,有事找房東去,別找我!”周永輝滿臉不耐煩。
這套房子是三室一廳的戶型,但面積不大,門一開,林司言聞到空氣中有股似有若無的臭味。
像是垃圾腐爛的味道,又像是臭襪子的酸臭味。
林司言道:“樓下鄰居投訴你家有惡臭味。我們可以進去檢查管道嗎?”
周永輝臉色大變,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是誰?你們看著不像是……”
他剛想把門關上,人就被李光耀按在了墻上。
“別動,我們是警察!我們懷疑你涉嫌一起綁架案。”
周永輝憤怒地掙扎,“是不是學校讓你們抓我的?我已經說了很多次,我沒有碰劉子晗,你們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你有沒有綁架她?”
“我是被冤枉的!”
林司言踢開主臥的房間,里面沒有發現人,次臥和衛生間也沒有發現人。正當林司言以為是他們冤枉了周永輝時,書房門打不開。
“這個房間的鑰匙在哪里?”
周永輝梗著脖子,不說話。
“劉子晗是不是在里面?”
周永輝大聲道:“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是違法的!你們警察不能知法犯法!”
他這樣大喊大叫,反而證明他心虛了。
這時,蘇欣慧和江寧希他們也過來了。
林司言直接撬開了門。
濃烈的惡臭味撲鼻而來。
屋子里拉著窗簾,但燈開著,里面非常混亂。
椅子上綁著一個女孩,她的嘴貼著膠布,身體被固定成低頭看書的姿勢。
桌子上放著一封認罪信。
女孩還有呼吸,但身體非常虛弱,見到警察進來,她只是掀了掀眼皮,又閉上了眼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他們趕緊解開了繩子,又撕開了嘴上的膠布。
她的手腕、腳腕、脖子上都有大量的勒痕,但沒有其他虐待傷。
他們趕緊叫了救護車。
屋子里還有一架鋼琴,估計這里原本是琴房,墻和地板都貼了隔音棉。所以隔音效果非常好。
周永輝在外面大喊大叫,“我沒有綁架她,我只是想讓她承認,是她誣告了我,我根本沒有猥褻她。”
“但是她太笨了,整整五天了,她還是沒有把這封認罪信背下來,我只能一直關著她。”
“我沒有犯罪。我只是想要一個清白!我要一個清白!”
李光耀瞪了他一眼,“你想要清白,你上訴啊,你報警啊,你抓她有什么用?”
“我能怎么辦?警察都沒辦法證明我猥褻了她,但是學校開除了我啊!我教書二十多年了,我兢兢業業地帶好每一屆學生,結果呢……我什么都沒了,工作、尊嚴……她的一句話就毀了我的一輩子啊!”
周永輝聲嘶力竭地哭訴著,他哭得很用力,很狼狽,似乎要把所有眼淚都哭出來。
大家看著他這個樣子,都有些同情他,尤其是在見識過劉家興的“霸權”之后。
劉子晗被送去了醫院。而周永輝被帶到了審訊室里。
一路上他已經哭夠了,到了審訊室里,他反而情緒平復了一些。此時他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他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仿佛靈魂被抽離了。
林司言道:“周永輝,是不是你綁架了劉子晗?”
周永輝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是。”
周永輝主動交代了事情的經過,“被學校開除之后,我的名聲也臭了,根本找不到任何工作。但是我待在家里很壓抑,只能租了個房子,假裝我在外面上班。
那天晚上,我騎著電動車回家,在路上遇到了邊哭邊淋雨的劉子晗。我見她哭得傷心,就停下車,詢問她怎么回事。
她先是不理我,我怕她出事,一直跟著她。后來她又罵我,罵著罵著,她又哭訴了她媽媽對她的傷害。我覺得她可憐,就安慰了她一會……”
林司言打斷道:“你不是很恨她嗎?為什么還要安慰她?”
周永輝義正言辭道:“她誣陷我,不全是她的錯,是家庭、社會、學校的錯!是她沒有被好好教育!我把她關起來,就是想把她改造成一個好學生。可是她不服管教,教育起來太難了,我只能綁著她。”
“你怎么綁架的劉子晗?”
周永輝回憶了那天的場景。
雨下得很大,劉子晗沒有撐傘,她渾身濕答答地站在路邊,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她是那么可憐,但也是她,用一句話,就毀了他的一輩子。
劉子晗情緒激動,似乎有自殺的打算,他怕她出事,不善言辭的他還是安慰了她很久
“周老師,我沒想到你比我媽媽更關心我。她竟然讓我去死。哪有媽媽會這樣說的啊!”
周永輝安慰她,“沒有父母會不愛自己的孩子,他們只是不會表達而已。”
“不是的。她就是不愛我。她明明知道我很愛楚老師,她還要跟他結婚。我爸爸也不愛我,他都不接我電話。沒有人愛我。他們都覺得我是拖油瓶。我是不是不該活著?”
“如果你消失一段時間,他們會發現你很重要,他們就會開始愛你了。”
“怎么消失?”
“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得聽我的。”
劉子晗蹲在了電動車的腳踏板上,被雨衣遮得嚴嚴實實。他們一路躲開了監控。
周永輝很順利地把她帶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劉同學,我幫了你,你能不能跟學校澄清一下那件事?”
劉子晗卻突然變了一副面孔,“你本來就做了那種事,為什么要澄清?還有,接下來,你要聽我的,不然我就告你綁架未成年人。現在給我一臺手機,我要玩游戲!”
“你在威脅我嗎?”
“是又怎樣?你這副懦弱的樣子,還能對我做什么嗎?”
……
“我只是見她本性不壞,想把她改造成好學生。”周永輝眼神飄忽,“我沒有虐待她。這些天,我給她補數學、教她做人的道理。她也過得很開心啊。不信的話,你們去問問她。”
林司言提醒道:“你這種行為是囚禁!”
“犯罪的人要關進監獄里,那犯錯的學生不應該被關起來教育嗎?不教育怎么行?她會危害社會。”
林司言發現跟這種人沒辦法講道理,他的思想已經扭曲了。
他的供詞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詞。
周永輝看著林司言,苦苦哀求道:“我愿意坐牢,但是你們能不能幫我跟學校澄清一下,我真的沒有猥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