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言又讓人把麻將館的老板帶了回來。
周翠蘭是個中年女人,她長相普通,看著和藹可親,完全看不出來她心思歹毒,竟敢買兇傷人。
她的心理素質(zhì)很好,進了審訊室后,她堅決不認罪,還撲在桌子上,哭天抹淚起來。
“林警官,冤枉啊,我跟這個什么琪琪的又不認識,我打斷她的腿做什么?這個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啊!
肯定是這兩個癟犢子記恨我不借他們錢,所以往我身上潑臟水。有本事他們拿出證據(jù)來啊。你們不能光聽他們的一面之詞啊。”周翠蘭認定他們不會有證據(jù)。
林司言已經(jīng)搜查了她的手機,但是沒有找到可疑的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連大額的轉(zhuǎn)賬記錄都沒有。
做事這么謹慎,很可能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
林司言看著她,“你確定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嗎?那行,我們就去調(diào)查你麻將館的所有客戶,總能找到線索。”
周翠蘭的眼淚掛在眼睛上,要掉不掉的。
她的大腦開始迅速分析利弊。如果她交代,她只是個中間人,而且人也沒受傷,那應(yīng)該不至于判刑,但如果警察去調(diào)查她的麻將館,那她的生意……
她猶豫了一會,交代道:“是我堂弟周天賜給了我一百萬,讓我找人弄傷她的腿。我就找了剛出獄的曾家兄弟,讓他們開電瓶車撞傷她的腿,沒說撞斷,就撞傷到不能跳舞就行。
誰知這兩人蠢得要死,花了我?guī)浊K的活動經(jīng)費,什么事也沒干成。”
林司言根本不信她的說辭,如果只是弄傷腿,能有一百萬的報酬嗎?大概率是弄斷腿。
“他為什么要讓你這么做?”
“他女朋友安娜也是跳舞的,她和趙琪琪爭一個角色。他為了讓女朋友得到角色,就讓我?guī)退胰伺獋耐取!?/p>
周翠蘭心情很復(fù)雜,如果不是找了兩個笨賊,計劃早就成功了;但也好在找了兩個笨的,她這才不至于犯罪坐牢。
“你還有沒有找其他人對她下手?”
周翠蘭忙搖頭,“沒,我一直以為曾家兄弟能搞定,所以沒找其他人。再說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啊。我身邊的人都可遵紀守法了。”
林司言緊緊盯著她,“你以前還當過這種中介嗎?”
“沒,真沒有!這次也是因為他實在給得太多,加上又是我本家兄弟,這才鬼迷心竅了。再說,我們不是也沒動手嗎?我沒犯法吧?我們已經(jīng)犯罪終止了啊。”
“犯罪終止也要負刑事責(zé)任,你以為人沒事,你們就不違法嗎?”
周翠蘭低著頭,不說話了。
周天賜和安娜出國旅游了,還沒回來,只能等他們回來再逮捕他們。
唐進吐槽道:“這還搞起了層層外包,吃回扣吃得也太狠了吧。”
“也得虧價壓得低,不然他們就動手了。”蘇欣慧道。
江寧希嘆氣道:“可如果曾家兄弟動手,她可能只是被電動車撞傷。”
有時候命運無常。
DNA檢測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死者的確是趙琪琪。他們對這個結(jié)果毫不意外。
另一名失蹤者王語星的調(diào)查暫時沒有進展。她的家人和朋友都聯(lián)系不上她,也沒人知道她的去向,已經(jīng)正式立案調(diào)查了。
她住的小區(qū)是個老小區(qū),沒有監(jiān)控,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保安和附近的居民沒有提供線索。
兩天后,周天賜和安娜回到了江州市。
他們剛到達機場,就被請進了警車。
安娜身材高挑,戴著墨鏡,她滿臉茫然,“你們這是做什么?為什么要抓我們?”
“你們涉嫌買兇傷人。”
“什么買兇傷人?”安娜皺起眉頭,她覺得莫名其妙,“誰受傷了?怎么賴到我們身上?我要請律師!天賜,快把你的律師叫過來。”
周天賜穿著件花襯衫,墨鏡都遮蓋不住他的心虛,他拿出手機想聯(lián)系律師,卻被李光耀收繳了手機。
“這是我的私人財產(chǎn),你們憑什么收繳?你們這是暴力執(zhí)法!我要投訴你們。”
“這是證據(jù),我怕你們銷毀證據(jù)!”李光耀道。
審訊室里。
安娜得知趙琪琪已經(jīng)死了之后,滿臉震驚,她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不可能,她……她怎么會死呢?是不是你們搞錯了?她還沒當上首席呢,怎么舍得死?”
她的眼睛里有淚珠在顫動。
林司言道:“你是不是曾經(jīng)指使人撞斷她的腿?”
安娜拼命搖頭,“沒有。我沒這么做。我憑實力就可以打敗她,為什么要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我是很想當首席,但是我不會做這種事的!”
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我們現(xiàn)在有證據(jù)證明,你男朋友花一百萬找人撞斷趙琪琪的腿。這件事你知情吧?”
安娜愣住。以她男朋友的性格,的確可能做出這種事。
她的嘴唇動了動,小聲問道:“趙琪琪是怎么死的?”
“被人砍斷雙腿,失血過多而死。”
“砍斷雙腿……”安娜的眼神無比驚恐,“這件事是我男朋友找人做的嗎?”